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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得圆大的瞳孔盛满了震惊,唇部传来的轻捻的触感,一点点的将她残存的片段一一抽去,向上被压着的挣扎的手慢慢变得无力,眼神带着点迷离的情绪。
赵厉轩闭眼在许初阳的唇上摩挲轻捻着,却没有在进一步的意思,稍喘着气息,慢慢离开嫣红的双唇,脸部绷得许紧,黑眸深处暗潮涌动,看着还没反应过来的许初阳,低咒了一身便迅速起身朝浴室走去,留下初阳瘫在床上。
浴室里传来的水花声让许初阳一点点地找回了理智,迅速起身窝进被子将自己裹成一团,心口处还砰砰直跳着,摸了摸滚烫的脸颊,迷糊的觉着有些事似乎开始渐渐脱离了原有的轨道,又好像他们一直朝着轨道走,没变过,一切都顺其自然一般。
甩了甩头,神色又恢复了平常,深呼吸着平息下自己的气息,眼睛瞥到床边上的吹风机,本来恢复的脸上又悠的一红,视线落在关着的浴室门上,这个男人真是……
赵厉轩从浴室出来时,许初阳已经吹干头发睡下了,这次倒是没有把被子卷了起来,边上留着一块空地,不知怎么,眼里流淌过一丝笑意,拿过吹风机,将自己头上的头发稍稍吹干了一下,也揭开被子坐了进去。斜睨了一旁躺着的紧闭着眼的许初阳,心底升起一股玩笑的意味,他可是很明显感到了在他坐进去的刹那,那背脊明显的一僵,“这么早你睡得着?”
经过这段时间的磨合,对于许初阳的作息时间,他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如果加班的话会道三更半夜才回来,如果平常准时下班,晚上休息时间也要磨蹭到十一点多,现在,才八点多。
“不玩会儿电脑吗?这儿有电脑。”
伸在被子里的拳头开始渐渐的握紧,许初阳觉得这男人还不是一般的啰嗦,没看到她已经学他闭目养神了吗,“不用,早睡早起身体好,赵先生也早点休息!”许初阳觉得少了点什么,遂又加上一句,“腿伤才好的更快!”
赵厉轩的眼一眯,俯身撑在许初阳的耳边,热气直喷许初阳的耳蜗,“初阳,我说过不要让我说第三次。”声音中明显带着阴森森的威胁之感。
许初阳握紧双拳,猛地转过去本想推开他,哪知双唇擦过赵厉轩的唇部,两人都是一怔。
赵厉轩眼微微眯起,瞳孔收缩,深邃的眼神似要将许初阳吸了进去,性感的喉结处滑动了一下,“初阳,你这是在暗示什么吗?”
也许是尴尬也许是羞恼,许初阳猛地一推赵厉轩,结果人家撑着手没用力,一个不注意就像旁边倒去撞在旁边床头柜上的灯罩上,那白色的灯罩一下一下的晃动着,忽明忽暗,照着赵厉轩的脸也是一会儿明一会儿暗,看不清什么表情,可许初阳知道,人家发火了。
身子一个哆嗦,连忙伸手扶起赵厉轩,嘴里嘟囔着“对不起”之类的话,低着头,就像做错事的孩子没敢看赵厉轩的脸。好半天才抬起头试探着想伸手摸摸他的头,眼神歉意,“没事吧,我,我真的不知道你会……”
“那许小姐知道什么?”
伸出的手一颤,人家都把许小姐搬出来了,这下真是炸毛了。
眼一闭,伸也一刀,缩也一刀,索性豁出去了,“要杀要刮随你!”
这一小孩子的脾性让赵厉轩一愣,僵硬的唇角也柔和了许多,眼角盛着淡淡的笑意,摸了摸被撞的额头,其实也没撞得很痛。
“我要杀你做什么?”
眼睛一睁,“那你要打我?”
“……”
许初阳向后一退:“好男不跟女斗,打女人的男人不是好男人。”
“我没说要做好男人。”
“……那你还是杀了我来的痛快。”
“那我杀你做什么?”
“……”许初阳眨了两下眼,为什么问题又回到原点了,“我,我……”
赵厉轩无辜的撇撇嘴,兀自躺下,关了一旁的灯,声音在黑暗中响起:“睡觉吧!”
