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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沐把小脸儿拉下来,生气的瞪着葛东来,黑曜石般眼睛如深谭一般,可葛东来的视线还放在那个不是蜜桃的部位,琢磨怎么喂养才能长大一些,根本没注意到主人已经生气了。
阿沐不禁牙根痒痒,痛恨自己这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小身子骨,若是有他们手上这样的功夫,“嗖”的一弹手指,对面墙就破个窟窿,这样才有威慑力,比起跺脚瞪眼威风太多了,好想学啊,若能学会了,回到琉璃岛,只要不上热兵器,自己就是王者了。
打定主意,觉得这个葛东来是个突破口,应该比那个黑面司徒好讲话。
“你们寨里的规矩若是拿到我们村儿里,够我死上一百次了。你们就这么对姑娘家品头论足的么?”
反正发飙没什么威胁,阿沐只得直说。
葛东来愣了愣,“为何要死?有什么规矩?”
阿沐看他居然一副浑然不知的样子,便解释道,“良家女子不管是出嫁的,未嫁的,亦或是守寡的,都要守妇道,也就是妇人家要守住的道德,不可与旁的男子勾勾搭搭,即便是自己的未婚夫婿,一旦订婚了也是不能再见面的,更遑论你这些轻薄的言辞,今天若换了你对别人这般,恐怕她已经羞愤而逃了。”
“那你为何没有羞愤?”
葛东来的关注点似乎总是有点怪,弄的阿沐哭笑不得,“你怎知我不羞愤?只是技不如人,我又打不过你,羞愤又能怎样,若你讲道理,我还能说一说,若你不讲理,我也没办法。”
“咦?我自然是个讲道理的人,我们山上,再没有比我更讲理的了,你跟我说一说,你说的对,我就跟你道歉!”
阿沐奇怪,“这么浅显的道理你却为何不懂?”
“我生下来就被老寨主杀了全家,人抓上山做了义子,哎,还有大哥和胡二哥也是,我们都以为自己真的是孤儿,直到老寨主临死之前大哥才发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可二哥和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的亲爹是谁,老东西就死了。”
又说到自己的伤心处,可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葛东来并不低落,就像说起别人的事儿一样。
“老东西教我们刀法,带着我们去杀人抢钱,女人带到山上生孩子,没教过我们做人的道理,我们也只是看,从小看到大,都是这样,碰到富商就打劫,男人杀了,女人抢了,喜欢的女人就带回家睡觉,讨厌的人就一刀砍了,大家都这样……”
阿沐懂了这些人自小在山上长大,见到的就是土匪的那一套衣服对于他们来说,这就是全世界烧杀抢掠,这就是他们的人生观。
就像琉璃岛的山民一样,他们世世代代被边缘化,被压迫被剥削可是因为没有身份,低人一等,始终活的卑微不曾抵抗,就连被虐杀,也毫无半分波澜。
只有自己,心中总有个不甘的声音,在说,不要再这样隐忍下去,他们不该遭受这样不公平的待遇,一定要反抗,不反抗,没有人会听到你的呼声,只会被淹没,死亡。
“你们这么多年,没有下山么?为什么不下山看看,外面的世界?”
他们不像阿沐,阿沐穷,不会武功,做任何事情,都有巨大的困难和风险,可山匪应该有点钱吧,武功又这么厉害,为什么不离开?
“下山?我们只有干活的时候才会下山,下山干嘛?山上什么都有,我们生在山上,长在山上,山上有我们熟悉的一切,老东西说山下没什么好的,不过他总会带着自己生的那几个小子下去,说是去办事了。”
说着说着,葛东来也琢磨过来了,他们这是被老东西骗了?山下有好东西?
说起来,哥几个除了下山打劫,这次来屠村,竟是老老实实的呆在大帽山上十几年,就像井底的青蛙,从来不曾想过山外有山,那是怎样的一番光景。
阿沐也惊呆了,这群人竟然和自己一样,一生都被困在一个小岛上,竟然不曾兴起离开的念头!
葛东来不说话了,灿烂的娃娃脸沮丧的垂下,忽然感觉自己像个傻子,呜呜呜,我想回山上,我要找大哥,可是山下有什么?不知道?会不会好可怕?对了,还得跟大哥讨来这个小丫头,这小丫头真是个宝贝,越来越喜欢她了。
回到阿沐家门口,阿沐止住脚步,“我答应了大当家解决入冬以来的口粮,却没想到能从冯家得到那么多粮食,这样正好,给我们争取了更多的时间,咱们能把这个饥荒彻底度过去。”
两人的关系现在已经像朋友一样,阿沐也不再怕他,“我需要一点点时间,关照一下弟弟妹妹,也把东西整理好,你可不可以等我一会儿,半个时辰就好,到时候你来接我,东西太多,我一个人拿不了。”
葛东来看着这一户都快塌完了的房子,惊讶道:“你就住这里?这房子都塌了,还能住人么?我们山上的房子都比你这个好些!”
原来他的小阿沐就是在这里长大的,可真穷啊,怪不得那么瘦!
葛东来心疼了,不行,“你等我,明儿我叫兄弟下山给你把房子修了,这样以后你山上住腻了,可以下山来玩几天,你去收拾吧,我过半个时辰来接你。”
说完就走了。
阿沐心里暖暖的,这还是来到这个世上第一个对她如此绽放善意的人,尽管隐藏着把她扛回土匪窝生孩子的需求,但是也真的是赤诚相待了。
一个土匪,却比这驿村的良民更有人性,这世道,还真是。
顾不上管二狗他们,阿沐蹑手蹑脚的进了储藏粮食的破房子,偷偷穿梭回琉璃岛了。
想家,想阿妈。
想她破旧但是温暖的家。
孔郁香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就在家等着阿沐,果然如约而至,一回来就一头扎进她怀里,紧紧嗯抱着她,糯糯的声音从怀里传出来:“阿妈,我好想你……”
只有此刻,才像个孩子。
孔郁香知道,这是出事儿了,自己的闺女,无比坚韧乐观,也会撒娇,也会柔软,却很少这样。
“阿妈过不去,也帮不上你,出什么事儿了,难过就跟阿妈说说”轻轻抚摸着少女的头,粗麻麻的毛发摸着都扎手,真想一剪刀给剪了重新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