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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 暗恋成为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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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树荫婆娑,两人在大树下躺着,闭上双眼感受自然之气。

    在这久违的放松之中,胡筱筱把所有的乌云驱赶,露出晴空,她不断用鼻子呼吸着空气中淡淡的草香味,感受着初夏的热意,周围的一切都很和谐,很自由,充满色彩,仿佛整个人漂浮于空中,近距离与灵魂触碰,心跳的节奏,呼吸声,都很清晰。

    伴随着上扬的嘴角,她的眼泪自然流出,顺着鼻尖落入唇缝,一抿,淡味的,不咸。

    江浔把双臂盖在眼脸上蒙着,聆听着湖面的荡漾,他的脑海中自然浮现出下一幅画的样貌,只是很模糊。

    太阳稍稍褪去锋芒,色彩温和许多,渐渐往西边靠去。

    “嘿,丫头,睡着了?”江浔轻拍着胡筱筱的肩,唤醒她。

    胡筱筱一屁股坐直身子,揉揉太阳穴面无表情回道:“没有。”

    “好好。”

    江浔被她逗笑了,明明就睡着了还不承认,有什么关系呢?

    “差不多时间,我晚上还要去送货,我们回去吧。”

    “嗯,不过,送什么货?”

    “送往烧烤店一些酒水生鲜什么的。”

    “这样啊,我跟你一起送可以吗?”

    “嗯么。”

    江浔故作寻思半天,其实本来就要叫上她,但是看她满脸期待的样子还是忍不住想逗逗她。

    “嗯?”

    胡筱筱看他半天不回答,急的眉头紧皱,她很怕被抛下。

    “可以,反正我也是一个人。”

    “嗯!”

    听到可以,胡筱筱顿时解开皱眉,双手交叉合拢按了按手背。

    夜色慢慢降临,街头的喧嚣也高涨起来,胡筱筱和江浔开着面包车在城里来回奔波,见证着放学下班这段高峰期。

    “前面,要到你学校了吧?”

    江浔单手扶着方向盘,嘴里咀嚼着包子,他是个饿得很快的人,为了不耽搁时间,他一般不吃下午饭都是随便对付一口,但是今天胡筱筱在,他破例陪她吃了下午饭。

    “还有一截路,江浔,等会可以在校门口稍微停一下吗?我有点事。”

    “(咀嚼声)可以,反正还有几单就完了。”

    “谢谢!”

    胡筱筱站在校门对面报刊亭旁,借着路灯的余光紧盯着里面出来的每一个人,寻找着白一晗的身影,江浔也坐不住从车上下来陪她一起等。

    白一晗的身影没找到,倒是看到了苏韫纬和白一暄。

    “暄哥,老苏!”

    胡筱筱向门那边挥挥手,白一暄和苏韫纬默契地同时转头看向同一方向,胡筱筱的手混着光晕,在远处一晃一晃的。

    白一暄远远地就看到后面的江浔,原本要起跑的动作瞬间凝住,站稳脚跟后确认两侧并无车辆,才慢慢向对面走过去。

    “筱筱,你怎么在这,不是生病请假了吗?”

    问出这句话,白一暄的大脑就一顿停滞,接着一片空白,不来上学的原因他已经不想知道了,摆在眼前了,旁边的苏韫纬揣着手机在衣兜里摆弄,白一暄的失落他全部尽收眼底。

    “中间发生很多事啦,以后我再告诉你们吧,一晗呢?”

