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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山皱了皱眉,默默将背在背上的弓箭取下、搭箭拉弓,都在瞬间完成。他微低着身子向声源缓缓移动。
“簌簌……”声音一直在传来,但是距离声源却越来越远了,叶山额头上浮现出一层汗水。声源正在往大山深处移动!
大荒的夜晚异常凶险,野兽横行,危机四伏。就连聚居地周围都不会安全。一切动作都要谨慎小心,否自会万劫不复,丢掉性命。叶山自然奉行着这种规则,他异常谨慎,精神高度集中。但是虎子如今不见踪影,叶山必须去看看。
终于,在深入了一段距离之后,声音停了下来。叶山迅速过去,将自己隐藏在丛林之中。只见一道模糊的身影浮现在黑暗中,隐约可以看见,是一头长着鹿角的野兽!
“虎鹿兽?!”他看见那虎鹿兽动了一动,却依然呆在原地。“也罢,虎子应该是先回家去了,既然遇上了这头虎鹿兽,我就索性冒险猎杀了它,带回村里。”
“嗖!”终于,叶山双目一瞪,捏着箭尾的手陡然松开,一只拇指粗细的利箭应声而出。
“卧槽!谁啊!”然而,在利箭命中目标之后,传来的并不是野兽的悲鸣,而是一声带着惊吓的怒骂!
“虎子?”叶山一惊,连忙跑了过去。只见虎子正瘫坐在地上,双手正举着一头虎鹿兽。而那只箭,正射在虎鹿兽的头上,距离虎子只有一个头的距离。可以想象,如果这只箭再低一些,那么传来的就不是怒骂了,而是惨叫……
“卧槽!叶山,我是不是今天跟你犯冲啊!白天被你打了一顿,晚上又差点被你一箭射死!”虎子咬牙切齿,真心要被吓死了。
“咳咳。”叶山半天没说出话,只能不停的干咳。因为此事他理亏,不好反驳。
“啊……哈哈,行了行了,我错了还不行么。谁让你大晚上不回村,还扛了一头虎鹿兽的?我是真的把你当成这畜生了。”叶山辩解,将虎子扶了起来,给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你竟然把我当成是这畜生?!哼!叶山,你可真行啊!此事我一定要到村长那里理论理论,看看他这次还会帮着你不?”虎子哼哼着,显然对之前村长没有帮他而窝气呢。
“好好好,我错了,到时候我主动到村长那里领罪,好了吧?”叶山苦笑,真拿虎子没办法,都三十多的人了,整天还跟小孩似的。
“这还差不多。”虎子满意地点点头,将虎鹿兽交给了叶山:“快快扛着,本大爷累了,你正好也戴罪立功!要好好改造,重新做人。”他摇头晃脑,走在叶山后面,说着驴唇不对马嘴的话,甚是悠闲。
叶山暗自翻了翻白眼,默不作声的往前走。
现在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两人以最快的速度赶了回去,村子已经不远了。
这一路虽然不是很远,但依然凶险无比。两人都是经验丰富的猎手,依靠本能与经验避过了不下十处猛兽活动的地方,但依然遭遇了两次猛兽的袭击。其中一次最为凶险,遇到了一头斑斓虎,足足一丈多高,利齿如剑,行动迅猛。幸好叶山发现得早,及时应对,否则两人必定凶多吉少。虽然最后逃脱了出去,但是叶山扛着的虎鹿兽却没了半截身子。
“他奶奶的,他奶奶的!”虎子怒骂着,与叶山赶到了村口。“老子好不容易猎杀了一头完整的虎鹿兽,结果又被那畜生给霍霍了!”
当时虎子被叶山在村口狠狠揍过一顿之后,本来正躺在地上歇息,却碰巧发现了这头走出了大荒密林的虎鹿兽。原本,他打算猎杀这头虎鹿兽将功补过,顺便在叶山面前扬眉吐气一把,却没想到追出了那么远,回来的这一路还这么凶险。这头虎鹿兽比之前捕杀的那头还要大上一点,皮毛也异常柔顺。却被一头斑斓虎给撕咬下了大半。只要一看到被叶山扛着的半截子虎鹿兽,尤其是虎鹿兽耷拉着脑袋伸出一根晃来晃去的舌头的样子,他就气不打一处来,认为老天在跟他作对,连一头死鹿都在嘲笑他。
“行了,你就别抱怨了。幸好被那斑斓虎霍霍的是这虎鹿兽,要是被霍霍的是你自己,哪还有命在这里瞎白话?”叶山无奈,开口道。这一路上就听这夯货抱怨了,耳朵都磨出茧子了。
终于,两人进了村子。虎子不再唠叨了,而是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叶山也是,将一直攥在手里的大弓重新背回了背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这就是大荒的夜晚,这就是大荒人的生活。只要不是在驻地,哪怕是在驻地之外仅仅一步的地方,他们也要绷紧神经。因为这里充满了危险与未知。就连远古时那群强大的大荒居民,也没有将大荒视为乐园,而是同样生活在警惕之中。
“太危险了……”叶山回想起这一路,有些后怕。不过幸好,此时终于能够放松下来了。
“哎?叶山,你说咱们叶族以前得有多么强大?”虎子在稍作休息之后突然发话:“要知道,咱们之所以能在大荒中生存,占得一席之地不被野兽侵犯,都是靠了村里的那尊祖碑。村长说过,那是自远古时期就流传下来的,至今仍有不可思议的力量。只是沉眠了,但依旧能保佑咱们不被野兽侵犯。”他说着,眸子中蕴含着无限遐想的光芒。
“嗯,确实很不可思议。据说,咱们大荒人曾走出过大荒,甚至在外面的世界称尊!只是后来发生了灾难,招惹了不详……”叶山皱眉,其实对于自己的说法有些不能接受。
现在的大荒人已经不与外界交流很长时间了,一代代的繁衍下来,早已经遗忘了很多。只能依靠长辈的诉说来了解一下曾经的辉煌。
叶山自然相信曾有人走出过大荒,并且称尊。但他无法接受不详的说法。因为能走出大荒的人必定实力惊天,又有什么样的不详能比这无尽大荒来的可怕?
