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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柯之的拳头紧握着，面前是几个人，身后是几个人。他回头冷冷的看了一眼那些人。
“沈柯之。”经常在街上露脸的杂碎带领一群人阴狠的开口。
“老子让你死！”
有人挥出的拳头落在了沈柯之的背上。
沈柯之咬紧牙，回身腿瞬间迈开蹬远那人。然后接住另一个人的棍棒，沈柯之接住棍棒头，胳膊上又挨上其他人的一棍。
“凭你们。”沈柯之将棍棒从手里一拉，那人猛的凑到沈柯之面前。沈柯之松开右手狠狠掐住他的脖子刹的一甩。
“还动不了我沈柯之。”
沈柯之将所有力气聚集在手上，狠狠向前击打。
……
不知什么时候起，仲筱融入了这里的生活。
操场上那淡黄的余辉在前方散发着光，仿佛要将人推至在孤独的远方。
仲筱在阶梯上系着鞋带，然后手撑着下巴眺望远方。
有风拂过，弥望学校围墙外的远处一颗颗青松。蓊蓊郁郁的。
“仲筱。”数学老师从办公室里出来，手中还拿着课本。
“跟我来一下。”
仲筱跟着老师的步伐，进了办公室，在他办公位面前站着。
江老师拿笔尖点了点桌位上的卷子。
“仲筱，我很看重你啊。这次的学校参加数学竞赛的资格我可是推荐你去了。以你的水平拿奖可不难啊。”
“嗯。”
江老师把卷子递给仲筱，然后喝了口水。
“你看看这是往年的题，对你来说看有难度嘛？”
“这是什么样的竞赛？”仲筱看着卷子，捏的有些发紧，问。
“你可别小看这个竞赛啊，等你去了市里，然后弄到省级。就可以拿到全国性的资格。到时候还能有保送呢！”
“是不是还有进入省优秀数学小组的资格啊？”
“是啊。”老师眯着眼。“你还挺清楚啊，应该有一些准备吧？”
仲筱摇摇头，把卷子放下。“老师，这些题我不会。”
江老师拍了一下桌子，然后指着卷子上的一道题。
“这个题型你不会吗？啊？这和上次那个第四单元模拟A卷最后一题几乎是一样啊。你是怎么搞得不想去？”
“我对竞赛有恐惧。”仲筱抬起头，尽量让自己眼神看起来真挚。
“我肯定会发挥失常的。所以我不想去。”
江老师叹了口气，然后摆摆手。
“你先出去吧，让我好好想想……”
广夏拉着仲筱在院子里玩游戏，用红色小砖块在树底下的水泥地上写字。
“里”广夏在地上写着歪歪扭扭的字，看着仲筱。
“这个字是念‘里’对不对？我今天学了这个字。”
“嗯。”仲筱也在旁边工整的写了这个字。“这个字就是念‘里’的。”
“那广夏两个字怎么写？小筱姐。”
仲筱在地上一撇一捺的将广夏的名字写在地上，指着说。
“这个是‘广’，这个是‘夏’。”
广夏认真的看着这两个字，然后在旁边比划着也写着这两个字。
半晌广夏抬起头，说。
“小筱姐，你再教我几个字。”
“好。”仲筱低着头，小红砖块在指尖写着。
仲筱看着自己写的字，微微一动。
“这个字，”仲筱念着。
“叫‘沈’。”
阳光亮亮的，沈柯之蹲在卖豆腐店门口的阶梯上，腿上是一本书。
仲筱回家的路上看了他。
“吃过饭嘛。”
“嗯。”他站了起来。
“你在看书嘛。”
“随便翻翻而已。”
身旁的树木就像素描本上黑炭笔画的一片片。远处上方有流动着光带的大厦，稀稀疏疏路灯光点。
仲筱在黑夜里前行，薄暮冥冥。
路灯下的昏光照亮了一小块地方，仲筱踱步向那边走去。
她的身子走进灯光下，穿着柔黄的上衣和黑裤子。
道路两旁一个游戏厅旁，一个身影走出来了。
他看见站在光下的仲筱，讶异半瞬，然后走了过来。
“怎么在这里。”
“走着就到了。”仲筱回答。
沈柯之把衣服脱下披在仲筱身上。
“快回家。”
“我还想再走走。”
“走走？”沈柯之皱起眉。“你知道晚上路上多危险嘛？”
仲筱没有说话，肩上的衣服有暖意。
“我和你一起回家。”
“好。”仲筱回应。
沈柯之看了下仲筱，而后呼出的气变成白雾。
他骨节分明的手碰了仲筱的脖子。
“我听说你学习很好。”
仲筱侧脸疑问的看着沈柯之，心里一动。
“你……怎么知道？”
沈柯之不作解释，说。