这就完了?
许初阳松了一口气,揭起被子躺了下去,心里还想着这么好说话的啊,哪知一趟下去便被某人两只爪子搂紧了怀里,箍得紧,挣扎了狠狠道:“赵厉轩!”
一声闷哼在头顶响起,“终于叫了我一次真名啊!很好,长记性了!”
许初阳深吸一口气,语气带着一份客气:“赵先生,请把你的爪子拿开。”
“许小姐,你好像又忘了,我们是合法夫妻。”
“……”
“而且许小姐貌似很喜欢我的怀抱的。”
“啊?”她记得他没有跟他拥抱过啊!
“我可是记得,许小姐当时抱我抱得紧,还一个劲的往我怀里钻,倒是很会找地方,寻了个位置又睡了过去。”
“……”许初阳记了起来,是那天她早上醒来的时候,脸上忽然又开始烫了起来,咯咯答答的问道,“你……你那天醒着?”
一颗心砰砰直跳。
“嗯。”
“咣当”许初阳觉得有什么叫脸面的东西掉到了地上,一下碎开了。
两人许久无言,赵厉轩依旧伸手搂着许初阳,头抵在她的头上,黑暗中,一双眼一直盯着某处。
直到许初阳觉得赵厉轩睡了的时候,那声音又突然冒了出来,“初阳,睡了吗?”
许初阳本来不想理,只是腰间的手骚扰着她,只能火星子外冒地睁了眼,“赵厉轩!”
赵厉轩轻笑了一声,只有这时候她才肯乖乖地叫他的名字,“我睡不着,我们聊一会儿天!”不是询问,是果决,许初阳眼一闭,她还真没觉得两人有什么可以好聊的。
因为赵厉轩的纠缠,许初阳昨晚直到凌晨1点左右才睡,一睁眼,已是中午了,摸了一下旁边,空的,悠的坐了起来,瞳孔睁大,懊恼的抓了一下头皮,这不是在他们市区的家里。赶忙穿好、洗漱好,匆匆地下了楼,客厅里除了她,其余人都坐在沙发上有说有笑的。
“初阳,醒了啊?来来来,这边坐。”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得赵母看她的眼里满是暧昧与欢喜,尴尬地走到赵母旁边坐下,眼睛瞥到含着笑意的赵厉轩,狠狠地瞪了一眼。
刘晓晴拍了拍许初阳的手,也是瞪了一眼赵厉轩,“昨晚厉轩可把你累着了吧,别怕,要是他欺负你,你就欺负过来,这儿,我替你做主。”
许初阳的脸色咻的一红,她算是明白了赵母刚刚眼里的暧昧是怎么回事了,脸上微笑着,心里早已把赵厉轩大卸八块,她的清白算是彻底被他毁了。
赵厉轩笑着站起身走到许初阳旁边的空处坐下,一手搂过她的肩,动作自然,眼里带着点宠溺,“妈,你这么一说,你儿子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呦呦呦,老头子,你看吧,三儿有了妻子就是不一样了,以前哪会说这些话啊!”
赵宏也笑着直点头。
许初阳伸手在赵厉轩背后狠狠地一掐,凑到赵厉轩的耳边,咬牙切齿道:“赵厉轩,你给我等着!”
赵厉轩眉一挑,她的威胁,他根本没看在眼里。
对面的柳诗诗看着前边的两人亲昵的举动,低下眉梢,拿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眼里闪过一丝失落,却不知这份失落来自哪里。历轩与那许初阳,看上去好像很幸福,她竟生一份嫉妒生了一份羡慕,只是她的幸福,真的很幸福吗?侧首看着坐在身边的男人,这个就是自己的丈夫,自己一心想要嫁的男人,不惜拒绝恋了自己多年的厉轩,只是这个自己最终嫁的这个男人,真的给了她想要的幸福吗?
赵厉航感觉到边上的视线,转了过去,见到柳诗诗迷茫的眼神,嘴角不禁勾起一丝嘲讽。
到了年末,各种忙就像潮水一般纷至踏来,公司里也是忙得一团糟,又是这个总结又是那个报告的,常常一天下来,忙得没吃几粒饭,有时才刚拿起筷子,口袋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楼笑笑趴在桌上一声哀嚎,幽幽的声音传到许初阳的耳朵里,“初阳,我觉得我快命不久矣了!”