虽然无尽岁月以来,大荒中的修行之法早已残缺,罕有强者,但他依旧深知那些修为强大者的可怕之处——移山填海,撕裂虚空都不在话下。更何况,大荒中有着那么多强大的荒兽凶兽,甚至有太古大凶!那些走出大荒,无敌于世间的人又会强大到什么境地?
不详?岂不是说笑?
“呵呵,”叶山摇摇头,不再多想:“别想那么多了,快走吧,一起吃肉去!”
一听到吃肉,虎子的双眼便迸发出了光芒,口水都快止不住了。“诶呀,忙了一天,都快饿死我了!快走快走!别耽误老子吃肉!”他大手一挥,拔腿就跑,将叶山晾在了原地。
叶山苦笑,苦哈哈的扛着半截子虎鹿兽跟了过去。
村子中心,村民们早已经聚集在了这里,等待着分配食物。
这是村子的规矩,食物要统一按照贡献分配,但是分配的很是公平,人人都很满足。因为村子里的人们除了小孩子之外都有自己的分工,彼此之间形成了贡献链条,所以食物分配的都出不多一样,只是负责狩猎的汉子们分的要多一些。因为狩猎最是辛苦与危险,也很浪费体力。
“哈哈,叶山,你们终于回来了。”就在叶山二人刚到这里的时候,大工匠便走了过来,笑道:“你们回来的正好,村里的婆娘们刚煮好吃的,村长也正要为祖碑祭祀,快来快来。”
“哎,庞大哥,俺媳妇呢?”虎子问道。
“都在那里,你们两家人关系真好,吃饭都要坐一起。跟我来吧。”大工匠叶庞笑道,招了招手。
叶山点了点头,与虎子一起跟在他后面。
“呦,大山和虎子回来了?这是咋回事,怎么又多出半头虎鹿兽?”有村里的妇人正在忙活,路过这里,笑着问道。
“哈哈,我们又出去转了一圈,发现了这半头虎鹿兽。应该是被大猫抓了,却没吃完。还新鲜着呢!”叶山解释道,撒了个谎。
“呦!真是太好运了!好好好,多了这半头,咱们又能多吃一天肉了!”那妇人美滋滋地,又去忙活了。
叶山冲着虎子一笑,对方投来了感激的眼神。因为这一路的凶险万万不能说出去,否则一定会被族长责罚。
“爹!”走了没多远,便传来一声稚嫩的呼喊。叶山旋即微笑,蹲下身抱起了向自己跑来的孩子。
“乖儿子,哈哈,有没有想爹爹?”叶山大笑,去呵孩子的痒。
“咯咯咯~”那孩子清脆的笑着,眯着水灵灵的眼睛,露出了几颗洁白的小乳牙。
“想!天儿想死爹爹了!”孩子咯咯地笑着,腻在叶山怀里不出来了。
“天儿,快过来。你爹爹忙了一天,别腻着你爹爹不放了。”父子俩正玩得高兴,这时走过来一名美妇,穿着精致的兽皮裙,甜甜的笑着。正是叶山的妻子,秦岚。
“哈哈哈,没事。天儿想我了,我也想天儿了。哈哈,哎呀我的大儿子。快让爹亲亲。”叶山大笑,说不出的幸福。
他两三步便走到妻子身边,将妻子揽在了怀里。
“你,你这是干什么?孩子还看着呢!”秦岚羞怒起来,轻捶着叶山的胸膛。
“这有什么?我想儿子,也想你。还不许我抱抱了?”叶山笑得更加开怀了。
“对对!爹爹想娘了,抱抱应该的!”小叶天奶声奶气地嚷嚷,还“吧唧”一声在叶天脸上亲了一口,留下一片口水。
“娘,你看,天儿亲爹爹,娘也要亲爹爹。”他咯咯地乐着,天真的说。
“你这孩子!”秦岚无奈,更加羞涩起来。
“哈哈哈!”叶天开怀的笑,只觉得之前经历的凶险在这一刻完全遗忘掉了,脑海中只留下了无尽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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