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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风第一次去范府拜访的时候,虽然没有见到范家的家主本人,但也从旁人的口中得知了范家的现任家主名叫“范宗周”,还知道范宗周已经当了三十多年范家的家主,但范宗周有着子爵的爵位,还是头一次听说。
他心里正在琢磨要不要叫人去搬一把椅子来给范宗周坐,洪剑升已经向审案桌这边移动了两步,悄声说道:“大人,来人是范府的现任家主范子爵。”
听洪剑升都把范宗周称为“范子爵”,韩风越发确定范宗周有着“子爵”的爵位,心头微微一动,站起来双手一抱,向外轻轻一拱,笑道:“原来是范子爵驾临,韩某势力了。”
那紫袍老者正是范府的现任家主范宗周,他起先见韩风高高坐堂上,一点也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本想借这个机会给韩风一个下马威,但这时见韩风起身笑着向他打招呼,他也不好发作,也只能拱了拱手,道:“韩大人太客气了。上次韩大人登门造访范某,只因范某有事外出,未能与大人相见,甚是遗憾,当时家中下人若是有得罪大人之处,还望大人不要见怪。”
韩风听了,心头讥笑道:“既知今日何必当初?你范家当日对我冷冷淡淡,分明就是狗眼看人低,我今日审问你的孙子,也算是还你一报了。”心里虽然这么想,口中却是说道:“范子爵说笑了,上次是韩某造访的时机不对,韩某哪里会见怪?来人啊,给范子爵看座。”
很快,就有衙役搬来了椅子,放在了堂上一角。
众人坐下之后,范宗周见秦小莲也有座位,虽然没见过秦小莲,但因为秦小莲一直用一种愤怒痛恨到极点的眼神看着站在自己身后锦衣少年,也猜得出她正是状告自己孙儿的那个女子,面上故意露出惊诧之色,问韩风道:“韩大人,此乃公堂,这位姑娘看上去并非……”
韩风笑道:“这位姑娘名叫秦小莲,是前来告状的苦主,本知县见她身子羸弱,准她有座。”
范宗周一怔,接着便怪笑一声,道:“想不到大人如此体恤百姓,倒是范某想得太多了。”
韩风已经听出了范宗周话中带着讥诮的意味,但故意没有听懂,笑道:“范子爵过奖了,韩某身为洪铜知县,理应如此。”
范宗周见韩风没有生气,眉头一皱,知道韩风若不是一个难缠之人,就是一个脑筋简单之辈,想了想,道:“韩大人,不知小孙呱呱何处得罪了您?若他真的得罪了大人,范某即刻要他向你敬茶认错。”
韩风道:“范子爵误会了,韩某与令孙素不相识,何谈得罪二字?”
范宗周道:“然则大人为何下令去我范府要人?”
韩风伸手一指秦小莲,道:“只因这位名叫秦小莲的姑娘要状告令孙,本知县为了查清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不得不如此做。若是查清这件事与令孙无关,韩某自当还令孙一个清白。”
范宗周面色一正,道:“韩大人,小孙平时虽是有些顽劣,但也不至于做出一些被人状告的事来。这秦小莲来历不明,也不知是受了甚么人的指使,竟敢诬告小孙,实在可恨,还请大人对她施以重责。”
听了这话,秦小莲气得全身颤抖,面色苍白,但百里雨瞳就站在她的身后,这时将手轻轻的落在她的肩头,发出了一股温和的力道,轻声道:“小莲姑娘,你不必生气,这件事韩知县自会禀告处理。”
范宗周目中射出一道精芒,冷冷地道:“这位想必就是‘十大夫人’之一的龙夫人了。”
百里雨瞳笑道:“是又怎样?”
范宗周道:“尊夫好厉害的手段。”
百里雨瞳道:“你是指我相公在你范府的家奴身上下了禁制这件事,还是指小莲姑娘这件事。”
范宗周想不到百里雨瞳这般嘴利,无论说是那件事,无疑是自讨无趣,便冷冷地道:“龙夫人,听说你们夫妇隐居多年,别说世俗的事,就算是武林的事,也不不会多管。这一次来到我洪铜县,所为何来?”