    江浔在胡筱筱身后双手插兜来回踱步,瞟瞟白一暄又瞟瞟苏韫纬,从头到脚来回打量着两人。

    “她,受了点小伤在医院,打你电话你没接。”

    白一暄迟缓地把掉下的书包肩带往上拉扯,余光扫了一扫走过去的江浔的背影。

    “啊?医院,出什么事了?哪家医院,我去看看她。”

    胡筱筱心想自己真是算什么朋友,白一晗住院了为什么不第一时间知道还让她担心,反而每次自己有事时白一晗都会第一时间站出来。

    “她没事了,你别着急,就在旁边那家医院,我们正要去看她,你要不要一起?”白一暄说。

    胡筱筱转过身看着江浔,江浔歪着头对她笑笑,虽然看不太清楚。

    “等会我陪你去。”江浔丢出一句后,又歪着头扬起嘴角。

    胡筱筱咧嘴一笑,点点头。

    白一暄的后背突然一颤,瞳孔紧急收缩,倒吸口冷气嘴里越发的苦涩,整个人愣在原地。

    苏韫纬轻轻叹了口气,用手捏了一下他异常脆弱的臂膀,然后把手搭在他肩上。

    苏韫纬的动作让白一暄慢慢缓过来,恢复刚才的表情两颊的肌肉用力紧绷着,勉强不让自己的难色暴露出来。

    “嗯,暄哥那我就不跟你们去了,一晗那,你帮我说一声,我晚点过去。”

    “好。”

    白一暄面带微笑,弯着星星眼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回应着。

    “老苏,好好照顾一晗啊。”胡筱筱挑了挑眉,面露威胁。

    “知道了。”苏韫纬轻笑着挥挥手。

    “拜拜!”

    胡筱筱转身,白一暄松开嘴角,呆着脸站在原地看着两人并肩走远,只有面对她时他才会永远保持微笑,哪怕是假笑,也要让她回忆起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留下的都是开心的片段。

    苏韫纬把手从白一暄肩上抽回来说道:“走了,你这是何苦,哎!”

    白一暄冷冷一笑,跟上苏韫纬的脚步。

    白一暄笑自己为什么那天要去找江浔说那些话,看到他们站在一起的那一刻,他更加确信自己把这份感情藏在心里是正确的,幸好没说出来。

    之前他不断质疑自己,是因为对胡筱筱的感情还不那么强烈深厚,不及胡筱筱对江浔的的感情吗?到现在他一样没有答案,他问自己会后悔吗?连第一步都没有迈出就宣告弃权,这辈子还会遇到像她一样的女孩儿吗?白一暄还是忘不了那晚,她的微笑。

    那天,阴雨13℃,因为天气冷,很多人都早早回家了,教室里只剩还在奋笔疾书的胡筱筱。

    早上出门时,由于许久未碰面的父母撞大运碰上,吵架混乱之际夺门而出的胡筱筱,忘记带上被两人挡在后面鞋柜上的钥匙,就这样她在教室留到了最后。

    看着其他班一间一间关上灯,锁上门,胡筱筱一脸平静坐在位置上,实则内心惊涛骇浪。

    白一暄也留了下来,他是因为老师交代的任务一直守着要用的资料复印完,放到老师桌上才能离开,两人就在教室遇上了。

    那时候,胡筱筱在整个班上只跟白一晗熟,对白一暄可以说是非常不熟,或者就像陌生人一样。

    白一暄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准备要关灯锁门,胡筱筱看他的举动也不好意思再留在教室,配合他关了后面的灯,整个过程两人都没说过话。

    因为气温低,天早早的就黑完了,雨一阵大一阵小的下着,胡筱筱跟在白一暄后面迈着一阶又一阶坎子。

    教学楼一层,白一暄站在檐边拿出雨伞撑开,胡筱筱不紧不慢走到他旁边,白一暄转过头看了一眼胡筱筱,开口。

    “你没带伞?”

    胡筱筱的性格偏内向,面对突如其来的男同学的发问,红着脸回道:“嗯。”

    白一暄听她声音很不自然,收紧声线继续开口:“要不要我帮你挡一段路,我要去车站,你呢?”

    本来可以走路回家的白一暄,一到下雨天也只能坐公车绕路,因为那片城中村巷子一下雨就淹水,哪怕是小雨持续下一天都会淹。

    “谢谢!你先走吧,不用麻烦。”

    “哦。”

    白一暄看她态度坚定,没多说什么就走了,本来也不太熟。胡筱筱看他走远,把大衣帽子带起来拉链高高拉到下巴,冒着雨往车站一通小跑。

    走到车站,大雨转为毛毛雨两人又碰上了,还是没说话。过了两辆车,雨又下大了,白一暄挪到胡筱筱身边,把伞往她那边撑撑,帮她挡了挡顶檐沥下的雨。

    胡筱筱很惊慌地转过头说:“谢谢!”

