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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 34
“小姐，咱们该回了。”
娟儿低头在玄璟歆耳边轻声道：“咱们出来太久，会被皇上发现的。沈家毕竟是名门望族，若是给皇上知道了……”
玄璟歆眼神晦涩不明，是了，若是让父皇知道了，她倒是什么事都不会有，但沈家指不准会被怎么样。
想到这，玄璟歆只好施施然起身，“大哥哥，我该回去了。”
沈煜一怔，随即又想到了什么，便也跟着净了手起身，“那我送你出门。”
“啊，沐姑娘你要回去了？”沈律愣愣地看着玄璟歆，这咋就要走了？他石榴还没剥好呢。
玄璟歆见着沈律一脸懵懵地摸着脑袋，没忍住笑了出来。
娟儿笑着给他解惑，“我们小姐出来久了，大少爷会担心的。”
“大少爷？”沈律点头算是明白了娟儿的意思，但又好奇上了娟儿口中的“大少爷”。
沈煜无奈地望天，怎么他的陪读脑子就这么不好使呢！
“好啦，大哥哥，送到这儿就好了。”玄璟歆跨过门槛，回头冲沈煜挥了挥手上的玉佩，“有了这个，以后进沈府是不是就不用门房通报了呀？”
“自然。”沈煜将剥好的石榴用干净的帕子包好递给娟儿，“让你家小姐带着路上吃。”
娟儿笑着接下帕子，略微一福身，“奴婢替小姐先谢过沈公子了。”
“那，那剩下那些石榴呢？”沈律自沈煜身后探出头来，“沐姑娘您都回去了，还用剥吗？”
“自然是……”玄璟歆晃着脑袋，狡黠一笑，“继续剥啦！剥好了让你家少爷送过来。”
沈煜无奈，只得应下，“好好好，剥好了给你送过去。”学之前玄璟歆的样子挥了挥玉牌，“有了这个，以后去找你是不是也就可以直接进了？”
“自然。”玄璟歆颇为骄傲地扬起小脑袋，“上面刻了我的名字，比那令牌可好用百倍。”
“是是是，我们沐大小姐自然是跟别人不一样的。”
沈律立在一旁冷眼瞧着自家少爷，他这还是头一次见少爷这么开心，嗯，发自内心的开心。
“那我走啦！大哥哥你快回去吧。”玄璟歆在娟儿的搀扶下上了马车，从侧边的窗户那儿探出个小脑袋，“石榴剥好了记得送过来哦！”
“好。”沈煜应下，又伸手揉了揉玄璟歆的脑袋，“早点回去啊，路上小心点。”
“嗯哪。”玄璟歆本来挺不喜欢被人摸脑袋的，倒是沈煜，硬是把她脑袋给揉得没了脾气，唉。
沈煜见玄璟歆一副故作无奈的样子，越看越觉得心中欢喜，只得握住拳头放在嘴边轻咳两声，以掩饰唇边的笑意。
小成子赶着马车晃晃悠悠的朝着宫里赶去，玄璟歆坐在马车里悠闲地吃着沈煜先前给她剥好的石榴，好不快活。
“娟儿娟儿，你闻闻，这味道好香啊，你快去看看是啥好吃的。”玄璟歆嚼累了石榴子儿，正靠在车里休息，冷不防就闻到了一股甜丝丝的味道。
娟儿刚把马车帘子一掀，前边的小成子就很有眼力见儿的把速度缓缓降了下来。
瞧了好一会儿，娟儿才在人堆里瞧见了一个略显破旧的推车，推车上面摆着几个蒸笼正冒着热气。
“应该是有人在蒸糕点。”
玄璟歆有点好奇，“蒸糕点？不都是做好了拿出来卖吗？”
听她这么一说，娟儿也觉着怪怪的，又仔细瞧了一会。
小成子停下马车，“小姐下来瞧瞧就是，总归是平日里见不着的。”
下了马车，果真见到一个推车上堆着蒸笼在蒸些什么，袅袅热气后面，是一张黝黑的脸。