许初阳忙着做这一季度的分析报告,眼都没闪一下,嘴角挪动了一下,“嗯。”后又停下打得飞快的手指,想了一下,加上一句,“过完这两天就差不多了。笑笑,再忍忍。”
楼笑笑哭丧着趴下头,“你倒好,回家还有个暖香软玉的抱在手里,人家孤家寡人一个,半夜回去只有冷冰冰的被子在孤零零的床上,还盼着我给它捂暖呢,哎,在这么单身下去,我真感觉我不会再爱了。”
陆瑞安正拿着一贴纸走过,听到楼笑笑的话,凑上一句,“笑笑,恭喜我下吧,今年过年男友带我回去见一面,嘿嘿,总觉得有点会不好意思呢!”明显的炫耀,明显的让人欠扁,楼笑笑一声咆哮,陆瑞安已经蹭蹭地跑得老远了,留下一声声铃儿似的笑声,这时候,大概也就她笑得这么开心。
旁边有几个单身的男同事头也不转的凑合道:“笑笑,要不,你租我回家好了,很便宜的,如果你想要肉身的话,打个折,哥不介意的。”
“滚——”楼笑笑把文件往桌上一拍,狠狠地怒视了一圈,遂又叹了口气,软软的瘫坐在凳上。
许初阳抿了抿嘴角,“笑笑,单身挺好的,干嘛为这事烦!”
“哼,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跟陆瑞安那小妮子一德行的。”
她撇撇嘴,好像有那么有点理,如果不是家里催着,她哪会像现在这般……
自上次赵家回来后,赵厉轩也回公司上班了,她也因为公司的事情每天加班到半夜才回,有时是故意拖着,就因为睡了两晚,每次见到他,她就觉得浑身不自在,脑子总是飘过那些画面,看着一张千年不变的冰山脸时,又感觉是自己想多了。总之,心里是存了一点疙瘩,她这人就是心眼小了点,一些事搁在心里好久才会想通。
敲完最后一个字母,许初阳摁了一下保存键,深吸了口气,伸了一下懒腰,终于做完了,这几天千赶万赶,终于把年末的工作做掉了大半,剩下的都是一些零零散散的事。看了一眼周围,见人已走掉大半,也是,这么大冷的天,若不是被逼着谁愿意坐在这冷冰冰的公司加班,都赶着回去陪家人窝被子来的舒服。
拿着黑白瓷杯去休息室泡了一杯咖啡出来,走到办公室的落地窗前,黑夜里,仔细瞧着可以看见一片片偌大的雪花,在这开始沉寂的夜晚悄无声息的飘荡了起来,已经是凌晨一点左右,虽然是市区,除了出租车和一些私家车还在外面晃荡外,从高处望向下面的大街上,鲜少还能瞧见几个人。
双手捂着杯身,咖啡还冒着暖暖的热气,喝一口,一股热流顺着喉咙口慢慢的滑进食道、胃里,热意在里边慢慢晕开,这种感觉让人感到无比怯意舒畅。
“初阳,还不回去,再不回去你老公可得怨恨你了!”一个同事拿起包见初阳还站在窗口,忍不住调侃,见她转身笑笑,自己也打了一个哈欠,挥挥手,“我受不了了,我先回去了,再见!”
杯里咖啡色的液体映着初阳黑色的影子,长长的头发散下,一根一根发丝看的清明,嘴角淡淡一勾,有点嘲讽的意味,何时她见着赵厉轩像老鼠见到猫一般,要躲着了呢?