    “没事。”白一暄说。

    白一暄看着她那一连串的动作,也很好奇,他第一次遇到这种反应的女生。

    车来了,白一暄再次问胡筱筱要不要把伞给她,不过还是同样的回答,白一暄上车。

    胡筱筱掏出纸巾擦了擦挨着广告牌的座位上的水珠,坐下,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父亲的电话关机了母亲也不接电话,她真的好想说“习惯了”可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本来可以去住酒店,但是身份证又在校办处办准考证,她再一次感受到深深的无力感。

    回到家的白一暄跟白一晗细说刚才的经历,在白一晗的问责和自己的良心谴责下,他又回到了车站。

    “你还没走?”

    “嗯?”

    胡筱筱以为自己听错了,抬起头看到“黑色大衣、校裤”,白一暄一只手插着衣兜站在她跟前。

    “那么晚了,还不回家?”白一暄说。

    “我。”胡筱筱吞吞吐吐摸着衣角。

    “虽然不知道原因,(白一暄抽出手摸摸脑袋停顿一会儿)白一晗让你来我们家凑合一晚,我们爸妈都不在。”

    胡筱筱愣住了,眼泪已然在眼眶打转,但她却笑了,没有哭腔,非常开心的笑了,白一暄也不知道为什么跟着笑了,莫名其妙的就笑了。

    那一笑,让白一暄心动了,从那时起,他就忍不住想关注她,她的情绪,她的成绩,她的一切;直到现在他还一直关注着她,时间长了,关注她,好像已经成为他的习惯。

    自从白一晗住院以后,补习班那边苏韫纬也再没去过,杨纭听完苏韫纬的一大堆理由,什么作业太多,补习班上完太累,居然直接同意了。

    佟月和苏和夜一直不怎么管苏韫纬也没有时间管,交代给杨纭帮忙看着点。

    对于苏韫纬的学习,家里面的大人基本都放弃了,倒是体育这方面值得重点培养,照佟月的话就是:将来总要有条养活自己的路。

    在这点上,佟月和白一昀倒是非常默契,他们认为有像白一暄那样的孩子,也有像苏韫纬和白一晗这样的孩子,如果学习这条路实在不行,真的没必要一直死磕下去,还不如趁早换一条别的路。苏和夜和杨纭却很固执的认为学习学不好,将来也无法立足于社会。

    每次聊到孩子的学习问题时,欧阳瑜瑾一定是保持中立的,她对欧阳麒翯只有一个要求,轻松自由的长大,多笑笑就可以了。

    晚上,趁着欧阳麒翯去外公家,杨纭和佟月聚在欧阳瑜瑾家,三人从下午就开始准备食材,“夏天的第一顿火锅”,哪怕都已成为中年妇女,她们的内心也一直是当年的少女。

    白一晗在病房内百无聊赖的翻着手机漫画,最热的,最新的,什么什么分类,她眼都看花了,怎么找也找不到合她胃口的优质漫画。四五个漫画软件被她下载,删除,下载,删除,她实在是太无聊了,还不如出院去上学。

    早上医生查房的意思是这周五差不多可以出院,她掰着手指头数数,星期一,星期二,怎么也还有三天,就在她好不容易找到一篇合口味的古风漫画时,苏韫纬和白一暄来了。

    白一晗一看到他俩,像好久没见到活人一样,疯了似的从床上坐起来。

    “你们可算是来了,我快发霉了。”

