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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天谢地,我得神佛庇佑,侥幸逃过一劫,他们并没有追上来。
时空逆转,我又回到了我被打的这一天。
这天,我发现了他们四个要合伙弄我,并让最小的那个往我书包里拉屎撒尿。我先将自己的书笔往书包里拿出来藏好,然后把他们合伙整我的事告诉了母亲。正当弟弟往我书包里拉屎撒尿时,刚好被母亲撞见,于是母亲狠狠打了弟弟,我也借此机会,冲过去狠狠踹了他两脚,将他揣倒在地,不过没有摔到鼻子。
弟弟大喊大叫,惊动了老头子,老头子连忙从屋里出来,大骂我母亲和我。弟弟这时候告状说我打他,另外三个兔崽子补充说他们亲眼见到弟弟被我打,老头子见状便要揍我。
我母亲这时站出来,狠狠呵斥了他,为我作证我没有殴打弟弟。她还表示,如果老头子不惩罚他的三个孩子,不给我买新书包,她就带着我走。说着,我母亲就拉着我往屋里走,要去收拾行李。
本来怒火中烧的老头子,见我母亲这样,慌了,连忙跑进去屋来拦住我母亲,并将他的四个崽子进屋来,每个人都皮带被狠狠抽屁股五下,手三下,然后又罚他们头顶水盆跪了一个小时,最后还是我母亲求情,老头子才放过他们。
这时候我的印象当中,老头子从来不会随意打骂我和我妈,相反只要他家的几个欺负我,就会得到很严厉的惩罚。
忽然间画面一转,我仿佛来到了另外一个平行空间。
这天,我准备打开书包拿书笔做作业时,发现了书包里的拉屎撒尿,我问他们四个是谁干的,母亲的小儿子承认了。我忍不住把他推倒在地,然后去找母亲来评理。
等母亲出来时,发现她小儿子鼻血流如直柱,哭声如雷,另外三个小崽子又指认是我干的,原来我推他的时候,他摔倒在地,并磕到了鼻子。于是母亲把我的书包扔在了一边,又帮小崽子把血止住,然后往地上捡起一根棍子就打了我一顿。
等老头子出来时,四个小崽子们,在刚刚的说法上添油加醋,等老头子拿绳子来捆我时,她也保持沉默,直到老头子把我吊到苹果树上,她也依然一句话没说,任由老头子那么对我。
老头子抽出他的皮带,狠狠地砸到我身上,真的好疼好疼,但母亲依然保持沉默。我恨她!正当我内心准备喊爸爸来保护我,带我走的时候,爸爸居然真的出现了,我连忙哭着笑着大声喊他,原来他没死,他没死。他先是走向我母亲,狠狠地给了我母亲两个耳光,然后冲过来两拳就把老头子打翻,然后将我放了下来,眼里满是心疼。
辛爸爸将我抱在怀里,一直哭着向我道歉,说是他在国家的一个特殊部门,以诈死的方式去执行一个任务,这才刚回来,然后我原谅他了。我让他带我走,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了,一天都不想待了。他同意了,我从来都没有这么开心过。
忽然间我发现我还在苹果上吊着,老头子带铁的皮带已经又落下来了。
“啪!”“哐啷!!”
啊!真疼!
我拼命地挣扎,拼命地想躲开,但老头子带铁的皮带还是一下又一下结实的落在我身上,我的小腿,我的大腿,我的屁股,我的腰,我的后背,我的肩头,我的脖颈,我的头,一处都没有幸免,我好疼,我真的好疼,爸爸,辛爸爸,你在哪……
而我母亲,正在一旁面带微笑的看着我。我发誓,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
然后场景再次转变,我出现在一间病房里,我整个人都趴在一张病床上。
(六)
我没有开口问任何人,因为我知道在梦境中,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不可相信的。但我还是挣扎着往周围看,看看能不能发现辛爸爸。如果再见他一看,那就再好不过了,让我死也愿意。我并不怕死,别的小朋友都有人关心,有人疼爱,我活着只是受罪。但是我看了整个病房,哪有他的踪迹,辛爸爸不在,辛爸爸不会来了么?
哇!我忽然忍不住就哭起来了!我哭了一会儿,停了下来,这时我才发现原来我身边还有两个人。
我开口问道:“我爸呢?我辛爸爸去哪了?我怎么跑这里来了?”
说完我把口鼻的氧气管扯掉,反正也是在做梦。我手上还打着点滴,但是我看到那针是插肉里的,哪怕是在做梦,如果我瞎拔的话,估计也会疼。
“二嫂,快醒醒,外多他醒了。外多,你醒了?真好,饿不饿?”
是二姑的声音,原来她爬我在边上睡着了,这才刚醒来就问我。另一个还没有醒的,是我母亲。
“我辛爸爸呢?”梦境里的人,我都是忽略的,我现在只想找到辛爸爸,等我梦醒,就去找二姑,找我亲爷爷奶奶。
“什么新爸爸旧爸爸,外多,我是二姑啊?你醒醒。”
“外多,是妈妈,是我。”
“你们只是我梦境里的人,都是虚假的,等会儿我还会去别的地方。我只想看看我辛爸爸,别烦我。”
“什么梦境,什么虚假的,你要去哪?看什么新爸爸?外多,我是二姑啊,你醒醒。”
二姑的表情极为真实,我就像是回到了现实里一样,五感都比之前清晰了很多:我能看到二姑又红肿又黑的眼圈,我能闻到浓浓的药水味,我能听到外边的脚步声,我稍微动了一下身上的瞬间剧烈疼痛也极其真实,我咽了口水也跟没做梦时差不多……
我忽然有点头疼了,我是不是醒不过来了,这个梦怎么做了这么久,还这么真实?万一我真的醒不来,嘶……我还不想死,虽然母亲对我不咋地,但是我还想给她找个好男人,如果我死了,这个愿望就无法完成了。就在这一瞬间,我特别想醒来,于是我扬起右手,往自己脸上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啪!
