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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案小组的办公室里一片沉寂,局里的同事得知韩行止被挟持的消息,已经动用全部警力在全市搜索。但城市那么大,漫无目的地寻找无异于海底捞针。李琼玖也不知道把自己关起来多长时间,沉闷的气氛让炎彬仰天大叫起来。
“你能不能安静点。”崇明将手边的资料往炎彬的脑袋砸去。
里屋的门被打开,门撞在墙上的巨大响声,能感觉到出来人内心的激动。
“崇明,我让你调查的事情怎么样了?”李琼玖面露惨白,薄薄的嘴唇上没有一丝血色,充满血丝的眼球尽显倦意。
“都查清楚了,两年前……”
“我不听这个!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就好。”李琼玖打断崇明的话,这让崇明和炎彬都感到意外,“和韩行止有关的逝者是谁?”
“勾扬。”
“死亡地点。”
“N港港口的大仓内。”
吴教授喜欢用以牙还牙的方式作案,结合勾扬的死亡地点,韩行止现在所处的环境应该比较空旷,阳光不是很充足,放置的东西要多,最好是一个公共场所,不要太偏离大众。
重新选择N港港口大仓的可能性很小,韩行止失踪时间超过12个小时,N港港口较为繁华,人多车多很容易被发现。再加上此时N港所有大仓内都被货物填充,所以不具备作案条件。
难道是地下车库?某个地方的地下室?还没有拆迁的废旧楼房?再或者城乡结合部?
勾扬……
勾扬……
突然,李琼玖灵光一闪,“勾扬女儿去世之前是不是上学了?”
崇明在电脑前点了两下,“对,在阳光小学读书,当时读一年级。”
“我记得阳光小学搬迁过,因为投资商和教育局等问题,旧校区的教学楼还没来得及拆是不是?”
崇明打开网络城市区域图,搜索到阳光小学旧址,“没错,主教学楼至今也没拆,一共有6层。”
“有的医院和学校喜欢给建筑楼命名,这栋教学楼有没有?”
崇明移动了下鼠标,滑了滑,“有。将行楼。”
就是它!
李琼玖心头一颤,隐隐约约感觉身体因为激动而发抖,她咽了咽口水,呼出的气息都变得不稳。
“勾扬死亡日期。”
“4月3日。”
“我知道韩行止在哪了。”
“哪?”崇明和炎彬不可思议地异口同声喊道。
“阳光小学旧址,将行楼403。”
这边心急火燎地准备救援,而那一边就显得平静些。
“黑火案结束之后,你明明可以升职,有更广阔的发展空间。可你却偏偏选择出国进修,回来在市级当一个小顾问。怎么,愧疚了是吗?对勾扬的死,心里过不去了吧!”吴教授把枪握在手里,侧身坐在桌子上,语气也没有刚才那么激动。
韩行止向后一仰,脖子靠在椅背上,他看着泛黄的天花板,想起泛黄的记忆。
半晌,他不留声息地呼了一口气,“对勾扬的死我的确很内疚,但我不后悔。”
突然他挺起身,面对着吴教授,眼睛里投射出坚定,“就算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会选择牺牲勾扬。”
这是他们的任务,也是他们的使命。棋子要摆好自己的位置,下棋人要下好命令。
不得不否认,那个时候的他始终逃脱不了年轻二字,如果多一些老成,多一些经验,多一些更缜密的思维,说不定会找到不需要牺牲勾扬的方法。
有人说一个人的生命和众多人的生命是等同的,但在中国军人的眼里,他们总是把自身的生命放的很低,用自己的生命去成就更多人的价值。
虽然勾扬的死是被动的,但韩行止相信,他是义无反顾的。如果换做是韩行止自己,当时的情况他也会恳求指挥官放弃他的生命。
吴教授看了一眼手表,距离判决韩行止的时间还有两分钟的时间,他把手枪缓缓抬起顶在韩行止太阳穴的位置,拉动枪筒,上好子弹。他看了一眼韩行止,表情平静,脸上没有丝毫波澜,那赴死的样子和烈士墓园里勾扬的遗照如出一辙。
手表上的指针机械地朝着一个方向无休止地转动,开枪的食指渐渐弯曲。
砰——
枪的尾声在房屋上方环绕两圈,滚烫的鲜血一滴滴掉在地上,频率和表上秒针转动的速度别无二致。褶皱的皮肤上赫然多了一个血窟窿,吴教授紧抓着伤口,倒吸了一口凉气,手上的枪也因为疼痛导致的麻感和无力掉在地上。
望向门外站着三个人,有熟悉的也有陌生的,最前面的女人举枪对准着他,枪口还冒着些许白烟。
“不愧是我毕生最得意的门生。”吴教授想为李琼玖的到来拍手,可疼痛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崇明上前解开韩行止的束缚,炎彬控制住吴教授,捡起地上的枪插回腰间,顺手掏出手铐刚走到吴教授面前却被吴教授制止。
“老胳膊老腿了,有你们这些身强体壮的年轻人在,我跑不了。”
炎彬转过头看向李琼玖,只见李琼玖点了点头,他也只好收起手铐站到吴教授身边。
跟在吴教授身后还没走出门,吴教授突然站住脚步问李琼玖:“你是怎么知道我要杀谁?”
“温馨说的。”
“你为什么确信温馨知道?”
李琼玖回过头看着自己的恩师,面容沧桑憔悴,几度风雨的年代感让他眼角皱纹陷得更深,曾经叱咤风云充满极其威严的教授,现在看来却是那样的落魄。
李琼玖浅笑一下,回答的云淡风轻:“因为,我是您的学生啊!”
和吴教授相识那么多年,这位老人的品性早已深印她的脑海。吴教授秉承的作案风格一直以来都是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每一个小案子的细节是这样,大体的总计划依然如此。既然温馨是这场连环案的开头,那自然要以她结束。
吴教授低下头,藏着笑,“希望今日之后,世间再无神执事。”
在场的其他几人一愣,又沉下了心。
但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