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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俏心下了然,想来通过二堂的考核,也就意味着能随意调动枪械工厂了。
“秋桓也一起?”
商郁薄唇微抿,目光高深地回道:“他只需要一堂的情报网,其他考核他不参加。”
秋桓虽然需要借用暗堂的势力,但并不贪心,也很早就表明过他的态度。
……
当天下午,还在南洋的云厉发来了消息。
正巧商郁要去开会,黎俏便约他在衍皇总部见面。
时间刚过两点,黎俏半靠着沙发,坐姿很懒散,“准备回去了?”
云厉吹了吹热茶的蒸汽,呷了一口应声道:“佣兵团昨天接了个单,云凌搞不定,我回去处理一下。”
黎俏倚着扶手,掌心撑着后脑勺点了下头,“那就回去吧,最近没事先别来了。”
“怎么?”云厉喝茶的动作一顿,危险地眯起眸。
黎俏语调不温不火,“以防万一而已。”
云厉展开肩膀靠着沙发,指尖在大腿上敲了敲,“你当我傻?黎三边境工厂的事,我已经听说了。”
“哦。”
云厉舔了舔后槽牙,指了指黎俏,“佣兵团的分部就在边境工厂附近,你以为瞒得住?”
顿了一瞬,他直言不讳:“萧叶辉干的?”
黎俏撇撇嘴,回答的很模糊,“也许。”
“呵。”云厉摸了下自己的大背头,薄唇扬起讽刺的弧度,“他想干什么?舍近求远的跑去对付你三哥有什么意义?还是单纯为了给你添堵?”
黎俏闭了闭眼,侧首看向窗外阴翳的天空,“他不会做这种无用功,截了三哥的订单,只是他的第一步。
柴尔曼家族立足西方,但产业遍布海内外,不然一个英帝的公爵身份,并不会让所有人买账。”
“那他这是……准备扩张?”云厉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黎俏泰然地压了下嘴角,“柴尔曼家族在海外的产业越多,等同于他们的势力越大,截我三哥工厂的订单,只是在稳固他自己的产业。”
云厉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就算想扩张势力,何必截黎三的订单?好歹相识一场,做的这么绝,一点情分也不顾?”
这狗日的东西。
“哪还有什么情分。”黎俏的表情很平静,但眼底却暗影重重。
霍利工厂在缅国落地多年,早不截晚不截,偏偏这个时间出手以低价撬走了三哥的合作订单。
萧叶辉出手的第一步就是掠夺他想要的东西。
三哥不是唯一的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别小看这些合作方,但凡能够建立良好的合作,那都会成为利益共同体,也会是自己割据势力的一部分。
就好比黎三如果没有那么多合作渠道,边境工厂再厉害也难以为继。
此时,云厉半阖着眸,神色有些躁意,“这两家的恩怨我听说了一些,我倒是宁愿他直接动手,也总好过这么一来一回的拉锯战。”
云厉背后没有家族,只有他和云凌两个人,更没经历过家族中的明争暗斗。
以他在佣兵团的做事风格,向来习惯速战速决。
黎俏挑了挑眉,目光绵长,“没那么简单,因为他们目前谁都除不掉谁。”
从父辈延续下来的恩怨,还有一个明岱兰从中斡旋,直接动手不可能。
商氏有的,柴尔曼家族也有,谋略、心计、手段、地位,他们互相制衡也互相牵制。
两个盘根错节的顶级家族,一旦动手,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谁都不会贸然行动。
尤其还牵扯了萧弘道和商纵海。
老谋深算的商纵海这些年都没能除掉的对手,换做商郁也不会轻易就成功。
……
夜幕降临,公馆客厅。
黎俏站在入口处,面无表情地看着可移动衣架上挂着的十套旗袍,心情难以言喻。
七套酒红色的旗袍在水晶灯下格外惹眼,另外还有两套纯黑色和一套湖蓝色。
黎俏站着没动,而商郁则牵着她走向沙发,并对一旁的落雨沉声吩咐,“送去衣帽间。”
落雨应声就扛着衣架上了楼,流云等人都没反应过来。
好歹那是最具有东方韵味的旗袍,你一个女人像是挑扁担似的扛在肩上,不羞愧吗?
黎俏的视线还跟着落雨,也不知为何,她今晚有点不想回去睡觉了。
因为自打商郁看见那些旗袍之后,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就染了一簇灼人的火焰。
他单纯只想让她穿十几万的旗袍秀给他看?
可信度……好像不太高。
……
饭后,黎俏拉着商郁去门外散步消食。
夜晚的南洋山温度微凉,周遭的地灯像是黑夜中的明珠,散着厚重而昏黄的光晕。
黎俏把手塞进男人的掌中,走了几步就挑起了话题,“我过段时间,可能要回一趟边境。”
商郁牵着她沿着台阶漫步而下,闻声便站定,侧身,“回去多久?”
