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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法忘记,无法忘记那个夜晚。
在那个刻进记忆的黑暗的夜晚,那样的庞然大物,降临了。
自以为高高在上的上千月都人,侵入了那座小小的村庄。
然后,便只剩下了火焰,和血液。
一切都被摧毁了。
一切都消失殆尽了。
曾经冷淡无情的他,难得所珍视起的一切,都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被他看作母亲的恩人、常常醉酒的砍竹老翁、还有那个只有几岁的小女孩……
这些淳朴的村民们!
大家都死了!
而她,只是站在无数的仇人后面,静静地观望着,没有说一句话。
他完全无法理解,也无法认同这截然不同的她。
即使他知道了,她是月都的公主也一样。
即使是现在,也一样。
在过去的几百年里,他曾经以为她被带回了月都,曾经以为她是无辜的、是被迫的、是有苦衷的。因为他能看见,那目视着血与火的她,眼里是有痛苦之色的。
然而,现在无名知道了,他只是自作多情。
这几百年来,蓬莱山辉夜就这样悠然自得地住在幻想乡里。以至于现如今,她甚至都认不出无名来。那无名又有什么好说的呢,无论他再怎么欺骗自己,他也该明白了。
他不是,不再是,也永远不可能再是那个温柔抚摸女孩头发的「哥哥」。
他只是,只能是,也永远只可能是持剑指天望月长啸的孤独「复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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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长的竹剑泛着青光划破天际,宛如死神的琴弦。
猛然爆开的气势瞬间将周围一圈的竹子全部炸开,一下子,漫天的竹屑纷飞。
那速度爆发开来的时刻甚至超越了大妖怪所拥有的能力,即使连八意永琳都只看到一道银光闪过,蓬莱山辉夜只来得及后退半步,一道血箭就从她的手臂上迸射而出。
辉夜闷哼一声,不再犹豫,身形迅速向后退去,而刚刚被斩开的伤口处则不断地恢复着。
然而剑光依旧直逼而上,死死追着蓬莱山辉夜的身影。
于此同时,无名握剑的右臂上青筋暴露,在挥剑的刹那甚至血管爆开,血液从里面飞溅而出。只不过令人奇异的是,此时无名的血液并非之前的鲜红色,反倒是泛着一抹金光,血液在半空中甚是耀眼。
「化血。」
这是无名所掌握的一项古老的技艺。他能通过完全操控自己的身体,来加快自己体内血液的运转速度,以催动自身的潜力与能量,在刹那间爆发出超越极限的力道。
一旦催动化血,他体内的血液也会从最开始的泛着金光,到后面逐渐变成完全的金红色。到了那时,就是他最强的时刻。
但无名从不轻易催动化血。因为使用这项技艺后,大部分的血管都会因为承受不住而断裂开来。这样的伤势,即使以他不老不死的身体,也会有难以想象的后遗症,甚至昏迷半年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
此时的无名,才算是真真正正地动用上了全力,比起之前对付黑影时的一味闪躲和周旋,天差地别。
一剑出,剑气斩开了大地。
一剑收,血液挥洒了天空。
然后一截断肢落在了地面。
蓬莱山辉夜发出一声痛呼,连忙伸出剩下的那只手,对向了只有一道残影的无名。
一瞬间,银光围拢了那个身影,然后那片空间就像是被停止下来了一般。
而蓬莱山辉夜的周遭也发出银光,眨眼间,她的身影消失,再出现时已是几十米之外,那只断手也重新接了回去,伤口在不断地自动缝合着。
这便是辉夜的能力,操控永远和须臾的能力。
与操控时间不同,这个能力更为特别,也更为强大。
永远,就是将某种东西固定在施展能力瞬间形态的能力。若是单单用于固定时间,那么便能做到时停的效果。但这个能力却不仅仅是用于此,假设给一个苹果固定了状态,那么无论用什么样的方法都无法破坏,或者说改变这个苹果,直到辉夜的能力结束。
而须臾,则是类似于加快辉夜自身感官的能力。在你眼中只是须臾之间,但辉夜却可以在这之间做着无数的事情。就仿佛是加快了她自己的时间,或是减慢了他人的时间一样。
辉夜刚刚正是用了永远来固定无名所处空间的形态,同时用须臾来让自己后撤。
但出乎蓬莱山辉夜意料的是,不过三秒之间,无名就已经从「永远」的空间中脱离了出来。此时的他半跪伏在地上,额前的半缕黑发遮盖住了一只眼睛,活像一只孤傲的野狼。
更令人惊悚的是,他余下露出的半只黑瞳中,闪烁着金红色的光芒。
这让辉夜回想起了几百年前,那个屠杀了上千月人的黑袍剑士。
“不错的能力。”无名在空中挽了个剑花,将一剑的血甩在了地上,随即缓缓地冷声道,“可惜对我没用。”
无论是时间,还是空间;无论是命运,还是毁灭;无论是永远,还是须臾。
只要是有可能对他产生危害的,与「世界法则」有关的,一概收效甚微。
这是无名在千百年来的厮杀中发现的。
“如果你能告诉我上月都的方法,我们的恩怨便就此了结。”
竹剑剑指前方。
蓬莱山辉夜不禁苦笑,她现在甚至连央求原谅的资格都没有。
因为她的那个自私的决定,葬送了一个村庄的人。
等到他归来的时刻,就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留给他的,只有满目的,来自地狱的图画。
她绝望地张开了双手,将自己的弱点完全展示在眼前的男人眼中。
“……你是什么意思。”
“只要能够原谅妾身,随你怎么做都可以。”
“我说过了,告诉我怎么上月都。”无名似是有些焦躁。
“……”
她没有说话,因为她知道,一旦上了月都,他就不一定能回得来了。
“你这个令人火大的女人啊!”
无名握紧了剑,像是自暴自弃一般吼出了声,身影再度冲了上来。
但一道声音让他停下了。
“天咒「Apollo13」”
无数红色的魔法阵,层层叠叠地交错在了无名的身后。
一朵巨大的火莲,自魔法阵中爆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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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打斗一章,17转折,18收尾。差不多这卷就要结束了。
反正元旦放假一定要结束掉。
对于无名和蓬莱山辉夜的故事,我采用的是倒叙手法,也就是在1.5卷会进行详细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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