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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霞听得目瞪口呆：“等等，你的意思是你亲眼看见他俩在扫盲班的教室里苟且？”
何香点点头，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砸。那天上完课后她把笔落在了教室里，晚上的时候想要练字才想起来。反正也不多远，她就去教室拿，哪里知道会碰上那么不堪的一幕。
那一声声对自己的辱骂和对吕玉华的赞美，像是无数根针刺在她的心头，疼得她都无法呼吸。
“然后呢？”李霞不可思议地道：“他俩奷情败露，为什么部队里还会让她继续当老师？”
现在可才八几年啊，这时候的人们对奷情的容忍度就已经这么高了吗？
何香愣了愣道：“我没跟别人说。”
翠云的表情跟吞了一碗翔：“不是吧，你是说你看到你男人给你戴绿帽子，然后你悄悄地走掉了，不是你这也太没出息了点儿吧？”
李霞又瞪了她一眼，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何香一直以来都是依附于丈夫生存，她哪里有勇气把事情闹开。如果吴国成因为这件事退了伍，那她就更没法在夫家立足了。
她拍了拍何香的手：“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想回家，可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婆婆说。”
翠云捂着脸倒在了沙发上：“我的天，你的意思是你要给那小贱人腾地方？信不信你前脚刚走，那对狗男女就能放鞭炮庆祝啊？然后他们以后偷情就更方便了，直接去你家就好了嘛，还不用担心被人看见，多好。您可真是太贤慧了。”
何香呜呜地哭：“那我怎么办啊？我现在看到他就觉得好恶心，我想离开，可是除了回家我还能去哪儿啊？而且他还想跟我离婚娶她。”
这样的女人吴国成也敢娶？啧，可真是勇气可嘉啊，他就不怕头上绿意成林么？
“你的意思是你不想离婚？”
“我舍不得我儿子，如果离婚，我肯定争不过他的。吕老师那么坏，她肯定不会对我的儿子好。”
“那怎么办？总不能真的回老家，然后等着他说离婚吧？”
何香犹豫了一下：“我想让我婆婆来劝劝他。”
翠云戳了戳她的额头：“你是不是傻啦？那是你婆婆的亲儿子，真要离婚，她肯定站在儿子那边啊，你算老几啊？你回去和等着被人宰割怎么办？”
何香小声道：“还有一个办法？”
“嗯？”
“我想找个工作，等攒够钱了再去把儿子接出来。”
“唔，这想法还有点志气。”
何香一下子就跪到了李霞面前：“妹子，我记得你说过，可以帮我找工作的，现在还作数吗？我……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求求你帮帮我吧。我不想和吴国成过了，可是我得养得起我的孩子啊。“
孩子是翠云的软肋，一直恨铁不成刚的脸上出现了几许裂纹。
李霞忙把何香拉起来：“小香，多大的事儿啊，值当你又是下跪又是求的，不就是找个工作嘛。嫂子，你那超市开起来，应该要招不少人的吧
。理货员收银员的，要不给小香留个位置？”
翠云正了正神色：“那些岗位能有啥出息？小香，别说姐姐不照顾你。我送你去识字速成班，学好后我让祝显带你。”
何香一脸茫然：“什么商场？祝显是谁？”
李霞拍了拍她的手：“傻小香，还不快谢谢你翠云姐姐，这可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的好事儿啊。”见何香还是一脸茫然，她便好心地解释了一番。在得知翠云和李霞拥有一个商场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傻了。
虽然在平时的交往中，她也能看出来，李霞和翠云和普通人不一样。可她万万没想到，两人居然会这么有钱。惊讶太过，她连伤心都忘了。
翠云剔了剔指甲：“事儿太多，怕你消化不了。我给你一晚上回去好好想想，要是相信我呢，明儿早上我们走之前来找我。要是觉得不靠谱，你就让小霞帮你找工作吧。”
何香咬了咬牙：“我跟你走。”
“不用好好考虑吗？”翠云颇为惊讶，何香给人的感觉就一直都是弱弱的小白兔，她可真没想到她能这么快做好决定。
何香道：“反正肯定不会比现在更差了，而且还可以识字，我就不信我会比吕玉华差。”