黎俏目光清澈,随意地瞥他一眼,“也就几天吧。”
此时,男人摩挲着她的手指,再次踱步来到草坪深处,语气很柔和,“我陪你?”
黎俏仰头和他四目相对,“不用,我只是回去看看,顺便帮三哥的工厂解决点麻烦。”
她回边境,还要去求证一件事。
商郁一时间没有开口,反而圈着她的腰把人搂在了怀里,“想帮他解决订单被退货的麻烦?”
黎俏并不意外他会知道这件事,忖了忖,便如实相告,“退货的八家合作企业里,有两家和我有关系。”
确切的讲,是她当年用她的身份建立的合作。
这件事,三哥不知道。
要不是南盺给了她名单,她也想不到离开的三年时间里,竟然有人坏了她的规矩。
男人稍稍拉开了距离,俯首看着眼前那张精致的面孔,随即捏着她的下颚,声线深沉而低冽,“回去可以,但如果你不回来……”
黎俏攥住他的手腕,扬唇一笑,眉眼张扬,“你在南洋,我怎么可能不回来。当年我能说走就走,现在也没人能把我强行留下。”
三哥说的没错,她为了萧叶辉三年不入边境,如今……再没有任何人能成为束缚她的枷锁。
商郁眼波沉沉地凝着她,反手握住她的掌心,妥协般地叹息:“带上落雨。”
黎俏欣然应允,“好,不会太久,我快去快回。”
男人沉默地抿了抿唇,目光复杂地把她重新拥入怀中。
她回边境,许是为了彻底的了断。
七子在边境的影响力和势力犹在,她和萧叶辉因他的缘故,永远没办法再回头。
他心疼过,自责过,更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深刻地害怕过。
可即便如此,他依然无法说服自己放过黎俏。
说他自私也好,说他自利也罢,这段感情从开始的那个雨夜他就说过,这辈子她都别想逃开他。
……
十点,夜深了。
黎俏站在衣帽间的落地镜前,看着身上的旗袍,迟疑着没有下一步动作。
她素来喜欢宽松舒适的衣物,如非必要的场合,很少会穿如此贴合显身材的裙装。
酒红色的短款旗袍堪堪遮住大腿,紧身束腰的设计勾勒出纤细的轮廓。
说曲线毕露一点也不为过。
旗袍的优点就是能放大女人身上独特的韵味,那是晚礼服所不具备的特质。
黎俏低头看了看自己,深深呼吸做好了心理建设后,就准备离开衣帽间。
也不是她矫情,主要是特意换上旗袍装就为了给他看一眼,这种事听起来就够匪夷所思了。
黎俏半干的长发披在肩后,转身一抬头,不偏不倚地撞进了男人沉深似海的瞳中。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穿着黑色的丝质睡袍,肩膀靠着门框,暗眸幽深,直白的过分。
黎俏猛地顿步,扯了扯过短的裙摆,“好看么?”
商郁没说话,抬脚走来,顺手……甩上了衣帽间的门。
黎俏拧了下眉心,宽敞的衣帽间里连空气都沾染了他身上的味道,浓烈又蛊惑。
她知道会发生什么,因为他连话都没说,按着她的肩膀直接压在了衣柜上覆唇而上。
这是商郁的衣帽间。
衣柜中都是浓墨的黑,只有黎俏身上的酒红色短款旗袍是这里唯一的色彩点缀。
纯正的东方旗袍包裹着最完美的身形,触之所爱,男人动情的一塌糊涂。
没一会,盘扣崩开了,裙摆扯坏了。
黎俏当时就在想,这手工旗袍的质量……也太差了。
商郁的手指穿过她柔软的黑发,吮着她的唇,步步沦陷。
后来,回了主卧,黎俏身上的旗袍还在,但早已是半遮半掩,更具视觉冲击。
十几万的旗袍毁了,她望着晃动的天花板,思绪很混沌。
稍有清醒的时刻,她就忍不住怀疑,这到底是他早有预谋还是一时兴起?
大概是久未亲密,外加她不需要再起早去上班,男人极尽所能的逞凶。
于是,这一夜对黎俏来说,简直格外的漫长。
……
第二天,日上三竿,黎俏双眼通红地躺在床上,动都不想动一下。
眼睛肿了,浑身乏力。
要不是呼吸很顺畅,她都要以为自己生病了。
临近上午十一点,黎俏才费力地爬了起来。
幸好二堂的考核是明天,不然以她现在的身体状态,别说射击了,举枪她都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