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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微亮,距闹钟响起还有半个小时,白一晗把被子奋力往上扯,让自己包裹成一只大蚕蛹,昨晚把被子踢开这个不明智的选择,着实让她付出一点点小代价。
在奶奶的不断催促下,她拖着笨重的身子从床上不情愿的起来,简单洗漱后,她泡了一袋感冒药咕嘟咕嘟喝下去,心想过中午就好了,因为她抵抗力确实很强。
奶奶执意要送她和白一暄去学校,奶奶今天就要回家了,最放不下的就是三个孩子,特别是刚回来的白一暳。
出门时,白一晗拉着奶奶的手说:“奶奶,要不,你还是别送我们了,你再住一天,晚上就能看见我们。”白一晗不想让年纪这么大的奶奶还去送他们上学,实在是。。
“不住了,怕什么,我一天散步都要走好多路,你们学校那么近,你们两个也是,平常还要骑单车,多危险,起早一点走路去,多好。”奶奶眼中充满溺爱地捏着白一暄的耳朵。
“奶,我都多大了,你别捏我耳垂。”白一暄在一旁不好意思地说。
“哈哈哈!”
“白一晗你再笑!”两兄妹又开始日常斗嘴。
白一暳从里面走出来说:“奶奶,你们赶紧去吧,等会迟到了。”
“好的好的,小暳那我们走了啊!”奶奶说。
两人一边一个挽着奶奶走在街上,奶奶无疑是最幸福的,路人的眼光让奶奶得意洋洋。
没错,他们在路上遇到了苏韫纬,这条路基本是住在这边的同学去上学最近的路。
“奶奶好!”苏韫纬从右边岔口出来问候道。
“小纬呀!走,我们一起走,我好久没见到你了,来,我牵着你。”奶奶把白一晗一把松开,挽上苏韫纬。
“哼!”白一晗很不服气。
奶奶继续跟苏韫纬说话,苏韫纬在回话间悄悄拉上白一晗,白一晗突然被暖到了,脸颊微微泛红,虽然以前苏韫纬也会有这些举动,但她以前只是把他当哥哥,这次却有不一样的感觉,是因为昨天吴桑的那些话吗?
校门口,两排错落有致、枝叶扶疏的广玉兰遮住整条路,白一晗每次到校门口都觉得很享受。
奶奶在校门口依依不舍地抓着白一晗和白一暄嘱咐他们在学校要好好学习,在家要听话别惹杨纭生气,然后背着包往公交站台走去。
白一晗看着奶奶步履蹒跚、骀背鹤发,不禁想到了关于死亡这个沉重的话题,不过她不敢继续往下想,她不想面对,直到苏韫纬叫她才反应过来。
三人走在充满活力的校园里,两排银杏树的叶子洒落满地,漂亮的无与伦比,为枯燥无味的学习添加许多色彩,那两栋神秘的教学楼,顶上的大钟从来没有准过,简直是个大花瓶。
教室里,人还未满,但一向来得很早的胡筱筱今天却不见踪影,早自习开始,她还是没来。
豹纹许注意到空着的座位,身穿一身黑豹纹站在讲台上问道:“胡筱筱呢?”
底下鸦雀无声,她追问:“有没有人知道她去哪了?白一晗?”
豹纹许突然把白一晗点起来,她也不知道啊。
“我也不知道老师。”
“好吧,坐下。”
“奇怪了,假也没请。”嘀咕完,豹纹许拿着手机走出教室。
白一晗也觉得很奇怪,第一节课下课后就打电话给胡筱筱。
“喂!筱筱你去哪了?豹纹许说你连假都没请。”
电话那边一片吵闹。
“一晗,我今早又遇见他了,他好像要跟人家打架,我怕他出事跟了过来。”胡筱筱慌里慌张。
“啊?你在哪?我过来找你。”
“你别过来了,我不能连累你。”说完,胡筱筱把电话挂断,王洛他们围过来。
“怎么样,她出什么事了?”李柯尧问道。
“她疯了!”白一晗一脸惊慌失措。
“啊?什么情况?”王洛说。
“不是前几天她中午跑出去嘛,她喜欢上一个男的,现在人家要打架她还跟着去,呼!”白一晗又说。
“真的是疯了。”李柯尧也说道。
“那怎么办?我们要不要过去,万一她也被打。”白一暄说。
“我也是这样说的,但是她不说在哪。”白一晗说。
“不然这样,她只是说跟着,应该不在场,我们可以看看情况再说。”欧阳麒翯说道。
“我再打电话问问她,你们先回去吧。”
一行人走回教室,除了白一暄,留在原地等着白一晗打电话。
白一晗又拨通胡筱筱的电话:“怎么样了?筱筱?”