百里雨瞳道:“我夫妇的确是多年不理天下事,这一次来洪铜县,只是路过而已。”
范宗周道:“只是路过?若只是路过,又何必搞出这么大的事来?我范家与你夫妇近日无仇,往日无怨,今日之事只怕没那么简单。”
百里雨瞳笑盈盈的道:“我夫妇真要与你范家过不去的话,用不着拿那件事做文章,姓范的,你想得太多了。”
范宗周待要说些甚么,周逸已经高声道:“范子爵,我们大人敬你也是子爵的身份,让你在公堂之上说了这么多话,已经算是给足了面子。现在不是讨论其他的事情的时候,请你不要再打扰我们大人的审案。”
范宗周在洪铜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几时被人如此大声叱过,面色一沉,道:“你是何人,竟敢用这种口气对本子爵说话。”
周逸道:“老夫周之谷,乃知县大人新请的师爷。”
范宗周道:“原来是个新请的师爷,难怪本子爵认不得你。韩大人都尚未说话,你区区一个师爷,哪里有你说话的余地?”
周逸道:“周某有没有说话的余地,还轮不到你来多管。依照大明帝国的律法,若是有人无故干扰主审官的审案,无论此人是何身份,主审官都有权力将之驱逐。你若是还敢继续咆哮公堂,休怪我们大人将你赶出去。”
听了这话,韩风心头大乐,范宗周却气得面色铁青,但他见周大康没有出声,便知道周逸所说的这一条律法是对的,也不敢多嘴了。
这时,韩风才坐正了姿势,摆出一副审案的架势,将惊堂木拿起,往桌上拍了一下,大声道:“范呱呱可在?”
一直站在范宗周身后的那个锦衣少年一来没把韩风眼里,二来见周逸刚才当着这么多的人叱责自己的祖父,决定给韩风一些难堪,说道:“韩大人,我就是范呱呱,不知大人找我有甚么事?”
“放肆!”周逸双目一瞪,喝道:“公堂之上,岂能容你如此挑衅,还不快走到堂中跪下。”
锦衣少年嚣张惯了,哪里会怕一个师爷,冷笑道:“你这老儿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先前竟敢对我爷爷那么说话,难道就不怕……”
没等锦衣少年把话说完,韩风面色一沉,将惊堂木又是拍了一下,大声喊了一句:“范呱呱!”
锦衣少年仍是一副毫不在乎的申请,回道:“大人叫我何事?”
韩风瞪着锦衣少年道:“你就是范呱呱?范府的范呱呱?”
锦衣少年愕然道:“大人为何有此一问,我刚才不是已经承认了吗?”
韩风陡然喝道:“范呱呱,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藐视公堂,藐视本知县。来人啊,将范呱呱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此言一出,不但范宗周的面色变了,连周大康等人的面色都变了。
范宗周忙道:“韩大人,你不能这么做。”
韩风道:“范子爵,本知县看在你是子爵的份上,一再忍让,令孙却如此不守规矩,公然与本知县作对,本知县对他若不略示惩戒,岂非让人笑话。”说完,将惊堂木再次一拍,喝道:“来人,给我拖出去。”
站堂的十六个皂班衙差是韩风亲自点名站堂的,虽不敢说是韩风的人,但被韩风如此看重,自然会听韩风的话,只见两个平日胆子颇大的衙差走了上去,二话不说,就要去拿范呱呱。
范呱呱尚未发作,便有好几个人将他围住,齐声喝道:“谁敢动我们小少爷一根指头?”
忽听一声朗笑,紧接着,便见好几条人影从公堂里飞了出去,摔在了公堂外的院子里,待他们翻身站起时,他们所要保护的范呱呱,已经被人放在了地上,而将他们扔出堂外的人,正是龙天宇。
龙天宇一只手按在范呱呱的背上,令范呱呱不但动弹不得,就连张口说话的气力都没有,一张脸憋得杀猪一般通红。只因龙天宇出手实在太快,所以包括范宗周在内的范家人,直到这时才弄明白发生了甚么事。
“呼”的一声,范宗周霍然站起,身上涌出了一股诡异的力量,一双眸子闪出了绿色的光芒,虽只是一闪而过,但也甚是吓人。范家的其他的人,包括千中上、鲁得有、隋昆达三人在内,身形一晃之下,已将龙天宇团团围住,个个暗中运功,随时会与龙天宇展开一场大战。
百里雨瞳并没有动,她好整以暇的站在秦小莲的身后,对场上的剑拔弩张的情形似乎并不关心,看上去分明就是认定自己的丈夫只要一出手,可以将范府的所有人一一制住。
“放肆,公堂之上,尔等竟敢武斗,是不是非要我们大人将你们赶出去才肯安分守己?”
周逸说着,右脚往前一步踏出,身上突然发出一股奇怪的力量。这股力量虽然不大,却形成了浩大的气场,将整个公堂给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