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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羊角山那条河流因沙卵石出名,被当地人称之为金沙河。
早年在河边经常看到三五成群的人结伴在河里游泳,自从沿河流下来有了3个挖沙井后,来金沙河游泳的人没想到挖沙卵石带来的危险,接连出现溺水死人的现象。老一辈的人就说这挖沙井惹得河神动了怒,要惩罚羊角山的后辈,于是联合了附近几个有名望的大姓当家人,一起磋商怎么解决河流死人的问题。
林姓在羊角山一带除了王姓,就属第二大姓氏。
除了迁移户的杂姓,还有高姓、申姓、胡姓三大姓氏。
林姓因为林海强办了强盛置业,林祥照这几年在附近街道行医,小有名气,就推了林祥照出来。王姓是第一大姓,多数在外面闯荡,建功立业的人不在少数。在本地有个叫王水来的人,祖上曾在清廷任过七品,书香气息世代相传,到他手里就断了根。按他的话说是时运不济,造化弄人,不过写得一手好毛笔字,也能做些文章,所以附近有些需要文案的都会想到他。提起这个事情,王姓就选了王水来。
除了林王二姓,下来就是高姓。
当地有一家高俏商贸城,专做衣服、鞋子的大型卖场,老板姓高名有财,名副其实的有财。有钱保养好,六十好几的人头发始终梳个油光水亮的反背头,近两年才把事务逐渐交给两个儿子打理。热闹惯了的人闲不住,毛遂自荐把自己推了上去。
申姓人丁不旺是不争气的事实,往往浓缩出精华。前几年林祥照帮着治好病的老者,就是申家走出去的人,儿子现在掌权一方,那也是给祖上添光加彩。老者有个堂弟申贵生,老实巴交在羊角山经营点日货用品,但这不影响他去做申姓当家人,其中的奥妙大家都知道……胡姓原属于迁移户之列,后来发家快,族谱都已经修订过两次,慢慢就在迁移户中突颖而出,成了附近第五大姓氏。胡巴赫长得五大三粗,继承了外来户的血种,为人豪爽。以前在村里人人都说他是条硬汉,现在年纪大了,只能在夜市支起几个烤炉架,卖些羊肉串之类的烧烤。众人推荐他,胡巴赫看白天没事,也就答应了。
6月19日,金沙河边又响起了女人痛彻心扉的嘶喊声。
晚上的时候,家家户户都知道了王家有个11岁的小孩中午放学后和几个玩伴去金沙河解暑,打了个迷子后就再也没爬起来。
“王大叔……求求您快点想出解决办法吧……”晚上九点多,王水来家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就是白天溺水小孩的母亲。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被她男人扶着进了他家的门,进门后揪心地喊了一句。
“嗯……他大嫂啊,我知道这个事情了,明天我就找几个当家人商量……”王水来下午就知道了这个事,看着摊在地上的女人,他脸上愁云密布地说。
王水来老婆见了赶紧帮着男人扶起她坐上了椅子。
女人双眼已经水肿,眼珠布满血丝,身子一抽一抽地靠在椅背上。她男人用衣袖帮她揩着鼻涕,神情悲伤,苍白的脸上透着死灰。
“大庆啊……把你老婆扶回家好好照顾,小孩的事节哀顺便……唉,明天我就召集他们一起商量这个事怎么处理,好吗?”王水来看着对面的男人,叹了一声说。
男人自进了王水来家的门,就一直没说话,嘴唇都带猪肝色。看着旁边的女人,听了王水来的话,只有无言地点了下头,默默地扶着女人出了门。
第二天,王水来在昨晚同族大庆女人的求说和老婆子唠叨的催促下,早早起床去了其他几家当家人家里通知,最后决定3天后也就是24日上午8点在羊角山老休所碰头,研讨出一个可行方案。这几天有时间都可以去附近村民那里征集下意见,到时一起研究。
林盛芳听到这个消息,叫了搞刘志坤挖沙井的几个兄弟,到处放风瘟神刘日夜不停地在河口挖沙卵石,就是他破坏了生态环境,导致河床下沉,深浅不一才发生了溺水死亡事故。强力要求瘟神刘退下来,加上林盛雄按照林海强的吩咐,叫林盛芳打点村里能说得上话的人帮着吆喝,胆小怕事的又被二杀哥的气焰压制不敢出声,最终决定河口第一个挖沙井瘟神刘的事,一并在24日商议。