抿嘴又喝了一口,将杯子洗净后,拿了包便出了公司。
脖子不自觉的往里缩了缩,仰头望着有点暗黄的夜空,一点点白色密密麻麻的从天空降落下来,似漫不经心,又似迫不及待,呼出的气息在空中瞬间形成一缕白雾,一点点的消无,在这人寂的夜空中。
把羽绒服连着的帽子往头上一扣,踩着一层薄薄的雪慢慢的走着,脚踩雪地,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她将它称之为雪的声音,落雪无声,踏雪有声,那声音独特、沙哑、低沉而又谦卑、敏感、细腻,声声入耳,带着一种美妙的安定之感慢慢地落垂在心上,安静、祥和。
回到家时,一如既往,客厅中亮着一盏灯,只要赵厉轩在家,她又加班,每回都有那么一盏灯像是刻意又是随意自然,孤零零在客厅中耐心的等着她回来。心中一暖,如果,如果在早一点遇到他,她或许会不顾一切的喜欢上他,毕竟这般细心的男人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将女生的心俘虏了。
试着打开房门,门没锁,房里的床头灯还亮着,许初阳侧着身子望了进去,赵厉轩侧着身子,也看不清睡着没,许初阳暗想了一下,这个点了,也应该睡着了,于是蹑手蹑脚的走到赵厉轩的床边。
走近点才看见,手里还拿着一本书,人却已经睡着了,不禁暗笑了一下,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这般不注意。轻轻的抽走他手中的书,放在一边,伸手将被子拖上了来一点,轻轻掖好。本想关灯走了,这会儿又蹲在一旁细细地看着。
浓郁的剑眉放松着,整张脸也就在睡着的时候才会看上去柔和几分,却依旧脱不掉那一点点的冷峻的气息,灯的光影在眼婕处打下一片黑影,靠的近,许初阳清楚的看见那一根根长长的睫毛微微的翘起,十分的漂亮。看着睡得熟的面容,许初阳嘴角一勾,伸手又轻又小心翼翼的拨弄了一下那睫毛,真的是自然卷?
嘴里不禁嘀咕道:“一个大男人,长这么好看的睫毛干嘛呢!”又摸了摸自己的睫毛,叹了一口气,还是不比了,人比人会气死人,男人比女人更是会吐血。一把关掉床头灯,有点愤愤的离开了卧室。
黑暗中,一双暗色的眼在室内悄无声息的睁了开,修长的手指碰了碰闪着的睫毛,眼角微微上扬。
岁末将近,有人欢喜,有人愁苦,有人期盼,千百张脸,千百种情绪,闹在心头,酸甜苦辣,也只有自己清楚。喜庆的只是大街上那张灯结彩,喜庆的只是那电视中一个个春节广告,似乎长大了,就在难找到那种过年的气氛,想起,总觉得有点点悲哀。
难得休息日在家轻轻松松,许初阳窝在椅子上,手拿着鼠标刷着微博,上面无不是过年的气息,车票一票难求、公司年终奖、农民工艰苦返乡,所有的字眼都是似曾相识,几乎每年都是这么几个话题,可是多少年谈下来,终究还是没有解决,甚至连缓解都显得那么的可以忽视而过。
她没有体会过久居异地为回家过年之事烦恼的时候,大学、工作也都只是边上省城较近的地方,自是不用为车票路程这些事闹心,所以其中的酸苦她也不甚清楚,只是看着确实心酸无力。
放开鼠标,拿起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头搭在椅上,眼一闭,叹了口气,过年过年,最难是过年!
赵厉轩经过的时候,门扉开着,便走了进来,站在许初阳的身后,瞄了一眼电脑上的显示屏,又盯着闭目养神的人,沉声问道:“今年会拿到多少奖金?”
许初阳心上一惊,睁开眼,上面一个黑影压下,拍了拍心口道:“赵大少爷,请你以后进门先敲一敲房门,冒然进入女生闺房可是很没有礼貌的,还有,我心脏不好,不经吓的。”
“那你还真是心脏不怎么好,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说话的时候,人已经坐到床上了,向后一趟,潇洒地靠在床上了,“嗯,这房是我家,你是赵太太,不存在敲门闺房一说。”
许初阳眼微微地眯起,嘴里的牙磨得咯咯的响,轻哼了一声,又兀自对着电脑玩了起来,过了半晌嘴里才悠悠的飘出一句话,“我的奖金可没有赵总一天赚的钱多!”
赵厉轩眉眼一勾,嘴角笑笑,“那倒是!你下星期六有事吗?”
“不知道。”拿起一边的曲奇饼干狠狠地咬了一口,想了一下,好像陆瑞安那家伙在她耳边提过,“可能没空吧,公司有年会。什么事?”