“切，你跟她比什么啊？”翠云对吕玉华那是要多不屑就有多不屑。
李霞笑了起来：“小香，我给你打个电话问一下，之前我识字的那个地方就挺不错的，不过你自己也得用功点才行。认了字儿，做起事情才能衬手，不然一辈子就只能做些手工上的活儿了。”
“嗯。”何香重重点头：“我一定不会辜负你们的。”
何香很快离开，她要去整理东西。
李霞看着关上的门：“嫂子，是不是太冲动了点儿，小香虽然人不错，但是真的是一片白纸啊，啥也不懂呢。你把她扔给祝经理带，万一祝经理嫌麻烦呢？“
“我也觉得冲动了点，但是一听说她是为了儿子，我就觉得得为她做点什么。左右不就是一点子钱嘛，要是能把她培养出来，以后我也会更轻松一些。就当是为我未来的孩子积德吧。”
“菩萨知道了你的诚心，定会赐给你一个健康的好孩子的。”
当晚吴国成并没有回家，何香留了张字写得歪歪扭扭的条子，说自己上城打工去了。
来时三人，回去的时候又多了一个。翠云安排她住进了四合院，强行塞给她二十块钱，帮她在识字速成班报完名后就不管了，说是一个月后再来看她。
李霞怕她茫然，过个几天去看她却发现她适应得挺好的。
何香还不能理解翠云的行为，但是直觉告诉她，这是她改变命运唯一的机会，所以学得格外刻苦认真。
“嫂子，我记得你有一个相机，借我一下呗。”
翠云奇道：“你要干嘛？出去玩儿，想去哪儿啊，咱们一起去呗。”
“没，我是想再去部队一趟。”
翠云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你不会是想去抓奷吧？”
李霞嘿嘿一
笑：“知我者嫂子也，这几天我左思右想，怎么想都觉得不能便宜了那对狗男女。咱们弄点证据，那吴国成将来要离婚时怎么也要掂量掂量。真找着证据，他这辈子的军旅生涯差不多也就到头了。”
“我发现你们对吕玉华的事儿特别上心啊？”
“哪有，俗话说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你都把小香捞出来了，干嘛不顺便踩他们一脚啊。而且，我就不想让吕玉华如意。”
李霞毫不遮掩的承认，自己是个睚彘必报的小人。上辈子受到的屈辱太多，没机会也就罢了，如今报复的机会就在眼前，她哪里舍得放过。
翠云眼珠子咕噜咕噜地转了转：“那我跟你一起去吧。”
“嫂子，你跟他们无冤无仇的，没必要干这个。我就是去出口气，弄得以证据最好，弄不到也没关系。”
“没事儿，我看那女人不顺眼好久了。等着，我这可不止有相机，建军送了我一根录音笔，我还没用过呢，现在正好拿来试试，看看它的功能是不是真那么强大。你打算怎么搞？”
李霞眼睛亮了亮：“先跟踪跟踪再说。”
“没出息那样儿，你就不懂得守株待兔？”
李霞从兜里摸出了一把钥匙：“这是吴国成在军属大院宿舍的钥匙，我从小香那里拿来的。”
翠云无语：“小香居然连这个也给你了？她知道你是要干嘛吗？”
“大概是猜出来了吧，唉，女人一旦对男人失望了，那也是个不好惹的狠角色。话说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说走就走呗。”
两人当天下午就去了军属大院，为了不露陷，两人连何建军和刘刚也没告诉。李霞家和何香家相邻，最是方便，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李霞和翠云便在天黑时分偷偷溜进了吴国成家。
吴国成的宿舍是最简单的一室一厅。
两人转了一圈，发现实在没地方好躲，便只好开了录音笔将它放在床底下。然后依依不舍地退了出来：“唉，他们这房子可太小了，躲都没地方躲。”
翠云撇了撇嘴：“躲那儿干嘛啊？看活春宫吗？快走吧，我还怕看了不该看的长针眼呢！”
“你说咱两是不是太无聊了？”
“无聊的是你，我这是舍命陪朋友好吗？”翠云冲她翻了个白眼，然后掏出了一个望远镜趴到窗户上。
李霞无语：“你还带了这个？”
“方便观察敌情啊，要是看到了他们俩出现，咱就立刻赶过去。”
李霞道：“装备得这么齐全，你确定真的只是为了陪我，我怎么看你对这事儿特别感兴趣啊？”
“小霞妹子，你没听说过吗？看破但不说破，这是一种境界。”
“切，你看到啥没有？”
“大妹子，你没瞧见外头天都黑了吗？这东西就是能望到千里之外，那也是黑漆漆一片啊。”
李霞：“……那你蹲那看那么起劲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