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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泥鳅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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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觉,桶里的泥鳅已经有许多了,在抓到第一条黄鳝之后就再也没遇上黄鳝了,导致大木一直抱怨找不到练手的家伙。

    再看看自己现在的位置,发现都已经走到村西边了,那座高耸的破塔已经依稀可见,小花的家就住在塔的边上,那座塔黑土和大木小花去看过,第一感觉就是破,然后就是古老,这个村子的人对村东头的庙看的相当重,时不时的就要集资修缮一下,除了庙祭那几天,平时还用一把大锁锁着,不过对于这个古老的石塔却是不管不顾。

    这座塔虽然破,不过从大概上还是可以看出它以前的造工之精细,光是那条缠绕在塔身上的巨龙就让人不禁产生一股敬意,虽说龙角已经掉落,龙尾也碎了一半。以黑土的眼光来看,这座破塔要是能再坚持个十几年,绝对能够成为这个村子的一处名胜。

    说到这座塔,黑土第一时间想起了这个村子几个有趣的地方。村东头的庙是一座将军庙,那个石塑的将军像的旁边居然有一头白虎,看起来白虎是将军的坐骑,不过黑土仔细的观察过,将军像和白虎的做工似乎并不相同,白虎像看上去要古老的多。

    而村子的南面有一户人家,家门口有一只巨大的石龟,据说石龟早在这户人家落户之前就有了,不过这家人一直蛮横的说石龟是自己家的。由于石龟并不值钱,村子里也就随他去了。

    经过一番联想之后黑土去村子的北边看过,不过并没有什么收获,那是一片荒地,只有几个荒坟。

    “黑土,黑土,你怎么又在发呆了,叫你好几下都没应。”大木总是能在最不合适的时刻打断黑土的思绪,对于他这项天赋,黑土只能无奈。

    “没,我刚刚在想我们都快走到小花家了,要不要去看看她。”

    “去啊,当然要去,要不是小花妈凶巴巴的不同意小花出来,我们都能叫她一起来夹泥鳅了。”

    小花妈是村子里出了名的悍妇,大木没少吃她的苦头,所以每次夹泥鳅路过小花家都必须十分的小心。

    “黑土,这次你来扔吧,我上次把小花窗户砸烂了,她妈都追到学校去了,要不是我跑得快,准给她打死。”

    黑土和大木站在一座砖瓦小楼下面,正对方向的墙上有一扇小窗户,里面亮着灯,显然是小花的房间了。

    黑土捡起一块小石头,估摸着不至于把窗户砸烂,也就朝着窗户扔了过去,结果砸偏了。

    “哝,给你。”这边大木早已经准备好了小石头。

    黑土连着砸了几回,终于有一颗小石头不负众望的砸中了。

    小花正穿着衣服躺在床上数绵羊,今天下午下学的时候大木说他和黑土晚上会出来夹泥鳅,虽然自己不能和他们一起,不过每次站在窗户上看看他们的收获也足以让人激动了,仔细的听了听楼下,十分的安静,老妈应该已经睡觉了。下午提醒过大木千万要让黑土丢石头了,上次砸烂窗户可是把自己吓了一跳。

    “砰”,窗户上传来一个响声,小花立即从床上蹦了起来。

    “大木,黑土,我都数了好多次100只绵羊了,你们终于来了。”小花激动的不行,不过还是有意的控制了声音,生怕吵醒楼下的大麻烦。

    数绵羊的方法自然是黑土教的,自己以前不知道从哪听说的数绵羊能睡着觉,不过试了好多回都是越数越清醒,正好拿来给小花打发时间了。

    “小花你看,我们今晚夹了好多,能看清楚吗?”黑土用力的把桶举到和嘴巴平齐,大木则是把手电筒照着桶里。

    “看到了,看到了,真的好多,呀,还有一条大黄鳝,也是你们自己夹的吗?”

    “那当然,虽然出了点小状况,不过还是有惊无险的抓到了。”大木此刻骄傲的不行。

    “你们接下来是要去张悔家了吗?”