“听说学习上聪明的丫头有时候笨，会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
“是嘛，那得看看是谁。”
路边枯黄的干草野蛮生长，有野猫飞速的奔到草丛涌动。
四野阒然，路上显得幽僻。
到了仲筱的屋子，她停下了。
“可以进去喝杯水吗？”
沈柯之站的很直，紫色衬衫在他身上笔直平整。
仲筱解了大门锁，对他道。
“进来吧。”
沈柯之静默了几秒，跨入门槛踏进院子，仲筱侧身看他，又转身关了门。
木桌上端端正正落着一些书，仲筱给他拿来一个椅子。一起坐下，给他倒了杯水。
仲筱翻开数学书摊在中间，拿起笔。
沈柯之拿起桌上的一本书静静的看着。
“你可以看一会书。”
外面风吹树，叶子骤然被狂风甩在窗户上。
房间里寂静无声，沈柯之翻着书。
末了，习惯性的把手移到腰边，意识到外套在仲筱身上，便把手放下了。
“怎么？”仲筱看向他。
沈柯之用手撑着头，陡然站起身来。
“我走了。”
仲筱没有挽留，把衣服脱了下来还给他。从兜里把烟拿了出来，攥在手里。
沈柯之瞥了一眼她的动作，没说什么，穿上衣服，仲筱送他到门口。
“我没有你期望的那么好。懂吗？”外面风刮的很冷，沈柯之声音清清淡淡。依稀皎洁的月似他一样清冽。
“我相信你。”
沈柯之垂了眸子，迈开步。
她就像一颗挂在脖颈上的玉，温润透亮。迟早有一天，他会和她融为一体。
但是现在，他与她差了太多，好像一条溪水划破他和她的界线。心灵都未曾打开，没有相互的摩擦。除非等到某个机遇。不然就一直在心里描摹对面的景象。春花烂漫，夏日鸢飞，秋风落叶，冬雪银花。
等大雨倾盆，等日炎灼地，等两端相接。
明朗的天空下校园班级里一片和谐，一个女生扭扭捏捏的凑到沈柯之面前在他旁边坐下。
她捏了捏自己的麻花辫，然后把一杯饮料递到沈柯之面前。
“你接没接受我啊。”
沈柯之闭上眼，他看着面前的女生。
“对不起，我前几天脑子混乱。不知道和谁亲过。”
“你！”麻花辫女生眼里涌起了泪，把饮料拧开泼在沈柯之脸上。然后哭哭啼啼跑出去了。
其他女孩有一个在沈柯之旁边靠着，拿起手绢给沈柯之的眉宇间擦着水珠。
“真是倒霉，你以后就不要招惹这样的女孩了知道嘛。”
“我交过多少女孩。”沈柯之冷淡的开口，努力想着。
他在昨天夜里某一瞬间，想过起平静的生活了。想
“你个花心的人，基本看上眼的都不拒绝呗。我那知道。”
沈柯之夺过手绢，垂着头。
“简素瑾一会就来了。”那女孩拿起粉扑上妆。
“每次你都给她面子，我看她样子我都气。你什么时候忘了她，就对我像她那样让我出口恶气。知道不？”
路上几个二流子骑上车奔驰而走，溅起一些水。
仲筱扶着红土墙走着，前面的几个人中有一个下了摩托，在仲筱前面走着。
陡然他停下了，转身道。
“喂！过来。”
仲筱往前走，没有搭话。
“喂，叫你呢。”那个二流子走到仲筱旁边。
仲筱蹙眉离他远些。
“你别怕啊，我就是问一个问题。不打你。”
“我不知道。”仲筱径直往前走着。
“别怕啊你，我可和气了。你也是个女孩不是。”他跟了上来。
“我不知道。”
“好吧好吧，你喜欢啥啊。”他凑近说。
“你很烦。”仲筱快步走了几步。
“你说不就不烦你了嘛。”他跟在仲筱后面叫嚷。
“我喜欢海棠，行了嘛？”仲筱不耐烦的随便说一句。
“咳，我是说你喜欢别人送你什么。别看我长的凶，真的是真心问的。”他的衬衫上一片污渍，张嘴笑着。
“海棠花，可以嘛？”仲筱顿了下，随口说。
他这才默默无闻下来，走到街口的时候，他停了下来。
“谢谢啊，我知道了。今天遇到你是个意外，不是故意找你的。”
仲筱的脚步一滞，诧异转身看着他。
“不过我姐可能不喜欢，还是谢谢了，我去买海棠味的香水了，再见了！”
他转身穿过街口，又跑向那条街道。
蓦然一阵风吹过，扑面而来，把仲筱身上流汗的印记吹干。
仲筱半晌才转过身，心里倏然涌起一丝愧疚。
她可以一眼对沈柯之产生无尽的好感，使她忽略他的身份，地位，性格。却不能让她对其他痞子真心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