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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素瑾在一群高个女生中显得娇小玲珑，细长的眉挑着。她们站在校门口，等着仲筱的出现，简素瑾身边最近的一个女的涂着艳丽的红唇开口。
“妹子，就这个女的啊？”她眯眼打量仲筱。
“对啊，今天还抢了我的风头。平时前三就是我，前五也只有我一个女生。她还勾引我对象。”
“呸。”那女的吐一口唾沫。
“真是个不要脸的婊子。”
放学后的学生看见校门口的这一幕，纷纷低下头避开走向别处。
那女的走过来，伸手就是一巴掌。仲筱也伸出手将她的招式打断。
“小婊子，还能耐啊？竟敢接姑奶奶的巴掌？”她抽回手，狠狠盯着仲筱。
仲筱站的很直，脸上没有其他表情。
“玉娇姐，让你朋友和你一起上。”简素瑾在她背后喊。
“都来好好收拾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帮妹子消气。”她也回头叫她的同伴。
“我再看你有什么能耐。”王玉娇不屑道。
仲筱不想和她们扭打在一起，便转身就走，王玉娇立即抓住她的书包。
“还敢走？你逃的掉嘛？”
王玉娇往仲筱书包上踢了一脚，仲筱立即打了个趔趄。
就在仲筱以为她要跌倒时，陡然一个人扶住了她。
“玉娇姐，干嘛呢。”安玖言扶着仲筱肩膀。
王玉娇双手交叉着，她后面的女生也盯着倏然而来的安玖言。
“原来是玖言啊，老娘正教训人呢。”
安玖言轻轻一笑，将仲筱扶正。
“这个女人你动不得。”
仲筱站定，诧异的看向他。
“什么？”王玉娇蹙起眉，眼里带着厌恶。
“雨生姐特地告诉我要我照顾她妹子，你也知道雨生这么久了也没认妹子啊。”
“她是雨生的妹子？”王玉娇稍有些忌惮的问，手放下了。
“对啊，晚上雨生姐还要请我和小波去酒吧陪阿恒哥喝酒呢。”
“既然是雨生的妹子，我就放过她一马。瑾瑾我们回吧。”王玉娇转身对简素瑾说。
简素瑾脸色一阵不好，然后捏了下书包带。生着气跑走。
“瑾瑾。”王玉娇喊着她。
“玉娇姐，还有一件事。”
“什么？”王玉娇不开心的问。
“你手下的人我希望最好不要找秋童的麻烦。”
王玉娇愣住了，或许是因为安玖言脸上的认真。以及如此护着一个心爱的女生。
走在石桥上，安玖言坐了下来。他看着长身而立的仲筱。
“我救了你道个谢吧。”
“为什么帮我？”仲筱看着水波清澈，河两旁的野草紧凑。
“雨生姐的确要我照顾你啊，而且你是秋童的同学啊。上次期中考试秋童还说你借她抄了。”安玖言捡一个石头捏在手里。“我不救和我没关系的人。我们以后绝对还会有联系的。”
莫秋童，仲筱有些想不起她的脸。只记得她是个小女孩一样的女生。
“你喜欢沈柯之吧？”
仲筱放在桥栏的手微微一紧。
她转身看着在地上坐着的安玖言。
“你说什么？”
安玖言站了起来，将手里的石子扔到水里。
“当时小波找你事不就是因为你替沈柯之解围嘛，我还听说，沈柯之为了你还顶撞了简素瑾。今天简素瑾又找你。能连续这么多联系的，不是喜欢是什么？”
仲筱嘴抿了下，看向别处。
“你比不上简素瑾的。”安玖言仰视仲筱。“别看沈柯之对待其他事情狠辣利索，但他对感情很优柔寡断。简素瑾的爸爸在我们这里很有名，有钱有势那一种。就算沈柯之出了什么事他也能保出来。”
仲筱听后反而语气犀利了。
“你觉得自己猜测很准？看人才入了几分就胡乱揣测。简素瑾……”仲筱顿了顿，一字一句说的清清楚楚。
“她，不配和我比。”
安玖言霎时抬起头，讶异的看着仲筱。
暖黄阳光泄下来，薄薄的灰尘腾飞起来，化作颗粒状在空气里漂浮。
木门被人敲响，仲筱开了门。是金华来送看完的书。
仲筱收起书，从家里拿出那本《绿野仙踪》递给他。
“这就是那个小女孩的书。”
金华拿着书，站了半分钟。然后硬是从家拿两条活蹦乱跳的鱼送给仲筱。
“我不怎么会做菜，简单的才会一点。不会做鱼。你拿回家吧。”
隔天金华拿着腌制咸菜的大玻璃瓶，里面装了四五条浅色小手指大的小鱼。鱼尾有着淡淡灰色。
仲筱接过笑笑道了谢，金华也抿着唇，嘴角扬起。
沿街的街尾有几个房子白色粉漆掉了几块，露出水泥砌的红砖墙。水泥台阶上两个已经穿上红袄子的三个小女孩正两个站着，腿上拉着红线。一个小女孩在绳子里跳来跳去。