    大木和黑土点了点头。

    “真可惜,我不能和你们一起过去。”

    “没关系,我们会帮你和张悔问好的。”

    说到张悔这个小女孩,黑土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仿佛天下间所有的厄运都落在了这个瘦弱的小女孩单薄的肩膀上。自己花了两年的时间,才转变了大木和小花对这个小女孩错误的认识,才让这几个单纯的孩子成了真正的好朋友。

    张悔家在村子的边缘地带,附近几乎没什么人家了,士森叔应该是知道两个小家伙要去干什么,故意绕开一些路去了别的地方,只是嘱咐两个小家伙小心一些别摔了。

    这是一个老房子了,上面的瓦片已经掉了许多,房子的顶梁柱子也残破了,整个房子看起来就是摇摇欲坠的感觉。

    张悔是和外婆住在一起的,外婆得了不知道什么病,下不来床已经好多年了,刚刚熟悉张悔的时候黑土简直无法相信这个内向的小女孩居然从六七岁开始就在独立的操持一个家了。

    昏黄的手电筒在破旧的窗户上一扫而过,没一会儿,只听支吖一声,一扇勉强还能发挥作用的门被打了开来。

    不知不觉三年多了,平时总是能见到所以没有太注意,面前的这个小丫头已经初具美的雏形了。天生丽质的人总会令人喜爱,黑土也不得不承认对她如此不公平的贼老天似乎在另外的方面做了稍许的补偿。

    笑这一项技能是黑土教的,我什么都没有了,但是我还有笑的勇气。

    此刻,一个瘦弱的小姑娘,站在夜色中笑着,笑的朦胧,笑的梦幻,令人痴醉。

    “你们发什么呆啊?”

    “张悔,你笑起来好好看。”

    黑土突然发现大木这家伙似乎很会说话,不过以他那根粗大的神经来说,估计是真的觉得笑容好看,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对了,张悔,我和黑土今晚夹了好多泥鳅,你快去拿个盆子过来,告诉你,还有一条大黄鳝哦。”

    张悔再次出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个看上去有些年头的瓷盆,轻轻的掩上了门,示意黑土他们两个去门前那棵老柚子树下,显然是怕打扰到外婆的休息。

    这棵柚子树明显有些年头了,枝桠十分的繁茂,树下有一块磨得比较平坦的石头。在柚子成熟的时候,一般都是大木爬上去摘,黑土在下面的平石头上切开。

    老实说这棵柚子树结的果子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好吃,很是酸涩,不过每次大家伙都能吃掉好多,直到牙口都被酸倒了才勉强停止。

    柚子树上有一个鸟窝,是一种不知名的长尾巴鸟,大木上次摘柚子的时候发现的,要不是黑土极力阻止,那几颗鸟蛋就被大木给祸祸了。

    “张悔,你家柚子树每年都结好多柚子啊,你看,今年又有那么多了。”大木拿着手电筒数着柚子树上的柚子个数,灯光照到那个鸟窝上的时候,长尾巴鸟还叫了一声,似乎在表示抗议。

    直到记不清自己数到多少了,大木才不好意思的把一桶泥鳅放在地上,示意张悔过来看自己和黑土的劳动成果。

    灯光照在桶里,是乌压压的一群,中间的那条黄鳝自然是最显眼的存在。张悔笑着夸了大木一句真厉害,就把大木乐的屁颠屁颠的,端起水桶就往瓷盆里倒。

    “够了够了,你们上次给的还没吃完呢,我晒了泥鳅干,下次白天过来请你们吃。”张悔极力阻止了大木想把所有泥鳅都倒过去的打算。

    最后,在大木的坚持下,那条大黄鳝也被弄进了瓷盆。黑土实在是不忍心想像一个小女孩提着一把刀处理黄鳝的场面,他只知道在自己原来的生活里,和自己一般大小的女孩看到这么大的黄鳝十个会有九个被吓跑。

    黑土不知道面前的这个小丫头怕不怕黄鳝,他只知道,不管怎样,这条黄鳝都逃不了被做成一盘菜的命运,只因为这个小丫头的外婆需要黄鳝肉补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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