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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玄搭脉后,很平静的给梵潇潇施以仙法,只是外伤,他稍稍医治便可恢复。
只是从恍惚中渐渐苏醒的梵潇潇,越是清醒越是痛苦,她有了力气想小蓝,也有了力气嚎啕大哭。哭喊中,她不经意间拉到一软物,于是她把这软物抱的很紧,就像抱着小蓝大大的脑袋那样。她毕竟是个纯真的孩子,总有点依赖,总有点孩子气,总有点缺乏安全感。
子玄的手臂便是此时梵潇潇紧紧抱着的软物。子玄略显尴尬的看了一眼眼前这位哭天喊地,找不着方向满脸麻子的小孩,又看了看不远处一撮沾在血泊中雪蓝色的绒毛,他的目光在绒毛上停顿了一会儿,似乎片刻之前发生的一切,他已了然于心。
受以仙法后,梵潇潇体力越发的恢复好了。哭喊声越来越洪亮,鼻涕口水也接踵而来,她抱着的软物很自然的成了她擦鼻涕擦口水的好物。
“喂,小孩”子玄拉起衣袖扯了扯。他的眼睛微睁,气度不凡的神色中夹着一丝浅浅的莫名其妙。
梵潇潇被这言语惊了一下,她终于彻底清醒。
“啊,这手臂?”梵潇潇看着满是鼻涕口水的衣袖,慌乱的坐起来。她一抬头,眼前是一位白衣男子,一位俊美且威严的白衣男子。
“对。。对不起,我方才痛失一狮子,一头很漂亮很有灵性的狮子,它用它的性命护我,可我还未来得及和它相伴,它就被一头怪兽刺死了。。呜呜呜呜呜”梵潇潇张着嘴,抽泣地说完一段不长的话,眼睛已肿的很大,湿湿的,红红的。
子玄微微收了收眼睛,他伸出左手,掌心向上,血泊中那撮小蓝的绒毛便柔柔的贴在他掌中。
“这可是那狮子留下的?”
“没错,是小蓝的。它那么雄壮的身体,怎么只剩下了这一撮绒毛?那犀兽怎么这么坏,吃了我的小蓝。太黑心,连毛发都不放过。”梵潇潇又开始放声大哭。
子玄似乎被梵潇潇的一惊一乍带得有点偏了,他抬起右手,拇指和中指按向两侧太阳穴轻轻地柔了柔。
然后他右手一挥,水灵镜缓缓浮在半空,只见镜中呈现出小蓝挡在梵潇潇前面被犀兽头角刺进身体的那一幕:一道紫光将犀兽推向了天际,然后一股淡蓝色轻烟缓缓凝聚升腾,小蓝随着这轻烟逐渐虚化流逝,它朝向梵潇潇的方向,它挣扎的想要让消失的节奏慢一些,再慢一些,可无奈,时光如斯,怎可暂缓匆匆的脚步?终于,它抖下一撮绒毛在即将无形的幻影中。
梵潇潇急迫地看着镜中的一切,她抹着眼泪,小声的换着小蓝。
那股蓝色的轻烟裹着小蓝的残片继续升腾,最终穿过一座城,于悬浮在城之上的宫殿处蔓延盘旋。有灵鸟飞来绕着这轻烟欢腾飞翔,一派祥和喜气。
梵潇潇收住眼泪,“这,这。。。。”梵潇潇指着水灵镜,脑袋一片空白,嘴巴好像变成了摆设竟说不出话来。
子玄递过小蓝的绒毛,“小孩,拿好。”
梵潇潇整一个放空的状态,她不知道该想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想这件事情,子玄叫了她,她便应了他。她踮起脚尖双手刚好能撑在子玄抬的很高的手掌,她一只手撑着子玄挺直的手,一只手便小心翼翼的取下他掌中小蓝留下的绒毛。
她看着绒毛,又看了看镜中祥和的画面,梵潇潇有点小小的说不出的小欢喜。她感觉小蓝有了好的归宿,她感觉小蓝因祸得福,飞升上了天,她感觉。。。总之一切都是美好的。
“站稳当了吗?”子玄眼睛看了看梵潇潇撑在他手上的小手。
“哦”梵潇潇赶紧收回了手。
这时她才想起,是眼前这位男子救了她。之前一直沉浸在小蓝的伤痛中,却忘了自己也是从生死间的夹缝中有了一线生机。
“得赶紧道谢”梵潇潇心里琢磨着,可这男子要怎么称呼才好呢?她仿佛记得小时候老师曾讲过,救命的人便是恩人。于是她准备开口说一声,多谢恩人搭救。
刚摆好了双手互握行礼的手势,梵潇潇抬头,看了看子玄。突然她一阵眩晕,然后脸发烫,心跳加速,像中了魅惑的毒,太烈,太猛,以至于一位出生就能解百毒的仙子,也无法把控这毒性的分量。
梵潇潇使劲咽了咽口水,几次都被卡在喉咙,她感觉呼吸都有点不畅。她从来没有这样紧张过,她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子。
子玄看这小孩怪异的举动,赶紧又搭了搭脉。他修长的手指带着暖暖的温度触到梵潇潇手腕的那一刻,梵潇潇不知该怎样安分的一动不动,她感觉身体里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在她的全身上下翻腾着。她以为自己中了邪,她以为屏住呼吸就能赶走这种莫名的有点悸动又有点紧张的邪气。
“小孩,呼吸,别憋着,你家大人没教过你不能这样玩儿吗?”
“呼”梵潇潇一口长气,果然是中邪了,果然连命都不要了。
“啊~”梵潇潇大吼一声,她崛起嘴巴,皱着眉头,一张满脸麻子的脸像一根干瘪的苦瓜。
“说好了要感谢救命之恩的,这又一塌糊涂的被再救一次,今日,我是怎么了?”
梵潇潇用手使劲拍了拍小脸,“啪啪”的响声让一旁的子玄楞楞的看了她几秒。
子玄俯身,微低的头,正脸刚好对着梵潇潇的眼睛。一双清澈明丽的双眼,装满了少女纯真无邪的本性,而子玄看到的竟是简单中复杂的不明,不明的是这年月的小孩竟如此的怪诞。
梵潇潇哪敢有勇气这么近距离看着这位男子,在这种情况下,她只好眯着眼睛,结结巴巴,吞吞吐吐的使劲憋出几个字“谢命恩人救!”说完还不忘双手来回比划比划。
子玄往后移了移身子,他眼睛往一边定了定,似乎有了一点情绪但依旧是那潭毫无波澜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