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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刘氏的病,她决定重新梳理一下思路。
上次自己就闻到一股淡淡的味道,那是益母草种子茺蔚子的味道,已经觉得疑惑。
看来是刘氏染了妇科病,她不敢跟家人说,也不敢跟程大夫说。
想起一个去世几年的稳婆曾经说过,苦草子(茺蔚子)能治妇人病。刘氏于是去找苦草子吃,希望能治病。
据医书记载,服食大量的苦草子会致人中毒。
一般人服食20-30g,大约4-10小时发病;也曾有人在10天内连续服至500g而始发病的。中毒症状为突然全身无力,下肢不能活动呈瘫痪状态,但神志、言语清楚,苔脉多正常。
“吱呀”一声,冷夕伸伸懒腰,将门推开。
“阿花早”,“阿妹早”,“阿姊早”,三张殷勤的笑脸出现在面前。
阿花是冷夕胡诌的名字,他们一直没叫过,她一下子雾煞煞的,反应不过来
黎渺昨晚织布直至阿爸阿哥回来,将阿咩的事跟他们说了,他们很激动,一早跑来等冷夕。
认真观察询问过后,冷夕心中有数,果然是服食苦草子过多中毒。刘氏本来就血虚,血液循环不通,让症状更显严重。
她试探过程大夫,知道菟丝子种子对妇人病也有用。于是病急乱投医,两者一起吃,中和了药效,不然也熬不到现在。
好在早发现,否则以这里的医疗条件,拖下去只会药石无灵。一家四口眼巴巴地瞅着冷夕,有渴望、有害怕、有焦虑,复杂得让人不忍直视。
病人的心态她理解,所以直接说诊断结果,“妇人病能治好,站起来的机会有9成。”
“哟......”黎渺激动地拉着黎宇又笑又跳,黎铁头夫妇紧握着手百感交集。
“先别激动,前提是有对症的药材,你们得去药铺看药材齐全不?”
冷夕的话让情绪激动的他们马上停下来,心里惴惴不安。“阿妹,你开药方,多少钱不要紧,阿伯马上到镇上去抓药。”
黎铁头紧抓着娘子的手,坚定地说道。
冷夕徐徐念出药方:“金银花、蒲公英、茯苓、生地、丹参......”
跟着补充道:“只要停服苦草子,开些解毒药,腿就会正常。”
药材与分量太多,黎铁头记不住,急得满头冒汗。见此,冷夕让黎宇找一块树皮及一块炭过来。沉吟一下,用繁体字写下药方。
自从冷夕醒来以后,所见的黎家人都是愁眉苦脸、强颜欢笑的。现在不同了,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充满了希望。
刘氏也愿意出来跟他们一起干活,一起吃饭。行动不便不要紧,有两个非常乐意的搬运工。
三月的清晨,细雨迷蒙,草尖青青的田野,不时调皮追逐低飞的燕子,如一卷生动的水墨画。
“咳,咳,咳......”
冷夕在帮忙生火,正拿着竹做的吹火筒认真吹着,辛辣熏人的火气从吹火筒里倒灌进来,呛得她咳嗽不停。
她不服气,继续凑近,朝干草下面的微弱火光轻轻用力吹。“嘭”的一声,火烧着了,火苗淘气得朝她吐着舌。
她连忙架了几根木柴上去,将吹火筒凑近木柴的底部,耐心的、徐徐吹气,不一会,木柴着火了。
“yes”,她欢呼一声,得意地扬着脸,朝黎宇伸出尾指,这是对他小看自己的回敬。大眼睛在火光的照耀中更是璀璨夺目,笑起来更是夺人心魄。
“嘻嘻,阿姊,你满脸都是炉灰,黑糊糊的,像一只花面猫。”黎渺咯咯地笑着,她清脆的声音唤回了黎宇迷失的神智。
阿花笑起来好美,特别是那眼睛,会勾魂一样。他红着脸低下头,心跳得十分厉害。
黎渺笑够了,用木勺舀上水,端到云夕面前让她自己看。
水在勺里晃动着,一张脏黑的花脸随之晃动,真像一只张牙舞爪的花面猫。
来过古代后,丑、瘸、是自己的代名词,现在还多了一个花面猫。
以前的自己是完美的代名词,沦落到古代后,没有最丑只有更丑。
“老爷(公公)、安人(婆婆),你们来了。”刘氏的神情拘束不安。
两鬓染霜,白发斑斑,衣衫褴褛赤着脚的黎祖父跟黎祖母走了进来。
“大嫂,出来就好,面色好看多了。”黎祖父缺了一颗门牙,说话有点漏风。黎祖母也慈祥地笑着,将手上的东西放下。
“阿嫲,你拿匹布过来干嘛?”黎渺上前挽住祖母的手臂,眨着美眸问道。
“阿渺,你阿嫲没吭声就拿了你家的葛丝回去织布,百冶婆(老妇人)眼不好,织出来的布很粗糙,浪费了你家的葛丝,真没用。”
黎祖父脸上的皱纹不自然地抖动,嘴里责怪自己的老娘子。
“百冶公,阿大生活艰难,我不过是想帮一下他们,难为我熬更抵夜......”黎祖母难过的抹着眼泪。
“阿公,一点葛丝算什么,可以留着自己做衣服穿,刚好我们都想做衣服,谢谢阿嫲。”
黎宇放下手中的笤帚站起来,跑过去缓和气氛。其实他也舍不得穿新衣服,可是没理由让阿花继续穿老妹(妹妹)的衣服吧?
真相大白,葛丝原来是黎祖母拿去了。一个可怜的母亲,一辈子为孩子操心、操劳。
“阿公,阿嫲,留下来一起吃饭。阿姊会配搭很多的菜,做起来很好吃的。今天有很鲜嫩的荠荠菜,还有酿豆腐,有药材炖山鸡。”
黎渺撒娇地拖着阿嫲,黎宇劝说着阿公,他迟疑一下同意了。
“药买回来了,药买回来了。”沉默寡言的黎铁头十分激动,大声嚷嚷着小跑进来。
看见双亲在,他马上停下,黝黑的脸发红,憨憨地摸摸额头。
知道心噗(媳妇)能治好,二老激动得连连说道:“好,好,好,祖宗庇佑啊!”
一家人殷勤地夹菜给冷夕,她的碗堆得像小山一样高。
“阿花,我们黎家要感谢你,不止我们家,成条寨(整条村)都要感谢你,多得你认识那么多野菜,以后青菜青黄不接的时候就有菜吃了。”
冷夕起来给两老人夹菜,谦虚道:“是前人的功劳,只不过没流传到这里而已,阿公,阿嫲,我也想这样叫,行吗?”
两老人激动地直点头,连连说好。
你一言我一语,膳桌上的气氛很融洽,每个人的笑容都发自内心,格外珍惜这份难得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