“没事!”
许初阳转头看了他一眼,眼里含着轻藐以及愤恨,这男人不是一般的让人恨得牙牙痒,嘴里蹦出的话也带着点刺,“人家老总到年末都是忙得不见人影,敢情你的公司要倒闭了,这样清闲!”
赵厉轩轻哼了一声,“不要降低你老公的智商,不过放心,就算倒闭了,我也还是养得起你的。”说完还不忘挑挑眉。
许初阳心噗通跳了一下,抿了抿嘴,咽下口中的曲奇饼,模糊道:“放心,我还是养得起我自己的。”
本来年会的时候每个部门都会表演节目的,由于许初阳前晚没睡好,头疼感冒,正好逃脱了过去,嘴里咳得厉害,心里颇有点侥幸,她这不能歌不能舞的上台能做个什么,当摆设不成?
早早的来到公司预定好的酒店,拿了杯子倒了杯热腾腾的的白开水,边上是几位同事叽叽喳喳的讨论着抽奖之事,特等奖是十万元奖金,一等奖是苹果笔记本电脑,二等奖是苹果手机。许初阳嘴角抽了抽,这苹果还真是称霸世界了!
楼笑笑揪着她的胳膊,张扬着自己新买的衣服,“初阳,怎么样?”
许初阳看着打了个寒颤,笑笑竟然穿着礼服过来,还是香槟色镶钻低领礼服,手指上下指了指,“笑笑,你,不冷吗?”
楼笑笑伸手将头发帅气的一勾,一手叉腰,媚眼一抛,“怎么样,有没有电到你?”刚说完便一阵哆嗦立刻搂住了许初阳,“冷,怎么就不冷了!但是,我楼笑笑今天豁出去了,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打扮的好看点怎么勾到个金龟婿!”
“金龟婿?”
“你没听说吗,今天有几位最大广告商也过来年会这边,虽然我们公司的老总都是肥头肥肚的,但指不定那几个广告商中或许真有个钻石王老五也是可能的,哦,对了,听说那个张哲张大设计师也会过来,我看了照片,玉树临风、英俊潇洒,我瞬间喜欢上他了!”
听到张哲两字,许初阳觉得喉咙口又烫又痒,一阵猛烈地咳了起来,拿起一边的水杯猛地喝了几口才算缓了过来,眼神暗了暗,拿过一边的羽绒服外套披在楼笑笑身上,“年会还没开始,先把衣服套上。”
刚进酒店或许还有点冷冷的感觉,后来金色辉煌的大厅里像是暖气越开越足,许初阳扯了扯脖子里的围巾,一股热意从周身散发出来。自听到张哲三个字后,平静的心一点点的被挑起了波澜,总是一次次觉得自己放下了,可当人又再次出现在面前时,却又总是心神荡漾。许初阳眼一闭,靠在坐凳上,揉着眉心,怎么每次见到那人,她都是这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脸真是丢到家了。
没一会儿,公司各部门的人都陆陆续续地来的差不多了,一个部门一两桌,部门部门之间也是鲜少串门,特别是他们编辑部,除了与营销部的人有些来往外,都是闷在自己办公室内埋头苦干,基本没多大交流,而且公司也大,部门又多,他们编辑部的又都是一群懒人,有闲空的时候尽量休息,所以也都自己人围坐在一起。
他们部里的几个男同事坐定后便一直讨论着待会儿要不要敬一下哪位老总什么的,许初阳和其他几位女同事就是觉得来吃个饭的,也坐在位上只管自己聊着。
只是真到那时候,怕是谁也少不了多喝几瓶酒。
隔着一桌一桌,许初阳带着眼睛,迷糊地看着远处一个欣长的身影,一身银灰色西装,与周边的人款款而谈,即使隔着这么远,她觉得自己还是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嘴边温柔的笑容。嘴角带着点苦涩,缓缓的低下头,双手磕在圆桌上,盯着白色的闪着黄色光亮的瓷杯发着呆。也不知道周围说了些什么,又或许是台上哪位领导讲话了,每年都是如此,许初阳也没在意听,耳边是一阵阵的掌声,震得耳膜有点发烫。
各领导长话短话的也说了一通,终于算是在众人期盼的眼神中下了台,接下来台上就交个几个主持人了,桌上也开始上了一些菜色。
随便夹了几口,又是索然无味的感觉,本来男同事倒过来的酒想拒绝,奈何大脑一发胀,竟然鬼使神差地点了头。葡萄酒,虽然是好酒,不过她也不是品酒的料,红色的液体顺着唇角在嘴里流淌,过滤着口中每个细小的缝隙,荡漾着淌进了喉咙口,桌上男士一阵掌声。
“初阳,好酒量!”
