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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云涌 将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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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兴不过几天。

    顾清也照常饿醒了,收拾收拾去摆摊子,刚到城边,看见门口的士兵多了一倍。盘查的相当严格。

    等入了城,这才听见茶馆旁的人说起。

    杨邠,王章,史弘肇被皇帝按谋逆罪杀了。顾清也的手一抖,这么快就要开始内乱了?

    正听着呢。

    铿锵的脚步声踏来了,一群群士兵从旁边的街道走过。踏下的脚步声把墨水都给震动了。

    “郭将军家怕是也难逃一劫哦。”

    “谁说不是呢,现在郭奖军还不在城内。这不是更好下手了么。”茶馆内的两人一番感慨,让顾清也后脊一凉。

    现在应该还不是郭威一家,应该是去杨王三家抄家。看到他们,又想起那个可惜的帝王。收拾好纸笔,去寻郭府。不知柴荣回府了没有。既然自己知道这件事情的结局,虽力小,但好歹能救回几条性命。

    士兵路过的街道摊贩都收了,家家户户闭门不出,窗户缝儿都没漏一点儿。原本最热闹的市中心,高官权贵住的地方,门庭若市,现在有的,只有那些妻儿老小的哭喊声!

    路过杨邠府邸,大门敞开着,里面的花卉,桌椅,摆设丢弃了一地,家中妻儿,奴仆都被带走了。

    谁知道只是一个普通的早晨,会突然的被抄家呢。

    顾清也加快了脚步。

    刚刚那条街道已经没有人摆摊了,只是转了两个弯,棱长的大街上还有四五个摊贩,在卖茶,卖饼子。

    顾清也走的快,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快走到郭府门口了,现在盯在她身上的目光再猜不出来,她也白活二十多年了。

    脚步不停,只一心往前走,全当自己路过这里。

    几个摊贩之间交换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人做了一个杀的手势。瞬时就有两个人跟在顾清也后头。

    街上行人稀少,急促的脚步声格外的清晰。

    顾清也不敢跑,一跑他们就急了,得寻个法子,躲一躲。

    七弯八绕的,后面的人似乎不耐烦了,加快了脚步。

    顾清也感觉到他们加快了速度,趁着拐过一个弄堂,视野盲区赶紧跑。脚丫子还没抬起来,旁边的门开了,一只手把她拉进了门内。

    尾随者拐弯并未见人,一人往前搜索,一人查看过往的门房。

    门内。

    顾清也被捂着嘴抵在房梁上,身前的人虽蒙了面,但那双眼睛,她认得,那个气质温和的人。

    柴荣!

    门被轻生打开了,这屋内并不大,前后一眼可以看穿,是个废屋。那人见这里没人,又去查看下一间屋子。

    等脚步声走远了,柴荣这才松开手。拉着顾清也跳了下来。

    “先生,又见面了。”

    原以为顾清也会怼他两句,结果面前的小人呆呆的愣住了。

    柴荣晃了晃她的胳膊,疑惑的问道:“先生?”

    顾清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生在和平年代,哪里见过这个阵势,第一次是被漫山遍野的尸首吓到,整整一个月都在做恶梦。这次又是差点死掉。

    看着柴荣波澜不惊的脸,不自觉的说了一句“将军,这里好难活下去。”

    柴荣的心头像是被大石头砸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回答。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顾清也,调整了心神,掏出玉块递给他“今日一是来归还玉佩,这太贵重,对于农户而言,无甚用处,银子我已经交给那日发现你的农户了。都很感谢你。”

    看着眼前的玉佩,柴荣有些欣赏面前的女子。等着她说完。

    “另外还想来告知将军,我收摊时听见内监与禁军统领说暂留郭、柴两家,陛下有用。”

    这番话纯属是顾清也瞎掰的,要是告诉他以后郭家和柴家会被灭门,自己估计还是会被怀疑,抓起来,严刑拷打一番。今日路上禁军戒备,这样说倒还有几分可信。

    想到这儿,顾清也又觉得活着太难了。

    柴荣听完皱了眉,虽说陛下与郭公的隔阂已经无法消除,却也还相信着,祸不及妻儿。不过看来今日的场景,陛下应是恨惨了这几个人。

    此女子这番话虽说的不甚清楚,但也还可信,毕竟有前车之鉴了。无论如何还是要小心为上,尽早转移家眷为好。

    顾清也见他低头不语,知道他是信了自己的话,今日这番场景,无需自己多说什么,柴荣的脑子应该也能想到,这不过顾清也帮他确认了而已。

    柴荣思及此处,道了谢就打算要走。顾清也踌躇了半天,还是决定再多嘴一句。

    “将军。”

    顾清也重新关上门,把柴荣拉远一些。

    “将军可知为何现在陛下独留郭将军。”

    “先生何意?”柴荣眼里多了些警觉。一乡村医女,何故能懂这么多。

    顾清也假装听不懂他的猜疑“郭公的忠心陛下自是知晓的,陛下恼恨的不是几位大人,而是大人之间的联盟。”

    柴荣何尝不知陛下的忌惮。但那又怎么样,为了家国,只能硬着头皮上。

    “今日之事若是郭公知晓,必定陈书陛下,那时,陛下这刚消下去的火气怕是又提上来了。”

    这番明显提点的话语,柴荣岂会听不出来,只是。。。

    “郭公知晓京中事,不是我能左右的。”

    顾清也锁住他的眼眸,语调依旧冷静“将军知晓即可,”柴荣是个聪明人,话不用说透。点到即止。

    顾清也说完退还了玉佩,行了礼便转身出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