沈柯之看着仲筱走进了一家小卖部。他停下摩托，也跟了进去。
仲筱浅浅笑着，和坐在收钱台上的老奶奶谈论着。
屋里阴凉暗黑，当沈柯之进来时。仲筱和老奶奶的目光都投在他身上。
仲筱坐在老奶奶旁边，手里玩着一个塑料玩具。手腕上的银色手链摇摇晃晃。
“奶奶，这是我朋友。”
“哦哦，是小筱的朋友啊，快来坐着。”
沈柯坐在了仲筱的旁边，老奶奶手往身旁摸着递给仲筱和沈柯之一人一袋吃的。
“吃吧孩子。”
“谢谢奶奶。”仲筱目光转向看着沈柯之。
沈柯之静静的坐着，仲筱把手里的玩具递在他手中。
“小筱啊，你尝尝这个。”老奶奶又捧出一把糖。
“嗯。”仲筱接过放在桌上，剥了一颗放在嘴里。又剥一颗递给沈柯之。
“小筱啊，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那时候我和你姥姥都是外来人，在这里定居。没有认识的人，我和她玩的是最好的。她也只和我一个啊，来往。”老奶奶拉住仲筱的手。
“那时你在她那里住，长得又白又巧。我也来看你，你记得不当时大冬天你姥姥想吃鸡蛋你就披个大红棉衣大早上来敲我家的门。”
仲筱笑笑，慢慢想着过去的事情。
“我只记得您往我姥姥家送来一碗肉汤面条。”
老奶奶笑笑，拍拍仲筱的手。
“你走的也早啊，去你自己家过了。回来的次数也不多。你姥姥真的天天盼着你呢。”
仲筱表情黯了些，问。
“阿光叔叔呢，思峰哥哥呢。”
“这不，你哥哥去外地打工呢。你叔叔现在正在外面做泥瓦匠。家里就我一个老婆子哦。你一定要多来看看我啊。”
“好。”仲筱的握住奶奶的手。“会的，小筱在的。”
老奶奶的目光投在沈柯之身上。
“你是小筱朋友要照看好小筱噢。你是男孩子，要认真保护她，不要让她受到欺负知道嘛？”
“知道了，奶奶。”沈柯之把玩具放在桌上，点着头。
“我可是说认真的。”老奶奶将仲筱的手放在沈柯之的手里。
“要把小筱当做珍宝一样好好保护。”
“好。我会的。”沈柯之握紧了仲筱的手掌，温热的暖流传递到仲筱的手里……心里。
走在街上，仲筱开着豆腐干的袋子吃着。
“你小时候在这里住过啊。”沈柯之问。
“嗯。”仲筱嚼着东西然后咽了下去。
“张青山到底怎么对不起静青姐姐了？”
沈柯之侧过脸看着仲筱，问。“你见到了张静青嘛。”
“嗯，我昨天陪你说了一下午的话。
“老张是真的对不起她。”
“什么？”仲筱想知道事情缘由。
“老张年轻时很风流，但张静青是他唯一爱过的女人。当时老张准备定下心安安分分过日子攒钱，张静青就在自己家等他来娶自己。
可是老张年轻时就靠着他的脸把了不少妹，还祸害了一个女生。女生的父母不愿意要让老张坐几年牢，那女生父母有钱有势，关了五六年。老张出狱时张静青为了等他已经不年轻了。”
“然后呢，静青的腿和精神是怎么回事？”
“由于张静青得了很久，世道也变了，老张为了给静青一个好未来。拼命奋斗着。张静青也不顾她妈妈和亲戚反对要和老张同居照顾老张，不忍心看他受罪。说，自己等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和他在一起。”
“接下来就是悲剧的发生了，”沈柯之抬头看了眼阴沉的天空。
“老张为了赚大钱，去外地和老朋友干事业。可是失败了，他便在外面躲了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那些人找上张静青，把她从房子里赶了出来。打断了她的一只腿，由于她的头脑也收到棒槌的打。所以脑子很迷糊。”
“不报警嘛，干的太坏了。”
“黑吃黑，债有主，道上的规矩。可是老张就是算错了这些就是人渣，连女人都弄。不过主要就是老张的责任。”
“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世界上比这更难过的事情还有很多呢。”沈柯之说了这么多话，他停下来。
“你千万不要和老张一样搞这样的危险的事情。”仲筱眼睛直视着他。
正是因为我随时都可能踏上这条路所以……所以才对某些东西保持距离啊。
沈柯之垂眸看着其他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