吴闵在旁边张了张口,还是没有出声阻止,虽然知道许初阳已经结了婚,消息也是很震惊,不过后来也慢慢想通了,也就没再怎么纠缠着,只是这会儿看到,他还是面露不解,认识中的许初阳从不会这般应下。
嘴里涩涩的,许初阳嘴一擦,坐了下来,所谓的好酒量也就开头几杯下肚,而且她向来酒量不好,一口喝下去,脸便红得与杯里的液体有的一拼。
王明带着人过来的时候,台上正吵闹得表演着节目,许初阳侧身看去的时候,只觉得眼睛一沉,一股醉意瞬间抢占高地,脑袋中只是嗡嗡作响。
“来,我想我们部门都不用做什么介绍了,大家都知道吧,张哲,张大设计师!”
张哲温和的朝周围一笑,手里也拿着一个高脚杯,里边盛着红色的液体,“大家好,我张哲非常感谢上次尚美杂志对我的采访,写的很好,为表达谢意!我先干为敬!”说完便将手里的液体一饮而尽,笑着扫了一圈,最后将视线落在垂着脑袋的许初阳身上。
掌声再起,边上的王明也和其他同事拿起杯子干了起来,像是想到什么,王明往许初阳身边走了几步,一手拍在许初阳的肩上,许初阳觉得她的身子明显的一晃。
“张总,这还得是初阳的功劳,那文可是她写的!”说完又拿起一旁的红酒往初阳杯里倒了一些,“来,初阳,好好敬张总一杯。”
脸上的灼热感似乎沿袭到了眼里,烫的两只眼又干又涩,嘴角淡淡一勾,深缓了气息,伸手有点微颤地拿起手里杯子,先前三四杯红酒下肚,红酒又是后劲十足的,现在所有的酒精都在身子里叫嚣着。许初阳也没管,稳住身子走到张哲的面前,“张总,我跟你干一杯,文章,只是我分内的事而已!”
手中的酒杯慢慢伸到张哲面前,话里眼里十足的客气。
“初阳,你……”
声音中有着说不出的怜惜与心疼,许初阳不会喝酒,他张哲比谁都清楚。当年,他在回家的路上,看着许初阳买了酒,只是啤酒,一个人背着书包坐在田埂上,吹着风,就这么喝着。他站在身后看了许久,那个瘦弱的背影仿佛被风一吹就能到下,身上散发的孤寂让他心中隐隐作痛,去美国的那几年,他也常常做梦梦到那一年,许初阳第一次喝醉酒,抱着他的腰,头垂在他的胸口嘤嘤的哭着。自那以后,他就明令禁止许初阳喝酒了,这会儿,看着这般的她,也是红红的脸蛋,他有种尖锐的刺痛。
许初阳见他没有伸手,便自己伸过去与那杯子轻轻一碰,发出“咣”的一声,“那我喝了,张总随意!”
只是好多事情都不是那么容易如愿的,就算喝酒这点小事,也是意外横出。
“这杯酒我替她喝了!”
赵厉轩沉着脸,先一步张哲的手拿过许初阳手中的杯子,将其中的液体一饮而尽,随后,深邃的目光盯着一脸茫然意外的许初阳。
“赵——历轩?”
王明惊呼一声:“赵总?”
