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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濛山奇景
我帮娜雅穿戴好后,带着小家伙在最近以来第一次出去和大家一起吃了早饭。大家看到我终于出门了,脸上都露出了开心的笑容。纷纷和我打着招呼,我笑着一一回应他们。没有人问我最近怎么了,只是由衷展露着笑脸,那种发自内心的高兴,让我又一次的感到温暖。
因为寨子附近很安全,吃完早饭后,我执拗的谢绝了虎特和清宁的陪伴,并告诉他们,我们会在濛山上过一夜,第二天才会回来。然后背上了一个小包放了蓉婆婆给我的两块馕饼和两条刚腌好的肉干,挎上水壶,带了两件披风,独自带着娜雅朝着濛山走去。
一路上小家伙兴奋的边走边跳,还哼着歌,我问她是谁教她唱的,她说是璞颇,然后还拿起了戴在脖子上一支小巧精美的骨笛给我看,说是璞颇专门做了送给她的。
璞颇说他是乌兰拿缇星球的考古工作者,这几年光景下来,的确是个文化人,性子温吞和蔼,总是笑着。不仅一直帮着智叟教孩子们识字,画画,还做出了几种简单的骨笛,和陶埙,声音或低沉悠远,或高昂清脆。
我们母女两人边走边聊天,离开了人群,又有灰色丝布护体,可以无所顾忌的回忆着极乐净土的点点滴滴,越说越激动,我们开始模拟在极乐净土时可以飞翔时的动作,在一片开满各色花朵的草甸上张开双手,口中发出呼啸,开心的满地跑着。
跑得累了,我们两人一起倒在了一片花海中,气喘吁吁的看着头顶的蓝天,休息过后,我们继续朝着濛山走去。
出体的时候我把濛山转遍了,知道哪里可以找到吃的和喝的,也知道可以在哪儿找到歇脚的地方,我带着娜雅出来,就是想远离大家的关心,好好的透口气,虽说对于我和娜雅来说,他们都是属于没有自我意识的人,可是他们对我和娜雅的关心,能让我感受到,都是发自肺腑。
不管最初他们对我是因为脑中的指令而心生敬畏,还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感情逐渐深厚,我都开始慢慢改变。
从一开始对他们的疏离和冷淡,到现在把他们当成了我在蓝星的家人。特别是每出生一个小娃,父母都抱来给我取名字,给他们祝福。他们给我的那种在蓝星的,特别的归属感,让我只有远离了他们才能真正的喘口气。
我曾经抱过几个小奶娃来认真的观察过,我很好奇,不同星球的生命结合后,生出的孩子会有什么特殊的表现,但是除了被他们抹一身鼻涕屎尿外,没什么发现。
我猜测,‘他们’通过培养皿改造我们的身体,是不是就是为了让不同星球的生命结合?但是之后呢?每次一想到‘他们’对我们大脑的侵犯,肆意的改造我们的身体,我就无比的愤怒,我和娜雅,还有那克拉将军他们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得以保留了自己的意识。
可是娜雅的身体在这七年里一点变化都没有,按照当时的估算,现在的娜雅应该是个十岁小孩的模样,可是看着其他小娃风一般的长,娜雅心中难受,我也是无比的揪心。
不仅娜雅不长,我也一点儿变化都没有,其他人的脸上或多或少都有时间流过的痕迹,而我,和刚来到这里一样,是不是在培养皿中出了什么意外?一想到我在进入培养皿前有一段记忆是完全的空白,有那么一段时间,我和娜雅是被分开的,我就胸堵的厉害。
还有我和娜雅身上的灰色丝布,我时不时会在娜雅不注意的时候问她,她的回答都是一样,丝布可以隔绝‘他们’对我和娜雅的监控,我再继续问她为什么,娜雅也说不出所以然,还有我从培养皿中出来后一直戴在手腕上的金环。
我研究了它很久,除了是一个金环外,它就是一个金环,可是为什么送书人走的时候,会特意看一眼它?这个金环有什么作用吗?
还有他们,我们濛鸿的族人们,还有被投放到蓝星各地的人们,他们就应该失去自己的意识,犹如傀儡一般的被‘他们’肆意操控吗?所以自从我得了那本书后,我迫切的希望自己能尽快的在那些图中找到脱离‘他们’掌控的方法,并找到光灵到底是什么物质,如何才能带离蓝星,回到极乐净土。
以前从来没感觉到什么是责任的我,在这七年时间里越来越明白责任的意义。无论是要为极乐净土带回光灵,还是去找到散落在蓝星各地的其他族人,亦或是搞清楚娜雅不长的原因,还有那些真心聚在我身边的濛鸿族人,被那么多人信任着,依赖着,虽然这七年间我几乎没为他们做过什么,但是一想到他们看着我时那一双双清亮的眸子,就让我愈发的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担子不轻。
娜雅挪动着身子拱到我怀里,软软的说:“妈妈好香呀。”
“我家娜雅也香喷喷的。”我摸着小家伙的头发柔声说道。
“是花香,是风香……”娜雅小声的说道。
“走,乖宝,妈妈带你去个地方”我撑起身子,歪头看着娜雅说道。
“是碧潭那里吗?”娜雅也坐了起来,头发里还夹了一些碎花瓣。
我笑着伸手又采了一朵小花别在了娜雅的耳边说道:“不是,是另外一个更特别的地方。走,妈妈带你去,还跑的动吗?”
