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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拖拉机开来,停下了。开拖拉机的是个二十多岁的高壮的年轻人,他热情地用车子的捆绑木头类的又粗又长的绳子绑定货车厢后帮忙拉,折腾半天,任拖拉机一再冒浓烟且震得震天响,货车只是轮子空转,越陷越深,没下了半个轮子。
拖拉机手听众人说拖拉机力气太小了,先是不服,一小时后泄气了。
魏司机给他一根烟,点着了,说谢谢。拖拉机手吸一口烟说:“给工钱。”
“多少?”魏司机问,想二三十块应该的。
“二百”拖拉机手笑说。
“什么?!太多了吧?”魏司机大吃一惊。
“多吗?你知道我工钱有多少吗?你看不起我吗?”拖拉机手说完将一口烟喷到他脸上,然后一手按上魏司机的后脑勺,将他按得往前趔趄了两步。
魏司机见他高自己一个头又肌肉发达,并且怒目圆睁,不由得胆怯,只得给了。对方接过钱,右手在他肩头拍了两下,说“够识相,有前途!”要走时,回头说:“哥们,你的烟不错,那包烟……”魏司机忙将那大半包烟递上。
拖拉机冒着浓烟开走了。
怎么办?
围观的村民说半小时后有班车路过,可以让班车帮忙拉。有人说车轮陷太深了,要用锄头挖一挖,魏司机说是要挖。有个村民便跑回家拿了把锄头来帮忙挖了。挖了十几分钟,有人说还要铺上木板才好,于是很快又有村民铺上两块木板了。没有牵引绳也是白搭呀,很快有个小青年骑摩托车离开,他不久回来了,车上多了捆绳子,还有泥浆呢。魏司机见那绳子眼熟,他认出来了,是那拖拉机手原先用过的。他张望一下,不见拖拉机手,便放心了。
班车一会来了,果然很顺利,二十分钟左右就将货车拉到路上了。付了约定好的600元,班车开走了。
魏司机分烟感谢村民时,拿锄头挖泥的中年男子说要给50块工钱,边上人附和,将魏司机都围着了,于是给了。一个六十岁左右的男子又上去粗着噪门说锄头是他家的,挖磨损了,得给20块损耗费——20块买一把新锄头都有余,但魏司机能不给吗?给了。拿两块木板的年轻人开口要60元,说一分不能少,那两块木板算是废了,于是又只好给。
魏司机刚想叫众人让开,拿绳子的挤进来,开口要100元,魏司机央求,对方便拿60元走了。
魏司机刚松口气,两个年轻人护着个70岁左右的瘦小老汉进来了,老汉说田是他的,现在被弄坏了,整了几个大大小小的坑,得赔500块修整费!好说歹说,老汉领200元走了。
魏司机称尿急,和章同学挤出人群,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二十多米,跳上车,乘村民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形下开车跑了。
车子才开动,便从后视镜里见有三四个村民在追,其中还有个大块头中年妇女在喊“停下!猪!我的猪!”她该是想要黑猪受到惊吓而影响长肥大的损失费了!
这车子还能停吗?
车子开出四五十里,天色暗了下来,他俩午饭没吃呢,见到路边一排饭店,早饿得不行,停车了。
他俩进了门前有个大坪可以停车的店。
点菜时,见冰箱内有个盘子,上边摆了几条一拃长左右的小河鱼,问一下价格,说是八块,想比老家的店便宜二块,便点了,觉得鱼和青菜一样价,真好。
结帐时,说是要38块,魏司机想挺实惠的,同家里的小炒店一样。不料矮而粗壮的腆着肚子的店老板将在菜单上写的138元递给他俩看,他俩认为写错了,讲鱼怎么是88元?不是8元吗?
“8元一条鱼,一共十一条!”老板阴着脸。
“……”魏司机和同学互望。
老板到店门囗喊一句“有人不想买单!”
立即从附近店跑来了两个手握明晃晃的大菜刀的壮汉,他们中的高个用菜刀指着他俩,问说:“是你们吗?不买单?吃霸王餐?胆肥?”
魏司机和章同学脸都吓绿了,赶紧说:“不是的,是我们不知道小鱼是按条算,以为是按盘算……”
“你们怎么不以为是不要钱的呢?还按盘算?是你家吗?”他们嘲笑了一番。
魏司机忙掏138元来结帐。
不料他俩对老板说还要加两包中华烟钱,得加80元,魏司机见那两个壮汉还在瞪眼,忙点头同意了。
他们总算到达目的地了,树苗大棵的一棵5元,小棵的一棵3元,他们买了小棵的,原本可以装一车的,现在装不满了。
回到家,将树苗种下去了,过了几年,竟是有一半不会结果,因为买来的果树苗有一半是假的。
章同学原想下海经商什么,通过这次与魏司机的购树苗历险记,把下海经商发大财的心彻底死了,将主要精力花在工作上,花在与领导密切联系上,于是一路绿灯,成了章副局长。
章建晓讲这些时,邹志香听得哈哈笑,她很久没有这样开心了。他们互相留了电话号码,加了微信。
邹志香和章建晓很快就聊得火热,他在微信里称她亲爱的老婆什么,她开始对他说不习惯这样的称呼,后来便默许了。的确,她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他约她去逛街,她对别的女人的包夸一句“那包好看”,甚至只是多看那么一眼,他便拉她去超市,让她去挑包。她想买个一二百元的赝品,他不让,硬是给她买三四千元的包——这是小县城最贵的包了。同样,衣服,鞋子……他全给她换新的贵的。她原本就漂亮,这样一打扮,就似画上的贵族少女……
一次他俩提着大包小包回他家,他家里没有人,才进门,他就拥抱她,她没有动,然后他亲吻她,抱她上床……
她问他是不是真的爱上她了?是不是真想娶她?她说她已经受过伤,不想再次受到伤害。他赌咒发誓说爱他,从今以后心里只有她一个女人!
“好吧,我信你,我给你……”她闭上眼睛,开始配合他。
她的身体的反应告诉她自己并没有多少爱他,感觉他的身体素质并不优秀,比不上前男友,但他是爱自己的,或者说他愿娶她就愿意嫁,毕竟,她还能去哪里找一个这样有钱的男人?他这样有钱,她父母是多么高兴啊。
三个月后,章建晓开始变忙了,对她说是工地上的事多。
她觉得他似乎开始有意冷淡自己,至少觉得没有以前那么爱自己了。可是她有什么办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