许初阳有点迷糊地看着赵厉轩,喝了酒,脑袋有点混沌,搞不清状况,不明白他怎么就在这。
后边的王明虽然对于赵厉轩有点冒然地拿过许初阳的酒有点不解,不过也忽略而过,忙走到前边,殷切地笑道:“赵总,你怎么到这儿来了,老总他们在前边的桌上。”今天来的几位广告商都是老董级的人物,一个个都是大牌,是他们的合作商,他这小总编可得罪不起,这后边的几桌都是部门里的一些职员而已。
赵厉轩看了王明一眼,“嗯”了一声,走到许初阳的面前,瞧着满是桃红的脸,不知怎么有点怒意,伸出手摸了摸许初阳滚烫的额头和脸颊,不悦道:“怎么喝那么多酒?”
许初阳一把拂掉赵厉轩的手,神情淡淡的,转身想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酒劲上来,开始有点晕眩了,“没事,只喝了几杯而已。”这前面一个是初恋,一个是现任,只是现在,哪一个她都不想看见。
转身才走一步,便一个踉跄被赵厉轩拖进了怀里,“服务员,拿杯蜂蜜水!”
“不用了,初阳对蜂蜜水过敏。”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后边插了进来。
许初阳只觉得脑袋发胀,看着两个对峙的人,身子不自觉的一颤,冷气太大,她已然清醒了不少,正想开口说些什么,肩上一紧,一个冷冰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初阳,不介绍一下?”
张哲的一双眼移到许初阳的脸上,表情晦陌难辨,第一次,许初阳觉得他的眼神也可以这般深沉的让人猜不到思绪,想着又觉得可笑,曾经的灿若星辰的笑,她又猜到多少,可能只是自以为是的了解罢了。
许初阳笑笑:“这是我老公赵厉轩,这位是有名的服装设计师张哲张设计,这是我们部门王总编。”
听到老公两字,张哲插在裤袋中的手猛地一握,指甲深深地刻近肉里,一张脸瞬间沉了下来,心口就像万剑穿心一般,他几乎都可以听到血液低落下来的声音。
站在一旁的王明一震,颇有点惊讶以及意味深长地扫了三人一眼,但立刻又换上一副更为殷切的笑容:“办公室里传初阳结婚了,都在猜测哪个福气这么好的男人娶了初阳,奈何初阳保密工作做得太好,这倒好了,原来闹来闹去都是认识的人,赵总,初阳在我们公司可是出了名的认真,每天加班加到最晚的就是她了,工作认真,勤奋踏实,这样的女孩子现在不多见了啊!”
赵厉轩嘴角一抿,低头细看着怀里的人,福气吗?他怎么就没觉着,他还没吃过她一次亲自烧的饭,腿伤的时候也没体会到什么特别的照顾,倒是这女人一会儿哭哭啼啼一会儿发烧的,眉宇一皱,也不知道是谁嫁了谁比较有福气。
赵厉轩转头向王明看了一眼,问道:“贵公司都很忙吗?”
王明一愣,嘴角僵硬的笑笑:“不忙不忙,一点都不忙。”
许初阳觉得眉角一直跳啊跳的,感觉到周边同事古怪的眼神,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懊恼,说了句抱歉,晃了一下身子便拉着赵厉轩离开了这儿。
“你怎么在这儿?”许初阳揉了揉眉心,嘴里有点干渴,靠在一边的墙上,里边太沉闷,还是这儿的好。
赵厉轩站到她的面前,身影高大,在许初阳身上投下一片阴影,“你是不是该向我解释一下?”
许初阳睁开眼,看着面前冷峻的脸,眼里有点不解:“解释什么?”
赵厉轩又逼近几分:“哼!张大设计似乎和你关系不错啊,还知道你对蜂蜜过敏,你俩可真够关心的!”
许初阳眉间一跳,赵厉轩阴阳怪气的语调她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心里的烦躁之情一下子被引了出来,语气也不是很好:“我俩是一起长大的。”
“哦——青梅竹马!”
许初阳有点不耐烦,声音一下子大了:“赵厉轩!你烦不烦啊!”
本来只是有点阴沉的脸因为许初阳的一声厉喝,面上越发的阴晴不定,盯着许初阳的眸子更是暗了几分,双手撑在墙上,低头凑到许初阳面前,声音沙哑危险,“烦?!”