    白一晗把手机一甩丢朝一边,眼巴巴地看着情绪不高的两人。

    “怎么样了?”苏韫纬把书包脱下坐到床边,全过程目光都环绕着她。

    白一晗注意到苏韫纬眉间的疲倦,脸上的笑容是硬挤出来的,又看看白一暄更是一脸愁容,她减小音量切换语气,把自己最开心的笑容展现出来。

    “好多啦!我也快出院了,你们放学已经很累了吧,不用赶着来看我啦明天。”

    “哈,你呀,明明就很期待我们来看你。”苏韫纬戳开一瓶乳饮递给白一晗。

    “一晗,筱筱等会儿会来看你,我先走了,好好养着啊。”

    说完,白一暄径直走向门外,臂膀撞到门上也像没知觉一样,飞快消失在视线尽头。

    白一晗茫然地看着苏韫纬。

    “你理解理解他,刚刚遇上胡筱筱和那晚那男的了。”

    “江哥?”白一晗问道。

    “嗯。”

    白一晗将双眼紧紧闭上,又睁开,深呼吸后说:“哎!不管了,你呢,有事吧,脸色不对。”

    苏韫纬慢慢扭过头,靠在白一晗腿上,白一晗用手轻抚着他的背。

    “没什么大事,只是觉得很累,这几天的考试和作业压得我快喘不过气了,对了,你还记得上次升旗跑出校门的那个女生吗?”

    白一晗继续抚着他的背,在背上画着一颗又一颗爱心。

    “记得,不是还跟魏时一个小区嘛,咋啦?”

    “今天跟豹纹许在走廊大吵一架,就在我们班旁边楼梯那。”

    “啊?豹纹许。”

    “嗯,听时子说这事挺严重的,通报年级处分了,哎!痒!”

    “又是一位被摧残的少女,唉!”白一晗瘪瘪嘴。

    “你干嘛?”苏韫纬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靠着腿的头纹丝不动,眼神直逼着她。

    白一晗一躲:“不干嘛呀,画个爱心!”

    苏韫纬抬起头,猛然吻上她的唇,另一只手在她背后不断摸索,房间的温度直线飙升。

    苏韫纬停下,两唇慢慢分离,那手一直在背部与腰际间环绕抚摸。

    “哈!呼!别,那么突然。”白一晗呼吸急促,往后靠靠。

    苏韫纬用力把她往怀里一揽,两人再次靠近,鼻尖与鼻尖只差1cm的距离。

    “是你先动手的。”

    “我没有,你别动了,好痒,嘿!”

    白一晗被他整得哭笑不得,苏韫纬也是拿住了白一晗的弱点,她的背部超级敏感,女生碰都不行。

    “那什么,我跟你说件事。”

    苏韫纬半天不回答,用手在她背上左戳戳右戳戳,白一晗一激动直接上手一扭,苏韫纬的耳朵立马印上一道红印子。

    “说嘛,还动手。”

    苏韫纬收回背上的手,乖乖坐好。

    “那谁,嗯哼,不是要回来,可能要找我见一面。”

    白一晗微微歪着头,散落的发丝遮住一半眼睛,不停瞟着苏韫纬的脸。

    “谁?嗯哼?”苏韫纬转转脖子,耸耸肩问道。

    “就,周皓。”

    白一晗一口气说出来,拉拉被角,直直地看着苏韫纬。

    “哈!那小子要回来。”

    沉默几秒,苏韫纬看着她,摸摸下巴大口吸气说:“见就见呗,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不生气?”

    “气!”

    “哎呀呀,不气了,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好咩?”

    白一晗拉着苏韫纬的手甩过来甩过去,摇头晃脑的。

    “嗯。”苏韫纬的回答有气无力。

    “你最好了!”

    这次,白一晗主动吻了上去,苏韫纬也傻了一秒,不过就在他们热吻的下一秒尴尬发生了。

    “咚咚咚!可以进来吗?(门外声音很小)”

    这突袭的敲门声,把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两人打断了,白一晗差点没把苏韫纬的下巴撞脱臼,一挺身坐直,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

    她小声跟苏韫纬说:“开门去,快点快点!”

    “知道啦!”

    苏韫纬捧着下巴,充满怨念地看着她不情不愿地往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