我母亲和二姑先是一愣,然后连忙跑过来拉住我。但是我还没醒,于是我又用左手打了自己一巴掌,又是“啪”的一声。哇!这个时候我的左手好疼,可我依然没有醒过来。
“外多,你不要吓二姑,千万不要吓二姑!”这个虚假的二姑,已经哭了,我不得不赞叹,这个梦真真实。
虚假的二姑表演完,该轮到我虚假的好母亲了。她早就哭了,说道:“外多,是妈妈错了,是妈妈对不起你,等你好了,妈妈就带你走。我不让他打头他偏要打,现在打坏了,那个老砍尸的!呜呜呜……”
“你们真烦人!我做个梦都要听你们废话!你给我出去,虽然你不是我真妈,但你跟她长一样,我看到你就烦。还有你,现在我跟你说多了也没用,等我梦醒了,只要我还能醒来,没死掉,我就去找你,不,也不是你,我会去找我的真二姑,我有些话想跟她说。”
忽然间,我觉得自己可能真的醒不过来,于是语气柔和了很多:“不过也还好你们在,万一我醒不过来,就这么死了,虽然是虚假的,我也算是死前跟人说过话的人,去了阴曹地府不会做小哑巴。好了,你们可以走了,我估计要去别的地方了。”
听到我这话,我这虚假的母亲呆立在那里,只会淌眼泪。而我这个虚假的二姑,则是嗷嗷大哭,她说道:“老天爷,这是做了什么孽,一个好好的娃,脑子被打出问题。二嫂,我现在也不想见到你,如果你好好护着他,怎么会让他被倪大奎打成这样,昏迷两天,醒来脑子还出问题。”
“是我对不起外多,我这两天一直想死给他,但外多没醒,小宝也还小,我死了没人照顾。这日子我过够了。”说完。我这个假母亲又开始哭起来。
“死死死!你除了说死还能干什么?我就没见过你这种没用的人。如果我男人敢把我儿子打成,那我跟他离婚,我拿刀跟他拼命。”
这两个假人一直在我耳边叽叽歪歪的,我早就听腻歪了,于是我出言制止:“你还有完没完?我做个梦都不得清净。虽然你们不是真的,但我还是申明,我叫辛思致,不叫那狗屁倪外多。我不是额外多出来的,我是我辛爸爸的宝贝,我看见我出生的时候,我爷爷奶奶和辛爸爸可开心了。我不是额外多出来的。”
说到这里时,我也忍不住哽咽了,我稍微调整一下情绪,继续道:“我叫辛思致。辛苦的辛,思考的思。极致的致。思致,我那个不合格的妈曾跟我说,这是思想智慧达到极致的意思,是我辛爸爸翻了很多书才给我取的名字。我已经见到了我辛爸爸,他说要来带我走,但忽然又没带我走,估计是他有什么事耽搁了,他忙完应该就会再回来带我走……”
我还没说完,就被这个假母亲给打断了,她哭道:“外多,不,思致,你不可以吓妈妈,也不可以吓二姑。是妈妈错了,是妈妈对不起你,妈妈求你原谅。你不可以跟爸爸走,你不可以跟他走。”
说着,她就神情激动地朝我扑来。
说时迟,那时快,我抬起腿,就往她腰上踹去,她顿时跌倒在地。
“滚开!你这个恶心的假女人!你比我妈还烦。她有了那个小崽子,就不要我了,对我不管不顾,你这个假人比她还恶心,居然还敢来烦我!滚!我在倪家是个外人,甚至连人都不是,现在做个梦都要受你们的鸟气,如果我醒不过来,我最多在梦里再去几个地方,就要死了!你们给我滚,不要妨碍我找辛爸爸。”
这个假二姑,连忙跑来扶起我的这个假母亲,同时呵斥道:“你怎么可以打你妈?”
“只是一个虚假的恶心又烦人的人,怎么就不可以打了?如果我还能醒过来,那我会指着她的脸,告诉她她不配做我妈。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人真的关心我爱护我,一个是我正在找的辛爸爸,另一个是我二姑。本来以前我觉得我的爷爷奶奶也是爱我的,但这么多年,我在倪家吃了这么多苦,受了这么多活罪,也不见他们来看看我,所以他们不是。你们现在可以滚了。”
说完,我就猛的将自己两只手上的针头拔了出来,由于用力过猛,且方法不对,两个针眼里顿时都涌出了血。
“我就是你二姑啊,我就是……不可以!不能拔!”我的假二姑连忙说她就是,我信你个鬼,你个假人;看到我拔针头,她连忙阻止,但哪怕我在梦里,我也有自我意识,我也能决定自己做什么。
“怎么了怎么了?”外边有个护士跑了进来。
看到我的样子,她眉头紧皱。我也在认真打量着这个新出现的假人,看到她活灵活现的样子以及丰富逼真的表情,我愈发觉得这个梦非同一般,我也愈发确定我是醒不过来了。
“他醒了你们为什么不通知我们,还在这里乱来?”
我受不了了!烦死了!
我大骂:“你们都给我滚!”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