林海强那天叫司机小万去市工商局,路上小万把他们当晚喝醉的情形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林海强大致地明白了他们三个是君临天下的妈咪美玲呼了小万过来,把他们送回家的。
林海强扒下副驾驶头顶的镜子,看着自己宽大光滑的额头,整理了睡乱的头发,然后望着口水飚完的小万问了句,“说完了?……”
“嗯……就这样凌晨4点才回去休息……”小万迅速扫了一眼林海强回答。
“呵呵……辛苦你了。”林海强从包里抽出两张大团结,塞在小万裤袋,淡淡地笑了声说。
小万听到林海强从包里抽钱那种特别的声音,情绪一下上来了,嘴角微微上翘。听到林海强这句话,反而不好意思地说了句,“林总……您怎么总是这么客气,我是公司的司机,照顾你们那是应该的……”因为下午路上车多了起来,他不敢做太大动作,心里却觉得昨晚这趟半夜起床是值了。
林海强有时候应酬,叫了小万,平常也就给个五十一百的,让他觉得心里舒服,小车开得安稳些,别给林海强喝多了撞上哪里那损失就大了去。
今天去市里工商局,主要是前期有个想法,原海红中药厂修的商住楼差不多交楼了,他想在小区附近弄个休闲中心,带KTV、台球、桑拿形式的。想着新车站到时搬迁过来,这是一个很大的商机,估测不错的话,又可以给强盛置业带来一笔不小的财富。
要见面的是局里陆副局长,分管海天市工商行政审批和执法监督工作。以前因为一直在街上混,没搭上头,后来接了海红中药厂也跑过市局这边,但是业务还没到这种级别。巧的是林海强老头子林祥照把市公安局申局长家老爷子给治好后,把这个陆副局长介绍了给林祥照。陆副局长现在还时不时往老爷子家走动下,请教些保健的方子。一来二去,加上林海强有意为之,就跟陆副局长搭上了线。
林海强到了市工商局大楼,叫小万在车里等。自己跟门卫打了声招呼后就乘电梯上了6楼。603,林海强看着门框上的号码,想起陆副局长留下的联系方式,找到了他的办公室。
“咚咚咚……”林海强敲响了深红色的木门。
“请进……”里面传来一个女声。
听到声音,林海强有点愣住了,怎么是个女的声音呢?
他硬着头皮推开门,满脸堆笑地走了进去。
原来里面是个套间,外面有4个办公台,两男两女相对面地坐在那里翻阅着厚厚的一叠资料。靠窗户里面的桌上还有台电脑,一个带着深度近视眼镜的女孩子滚动着鼠标,正查看一些工商登记资料。
进门右手边还有道门,是关住的,听不到有什么动静。
“请问您办什么事吗?”靠门口的一个中年妇女看着进门的林海强问。
“呵呵……没什么事。就想问下你们陆局长在吗?”林海强一见这阵势,心里有点发怵,底气不足地笑着问了句。
“你找我们陆局长有什么事吗?”中年妇女盯着他又问。
“嗯……有点事。”林海强继续回答。
“有什么事我们能帮您办理的吗?”不得了,中年妇女穷追不舍的问。
“哦……我有点事是想找他谈下……”林海强在这冷气房间感觉有点闷热,平静着气息又回答。
“哦……陆局长出去开会了,要晚点才回来办公室。您看是到他办公室坐下还是怎么样?”中年妇女起身看着林海强询问他的意见。
“这样啊……那我到他办公室坐着等下吧。”终于问完了,林海强歇了口气,朝中年妇女点了下头说。
“那您跟我过来吧……”中年妇女带林海强进了里面的办公室。
“您坐在这里等吧……先喝口水……”中年妇女指着门口左侧的布沙发跟林海强说,然后倒了一杯水过来给他。
“谢谢……”林海强坐了下来,接过水杯道谢。
“不客气……您先坐。”中年妇女关上门退了出去。
林海强喝下一口水,缓解了下情绪,见陆局长一时半会回不来,就打量起他的办公室来。一张老式大班台还没有自己的办公桌气派,林海强一眼就扫向陆局长的办公台。台前面堆了些文件,放着一部电话,旁边还有一个相架,估计是陆局长家人的合影。一张深红色的木椅子后面是一排装着玻璃窗的文件柜,里面整齐地排列着海天市各下属单位工商造册资料,靠近窗户那头有几格放着工商现行执法法律法规,商标注册法、工商行政管理实践等一些相关书籍。
林海强坐着的沙发后墙上挂着好几块什么“执法先锋”、“突击优秀团队”、“市先进个人”、“省文明执法集体”的淡金色牌匾。看到这里,林海强走到窗户边望了下一楼大门,见自己的富康小轿车还在那里,心想让小万在下面等下也好,昨晚他可能没怎么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