那张脸的主人正拿着把破蒲扇给推车下面的炉子扇着风，手上的动作不紧不慢。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便用块皱巴巴的布子包住蒸笼的盖子，缓缓揭开，一股子桂花的清香便传了出来。
玄璟歆大吃一惊，热乎乎的糕点，她还真没怎么见过。在宫里吃的那些所谓刚出锅的糕点，都是等好了之后再精心摆盘，一个个接了手，待摆到桌上时，早就没有了热气。像这种刚出炉的糕点，她倒是没怎么吃过。
“娟儿，快去买两笼回来。”玄璟歆下意识舔了舔唇，嗯，闻着就很好吃的样子。
娟儿领了命，提上从宫里带出来的食盒就朝着小贩走了过去。
“小哥，你这糕点怎么卖的？”
小哥抬头扫了娟儿一眼，不似平常小贩那番热情。“这叫桂花藕粉糖糕，四十文一笼。”
“来两笼吧。”娟儿打开食盒，示意小哥把糕点装进去。
小哥头次见有人上街还带食盒，微微怔了一下，手脚麻利地装了两笼糕点。
不待娟儿合上盖子，玄璟歆就不知从哪里跑出来，先上手捻起一块来。
“好吃。”玄璟歆砸吧砸吧嘴，“嗯，有桂花和藕的味道，是桂花藕粉糕吗？”最后一句自然是对着小哥说的。
小哥听了，立刻抬头看了一眼玄璟歆，颇有些赏识的意思，“是桂花藕粉糖糕，里面还放了点细糖。姑娘能尝出来有藕粉，小人着实佩服！”
玄璟歆嘿嘿一笑，又咬了一口手上的糕点，“我家厨子会做藕粉桂花糕，不过桂花味太浓，没你这个做得好吃。”
小哥抿唇一笑，“这是自然。这糕是我家祖传的配方，不可能有人做得比我这个的还要好吃。”
玄璟歆一听，眼睛一下就亮堂了不少，“那你能去我府上给我做糕点吗？”
“小心！”
忽然从另一面赶过来一辆华丽的马车，速度极快，周围的百姓连连避让，只有玄璟歆还只顾着吃糕点。
娟儿见来不及闪躲，直直扑倒了玄璟歆，拿身子护在外边，愣是被马车外面的装饰物给划破了衣裳。
小成子吓得脸色都白了，跟小哥两个人急忙上前扶起倒在地上的玄璟歆和娟儿。
娟儿起身见玄璟歆无事，立刻火大地指向那辆马车，“马车赶得这么快，是急着去做什么？你们伤到人就知道吗？”
那马车停下来，从上面下来了一个穿着不俗的女子，见娟儿衣裳破了还隐约带了血，并未出言道歉，反而指责道：“现在的小姑娘真不懂事，路上见了马车还不知避让，硬是挡在路中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娟儿一动弹，后背立马传来钻心的痛。玄璟歆伸手扶着她，开口和那女子理论道：“我们在路边买东西，你们自个儿不看路的横冲直撞，倒是好意思说这些混账话。也不知道是哪家的主子，教出了这样的下人。”
那女子瞧玄璟歆穿着打扮不似寻常百姓，像是大户人家偷跑出来的娇小姐，却又觉着面生，不像那些名门望族家的。
总归不是那些达官显贵家的，得罪了也不怕，“这是哪家偷跑出来的小姐，这不是没什么大事吗。只不过是一个丫鬟，伤了就罢了。这事儿闹大了，令尊也未必讨得好。”
玄璟歆都快被气笑了，“什么叫只不过是一个丫鬟？在本小姐眼里，可不存在什么贵贱之分。再者说了，丫鬟就不是人？”
围观的百姓倒是没怎么出声，只一个个盯着那辆华丽的马车，嗯，一看就知道是惹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