“没事,还没打起来,只是说话很冲,我看他没事我就回来,你别担心。”说完她又挂断电话。
“这个死丫头,挂那么快。”白一晗暗暗骂道。
一转身站在身后的白一暄表情凝重。
“哥,你怎么还没进去?”
“没,我听听情况。”白一暄一脸难相,白一晗拉着他走进教室。
有人说,16、7岁正是容易冲动的年纪,做事不考虑后果,但胡筱筱很清楚她在做什么。
胡筱筱一早坐着公车来学校,到站,下车,明明再走50米就到校了,可是她的双脚像被女巫施了法术,一定要她朝着另一边的巷子走去。
她走到卤味摊旁的小巷,并没有发现那个男生,可是她更加不死心,又往余记大排档那边走去,一直兜兜转转终于在昨晚的鞋店门口看到那个男生,那个叫江哥的男生。
江哥一个人和那天交易的另一群小混混对峙着,他身后的人怂的比兔子它爹还怂,在后面越站越远,也不说话,五个人就这样看着他一个人冲锋陷阵。
胡筱筱还是躲在公厕旁,她看着江哥,怎么可以那么勇敢,不像她面对老师和不熟的人就软了,还被别人认为是装的。
江哥话虽少,但是很犀利,就算队友不给力也毫不逊色,他们说着说着就动起手来,把手里的一堆单子丢的像天女散花,谁知,混乱中,江哥身后的那五人居然跑了,把他一个人丢下跑了。
他看了一眼,并无所谓,好像习惯了一样,自己跟那群人打起来,对方有八个人,可在胡筱筱眼里对面却是像有十多个人。
那些人没有武器,可是一个人对十个人,是根本不可能的,江哥打倒三人后,被两人拉住,眼看着那些人对他拳打脚踢,胡筱筱冲了上去,这一次她没有丝毫退却犹豫的挡在江哥前面。
一个中分男生一脚踢到胡筱筱肚子上说道:“嘿嘿!小情人?想替他挨打啊?”
江哥眉头紧皱,面色难看,嘴角还残留着一丝鲜血,无力说道:“你们老大的规矩,不打女人,忘了?”
中分男鼻孔一哼,说:“江哥,你记好了,我的规矩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些单子在我这毫无用处,我的钱可不是那么好赚的!”
说完,拉着江哥的两人猛松开手还补了一脚,离去。
胡筱筱赶紧把江哥扶住,江哥却毫不领情一把把她推开:“多管闲事会让你很有成就感吗?”
“你说什么?我只是看你被打的很惨想帮帮你。”胡筱筱很气愤,正常人都会说声谢谢,眼前这个人果然不正常。
“说吧,你要干什么?从上上个星期开始,你就天天跟踪我,你是变态女吧!”
“你,我天天来看你,是因为,,”胡筱筱结巴了。
“因为喜欢我,说啊!”
“你怎么知道?”胡筱筱害羞了。
“看吧,我就说你目的不单纯,你故意观察我,看到我被打装模作样挡在我面前,最后是为了跟我说你喜欢我,然后呢?我就会跟你在一起是吗?你是不是言情小说看多了,像你这样的绿茶我之前赶走过很多,如果不是因为我的颜值,换一个颜值不高的人,你会去看他帮他吗?你不会。”江哥咄咄逼人,像一把锋利的尖刀字字刺在胡筱筱心尖。
“没想到,你是这样想我的,对不起,是我自己太贱了,我以后绝对不会出现在你眼前。”胡筱筱哭了,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流泪,她期待着的爱情,慕视的男孩一瞬间全部破碎。
她从校服兜里掏出一包纸巾,丢在江哥面前,转身离去,她离开的很安静也停止了哭泣。
江哥低声说道:“女人果然很假,很恶心,呵!”