开始只是头有点难受,现在更是头痛闹得厉害,她喝酒就有一个毛病,酒精一上来就头疼,从小到大如此,所以她也鲜少喝酒,喝醉了还不能喝蜂蜜水解酒,这就是遭罪。深缓着气息,许初阳对于靠的这么近有点反感,不自觉地把头一偏,瞪了一眼赵厉轩,现在她是一点都不怕他了,或许是知道赵厉轩不会拿她怎样,也就无所顾忌,“赵厉轩,你这到底是闹哪样?”由于说话有点急,喉咙口又干渴,一下子咳了起来。
赵厉轩一怔,他也不知道他是闹哪样,看着咳得厉害的许初阳,一时间也忘了想,虽然脸色还是很差,可手却很听话的拍着许初阳的肩,“咳得这么厉害,还喝酒!”
“关,咳咳,关你什么事!”
赵厉轩气急,是啊,关他什么事,本来知道她在这家公司上班,好心的寻了过来看她,没想到却刚好碰到人家青梅竹马的情意绵绵的喝酒,他铁定是脑子被门夹了才会替她喝了那杯酒,哼,他这会儿又是生的哪门子气啊,纯粹没事找事。赵厉轩暗暗地盯了一会儿许初阳,低咒了一声便转身进去了。
咳了好一会,都觉的自己快这么一个气没喘上来就这么过去的时候,咳嗽又开始慢慢的减缓了下来。一下子身子虚脱的靠着墙壁,咳得又累,顺着墙壁蹲了下来,心里的烦躁与火气似乎一直没压下来,虽然如此,可心思却有点清明了过来。
捶了一下脑袋,知道赵厉轩是好意,只是当时自己脾气上来,没控制住,说话有点重了。头重重的磕在膝盖上,如果还可以任性点,她倒想立刻走人。张哲也好,赵厉轩也罢,谁都不是她的良人,既然如此,让他们两个凑到她面前干嘛呢,是不是上天闲她过得□□逸要闹上一闹啊!
静静的蹲坐了好久,久到快眼皮子打架,合在一起时,许初阳才摇晃着站了起来,头甩了甩,站立了一会儿,等晕眩感过去才踩着高跟进去了。
走到座位上时,楼笑笑等人刚表演完节目回来,见到许初阳都一阵唏嘘,“初阳,有这么一位老公怎么也不带出来跟我们瞧瞧,太不够意思了!”
许初阳勉强的一笑:“这不是见着了!”
女性天生的八卦因子在陆瑞安和楼笑笑两人身上淋漓尽致得展现了出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老实交代你和那张设计师还有那赵总究竟是怎么回事,说说看你是怎么钓上他们的,好姐妹嘛当然要分享一下喽!”
许初阳拿过一杯茶水喝了起来,“钓啊,很简单,放上鱼饵,鱼儿自然就会上钩了!”
“废话,这我当然知道啦,那你是放了什么鱼饵?”
许初阳眉梢一紧:“不知道,可能是蚯蚓吧。”
话一出立刻遭来两人的白眼,见许初阳一脸醉意,又不愿讲,说了两句便作罢,与一旁的男士又开始说起了一些无关痛痒的段子。
直到年会结束,许初阳都没见到张哲的身影,心里舒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惆怅难受,后来又有人闹着要去KTV,她寻了个借口便出来了,站在外边,望向后边金灿灿的酒店,灯火阑珊,恍然觉得刚刚的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总有点云里雾里。
活了整整二十八年,许初阳却深切觉得她这一生都像是在做一个遥远而又漫长的梦,有噩梦,有美梦,也有平平淡淡什么都不是的梦,等到夜半阑珊的时候,这种感觉更甚,难怪有人说人生如梦,真是不假。
一阵喇叭声唤回了许初阳的神魂,一辆黑色的宾利,许初阳看了一下周围,就她一人。正在疑惑的时候,后边的车门打开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里边冒出来,“上车!”
许初阳坐在边上,看了一眼旁边的赵厉轩,又转过靠着一边的车门,她还记得几小时之前她还厉声喝他来着,这会儿却乖乖地坐上了他的车。
站在家门前,瞟了一眼站着不动的赵厉轩,许初阳从包里摸索出了钥匙开了门。刚一开门,她便一个天旋地转被人强硬的抵到了门上,只闻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头顶上方说了什么,便劈头吻上了她的唇,撬开了她的齿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