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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那影子最后还是放过了我。
我记得我最后是晕过去了的,醒来却在破庙里。
刚醒来,就看到老娘们那亲切又沟壑密布的一张大脸。
老娘们一脸惊喜的看着我“醒了?”她又上下打量着我“没事吧?”,我回过神来,也连忙起身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好在我身上虽然脏,衣服却穿得好好的,当然,也没缺个胳膊少个腿之类。
我跟着老娘们一道回了青瓦房。
老娘们说她回来了,却怎么也找不着我,气得直跺脚。
她扯我耳朵:“胆肥了,我一猜就知道你在破庙这里,”说到这里,她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气味“之前不管你就算了,你胆子怎么这么大,竟还在破庙过夜。”
我赶紧点头应:“是是是……”又一边弓着身子躲开云姨再度摸我额头的手。
“保证下回不敢了行不行,我错了,云姨您老……大人有大量原谅咱个吧?”我恬着笑,又鞠躬又耍宝,才让眼眶渐渐湿了的老娘们止住她那流出来的泪水。
老娘们吸着鼻子“胆子也太大了,那破庙死过人,你还敢在里待,你知不知道你已经不是自己一个人了?”
我有点心虚,赔着笑脸,努力让自己显出一副无事样,附和着:“这不也没什么事嘛,都平安回来了……”我不想老娘们知道我昨天遭遇了什么,也不敢让她知道。
这些光怪陆离的事,我自己承担就好。
回家的路上,云姨老娘们拉着我的手,怎么也不肯放。
我扭扭捏捏地跟在老娘们身侧,时不时抬头偷着眼神看老娘们一眼。
我怕老娘们走。
像三岁那年,我妈那个狠心人离开了家,她出走的那天,虽然记忆已不太清晰了,那时我也不是能记太多事的年龄,却仍记得那个嚎啕大哭窝成小小一团的自己。
我想我还是太脆弱了,一直不像干讨饭这行出身的。
老娘们拉着我的手回到院门口。
我看着前方的老娘们,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云姨老娘们她又老了许多,许是这一趟出门太辛苦了吧?
老娘们伸手问我要钥匙,我找遍全身口袋,最终才在右边短衫里衣口袋处摸出来,递给云姨。
老娘们开了门。
我跟着老娘们进了院子,心里却一直在想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
我想到死去的老道士,想到最近村里发生的怪现象,又想到村口二大爷家里大黑狗新下的那窝小狗崽……
对不起,想得太多了。
但我忍不住。
昨晚的事,想到那个青白色的影子,我心里有些复杂。
真的会是老乞丐吗?
如果是,老乞丐没有入地府,至今留在人世间,到底是为什么。
或者,他想告诉我什么?
想不明白的事还是不要想了,免得脑袋疼。
只是我原来在破庙看到的那些东西,原来不是胡写乱画的啊。
我没被老娘们收留之前老去破庙,其实,不光光是对里面的供品感兴趣,也因为破庙地上存在着的一些奇怪痕迹。
那些红黄交杂着的一团团线条,旁人看来是应该很杂乱不堪的,我却一直很爱看,像着了迷似。
破庙里的痕迹像是已经存在很久,积了尘,颜色却不怎么褪,只是图案已经不再那么完整了。
我想到破庙里死去的老乞丐,又想起村子里最近的异变,心里一咯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