胡筱筱背着书包走回学校,她走的很慢很慢,一路上,她听不到任何声音,感受不到任何事物的存在,就这么走着,仿佛掉进深渊,在里面大喊着救命,可是没人听得见。
回到学校已是午休时间,她坐在座位上,面无表情,一个短发女生和一个中发女生,陈毓和薛苒走过来。
“筱筱,怎么逃课呢?乖乖女怎么能逃课呢?”陈毓一脸讽刺道。
“你欠揍啊?神经病!”白一晗把拳头抬起来就要打上去,胡筱筱一把拉住她。
“有本事你打啊!那么多人看着,不过,你那么喜欢跟男生混在一起,反正也会有人帮你出头,是吧?”陈毓说。
王洛走过来给了陈毓一巴掌,说:“我帮她打。”
“酷毙了,洛哥。”李柯尧在一旁瞪着陈毓。
“你!敢打我。”陈毓抬手就要还回去。
胡筱筱站起来抓住陈毓的手腕道:“你敢打她试试!滚回你的座位。”
“算了,陈毓,本来就是你不对。”陈毓旁边的女生薛苒说道。
“哼!你现在也跟别人一个鼻孔出气,是吧?”
“我没有,只是,本来就是你不对。”薛苒又说。
没想到,陈毓直接猛推薛苒一把,根本不在乎她是她的朋友。
欧阳麒翯在后面扶住了薛苒:“没事吧?”
“没事,谢谢。”薛苒微微一笑。
随后,陈毓走出教室,走向办公室。
“疯子,又去办公室告嘴了。”李柯尧在一旁冷冷说道。
“你没事吧?”白一暄面露着急地问胡筱筱。
“没事。”说完,胡筱筱拉着白一晗走出教室。
她们来到计算机教室这层,站在走廊边望着远方。
“晗,他说,我是绿茶婊,我是颜狗,我是故意去看他,故意去帮他,我是真的第一次遇见这种脑回路的人。”胡筱筱没有哭,她只是觉得自己很可笑。
“哈?这个人怕不是脑子有问题,怎么跟陈毓一样?”白一晗杵着下巴说。
“他怎么能跟陈毓一样,哼!”
“呀呀呀,说错了,他们怎么能相提并论嘛,嘿嘿。”白一晗傻傻笑道。
“晗,你知道吗?其实就算他这样说,我感觉我还是喜欢他,而且更喜欢了,我是不是受虐狂啊?”胡筱筱痛打自己几下。
“不准打了,你不是,只是因为你喜欢他,你不知道我最近也很苦恼一件事,那就是我是不是喜欢苏韫纬。”白一晗瘪着嘴叹叹气。
“那你喜欢苏韫纬吗?”胡筱筱问道。
“怎么说呢?我感觉就是像你说的那样,忍不住去想他,忍不住想知道他在哪,在干嘛?可能,喜欢吧!”
“啧啧,不错嘛,终于开窍了,我们从上次那个人跟你表白就看出来了。”胡筱筱喜笑颜开。
“啊?‘我们’是?”
“就是除了你哥之外的我们,你哥那个大傻子怎么懂这些。”胡筱筱笑道。
“所以,苏韫纬喜欢我?你们都知道?就我不知道?”白一晗的脸像被沸水滚过的虾子一样红。
“你呀!别人的事看得那么清楚,自己的事怎么那么迟钝!”胡筱筱也从悲伤中走出来,脸色回归平常。
“不说我了,那你还要继续追那个男生吗?”白一晗岔开话题。
“我今天说不会出现在他面前,,嗯,我想,我还是会继续,因为我真的很喜欢他。”胡筱筱非常坚定。
“好!让我们一起加油!”白一晗跟胡筱筱击掌道。
“等等,一起?你要跟苏韫纬表明心意了?”胡筱筱嗅到了某些叫甜蜜的味道。
白一晗立马转头跑向楼下,胡筱筱看着她跑走的背影甜甜地笑起来,拿出手机静静凝视着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