“嗯,跑的动。”娜雅站了起来,笑着对我说。
我带着娜雅朝着濛山深处跑去,一直跑到我们两个都跑不动了,才慢慢的开始缓步走着,我们一边采着野果吃着,一边随意的聊着天,不知不觉,我们走走停停,玩儿一会儿,休息一会儿,已经离我们的目的地越来越近了。
我示意娜雅和我一起,顺手捡拾着一路上的干树枝,因为我们要在濛山上过夜,所以得燃个火堆。终于我带着娜雅到达了濛山半山腰的一个山洞口,娜雅兴奋的问我:“是那里吗?”
“嗯,就是里面,等到晚上会有惊喜哦。”我神秘的朝着娜雅一笑。
我拉着娜雅朝着那个山洞走去,把柴火放好,又和娜雅出去捡了不少,娜雅问我水壶里的水快喝完了怎么办?我告诉她山洞里面有水,不用担心,只要再去摘点果子来就行了,等会儿把火烧起,就可以烤肉干和馕饼吃了。
等我们全部拾掇妥当,天色已经全部黑下来了,我把火堆升了起来,洞中顿时温暖的亮了起来,我把披风拿出来让娜雅披上,我和娜雅的披风出自芳草的女儿125号吉儿之手,七年间,原本的小姑娘长成了大姑娘。
手艺也深得芳草真传,这两件披风一面是只有我和娜雅才有的软布,一面是鞣制好的柔软兔皮,针脚细密精致,很是漂亮。
因为当时大家都不知道自己的年龄是多少,所以现在的年龄都是智叟根据所有人的身高,模样大约估摸出来的。
现在的吉儿已经是20岁的大姑娘了,她模样俊俏,身材窈窕,一双如水的桃花眼,嘴角微翘,像是随时都在微笑着一般。很得寨子里小伙子们的青睐,愁的木南达整天拿着棒子半夜追打那些去敲吉儿窗户的小伙子。
我也披上了披风,这两件披风都长至脚踝,所以可以把我们两个包严实了,我和娜雅在火堆边吃了果子和烤热的馕饼,喝了点水后,我想再烤点肉干给娜雅,小家伙却说不想吃了,想快点去看看我说的地方到底有多惊喜。
我想想也行,把肉干收到了小包里,把火堆拢了拢,在旁边的柴火堆里捡了一根称手的树枝,做了一个简易的火把,点燃后,拉着早就按捺不住的娜雅朝着山洞深处走去。
因为在我出体的时候我已经来过好几次,所以对于这个山洞的走向可谓是轻车熟路,小家伙胆子也忒大,她并不觉得这个静谧幽深的山洞有什么可怕的,反而兴致勃勃的每走几步就朝着前方呼喝两声,一听到传回来的回声就兴奋的跳脚。
走了一会儿,我们行走的甬道里开始出现滴水的声音,而两边的岩壁也开始变得潮湿起来,娜雅忍不住了,她问道:“妈妈,到底有什么惊喜呀?前面好像有光?”
“嘘……”我知道我们快走到了,抬起手指放到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拉着娜雅继续走着。
在我们走完最后一个转弯的时候,娜雅漂亮的眼睛顿时睁大了,一眨不眨的盯着前方,小嘴也张开了,我知道她一定会喜欢我带她来看的这个惊喜。
展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幅壮阔美丽的奇景,那是一个巨大的溶洞空间,洞顶极高,奇形怪状的钟乳石或倒悬,或屹立,如果只是靠我手中这点微弱的火把之光,肯定是看不见这些景象的,我们之所以能够看到,正是由于整个洞中飞舞着或停靠在岩壁上,有着数不清的荧光绿点。
这些细小的光点,单看一个,光亮微弱,可是它们数量极多,聚在一起,竟能发出极亮的光芒,足够让整个山洞完整的呈现在我们眼前,娜雅伸手想抓住那些飞舞着的光点,可是它们体量极轻,手还没过去,它们就随着流动的气流飘开了。
“妈妈,这是什么?”娜雅一脸开心的问我。
“我也不知道,漂不漂亮?”我问到。
“漂亮,真是美极了,有点像我们极乐净土的绒花,但是比它们小多了。”娜雅笑着说道。
“对啊,所以妈妈说一定要带你来看看。这两年,你怪妈妈吗?”我伸手揽过了娜雅轻声问道。
“不怪,只是心疼你。”娜雅抱着我的腿说道。
“……”我低头看着依然还是像个三岁小娃般的娜雅,心如刀绞,我居然没有保护好她,让她到现在都是这般模样。
我没有再说话,只是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出娜雅身上的问题,一定要找出‘他们’这些始作俑者好好清算。我们母女两人就这样站在这个静谧古老的溶洞中静静的看着身边的流光飞舞,不知各自心中汹涌奔腾的是什么样的念头。
我们谁都不知道,这是我和娜雅,也是濛鸿部所有人最后的欢乐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