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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没人照顾就会得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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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港的大街上无论是行人还是车辆都很少,甚至没有路旁的树木多。

    出了新港机场,克诺拦了一辆出租车,开车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然而他却已经是须发苍白了。

    克诺将写着地址的纸条递给了他,他瞥了一眼,便知道该去哪了。

    小车摇摇晃晃的,有些缓慢的行驶在环城大路上,白发人唱起了游子的歌。

    “家也远,路也长……不孝子,任四方,少小离家一时气,如今无脸见爹娘……”

    如此哀歌,克诺倒有些感触。

    “师傅您家……不在这里?”

    白发人回头看了看眼前这个呆气的少年,随后叹了口气。

    “我当年学习不好,和爸妈赌气从家里跑了出来,想证明自己能闯出一番事业,还发了誓不衣锦便不还乡,结果…现在也只是个漂泊之人,有家难回啊!真的没脸见他们……爹妈如今也老了……”

    克诺心里讽刺道:你有家难回,我却更是连父母是谁都不知,举目无亲,不是更可怜吗?你却偏偏要赌那一时之气,现在却又碍于面子不敢回家,倒也真是个长不大的,再不回去看看,你爹妈怕是要不在了……

    “小兄弟你可别走我的老路,可得好好读书啊!”白发人叮嘱克诺道,克诺却不担心这个,他想:不用你说我也会好好读书的!

    童年时,老占卜师杜格勒曾经问过他这样的问题:“如果上帝可以赐予你一个礼物,你想要什么?”克诺当时几乎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我想要能摆脱一切痛苦的智慧!”

    童话里,智者们数不清的故事让他一直向往着,长大后,他开始明白,想要拥有智慧,就要读书,于是,他便开始如饥似渴的摄取着各种知识,而其中,政治学和伦理学又居多。

    看着痛苦不堪而将一辈子陷入遗憾的司机,克诺最终还是按下了看热闹的心态,忍不住出言指点:

    “司机大哥,慨叹无益,无论是学习、财富,如今对于你来说都不重要了,但还有比它们更宝贵的东西,你若再抓不住,便要悔恨终身了!”

    白发人霎时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少年,克诺继续道:

    “在你父母眼中你永远都是孩子,即使是失言了,丢脸了,连滚带爬的跑回去,他们也不会笑话你。大哥你又何以不思念着你的父母呢?这样的满头白发,便是你爱着他们的证据啊!”

    车子渐渐慢了,克诺也该下车了,白发人眼中充满感激的看向他:“多谢小兄弟指点!我今晚就回家!”

    又了却了一桩人间遗憾,克诺送别了远行的车子,微笑的挥挥手。

    出租车出了视线,克诺悄然而迅速的换上了“面具”,又恢复成了平时的扑克脸()。

    乌黑的短发,苍白的面容,精致的五官这时却显得毫无生气,他眼皮耷拉着,眼睛不愿意睁开般,好似一个看透世事的老人,幻灯片一样的过去、现在、未来在他的脑中游走,空虚寂寞早已磨平了他的棱角,老成取代了少年意气风发的锐气,性子也甚至到了刻板麻木的地步。

    略带阴云的苍天下,克诺正站在一排铁栅栏前,仔细端详着眼前这个居民小区的环境。

    这里的楼房普遍高不过四层,青瓦屋顶掩藏于树木的枝叶中,爬山虎从墙角延伸到屋顶,屋顶甚至伸出了杂草,中间的院落很大,小区里的道路很宽,放在过去,肯定是干部们住的地方。

    走进院中,四处走动散步的,只有几个老人,连带着几个妇孺,年轻的小伙子,这院里倒就克诺一个。

    “呦!小伙子从哪来啊?以前没见过有你这样的小伙子光顾我们这里啊?”

    一个拄着拐杖,眯着眼的老爷子向克诺打了个招呼,他那圆饼饼的脸庞中挤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我是新搬来的,老人家,请问F5栋在哪里?”

    “就在那边,我带你过去。”老人颤颤巍巍的,克诺有些不大放心:“谢谢老伯了,我自己过去便行了,您还是坐在那儿吧。”

    “无妨无妨,我正要回家呢~!撒贝宁时间要到了~!我得赶回去看呢!”

    “老伯你莫非和我住在一个单元?”

    “是,前段时间看楼上张老太家房子空出来了便知道要有人搬来住了!你就是那租户不是?张老太儿女发了迹,把她接到新楼去住了,我们的儿女倒是抽不出空来,只有年前年后回来看看!…”老爷子说到这里消沉了下来,随后又变换回了先前的乐天本色,“走走走~!爷爷带你回家磕几个瓜子~!”

    克诺不便推脱,和老人一起上楼去了。老人原是住在三楼,姓刘,磬山县人,当过兵,随军迁到这边,自此就落了户。

    克诺的到来,倒是让刘老汉欢喜了起来,刘老汉拿出了瓜果,又留克诺午饭,午饭上桌倒也是平淡无奇,一盘菜里各种菜都乱炖在一起。克诺想:难怪他的儿女不回来呢!一定是嫌老爷子穷酸,回来也没什么玩乐吃食,也就只有我这外人才会感激不尽!

    做了一会儿客,晚间,克诺离开了,刘老汉还要玩留,克诺却也没有想呆下去更长的意思。

    回了自己家,一切还没收拾,屋子里积满了灰尘,行李包裹都还钉在木制的集装箱里没有开封,克诺一顿扫擦抹洗,这才有了可以生活的样子。

    这房子虽然是个冷山,但是倒也幽静,克诺一生都是个冷命倒也不计较,看着窗口伸来的树枝,他迎着夜晚的清风,缓缓入梦。

    哪怕是夏天,晚上开着窗户睡觉的后果大家也都是知道的,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克诺就头沉如坠,关节酸痛,全身滚烫了。

    他根本不会知道,这一场大病倒是暗中牵扯出了一段祸根。

    克诺步履蹒跚的向街上的私人诊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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