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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人鱼之国(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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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为什么可以在海里呼吸啊?”一边游,小娜一边问。

    “这是我们的住处,和海里其他地方不一样,在这里,无论是海里的还是陆地上的生物,都可以自由呼吸。不然那些被我们带到海底的人,一下子就会淹死了,我们就不能等着他们变成鲛人了。”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浮出了海面。

    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海面此时风平浪静,一点也看不出之前凶残的样子,反而温柔得很。

    “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吧,一会儿她就会来了。”鲛人说。

    这时,海面又浮上来好几个鲛人,都在向上张望。

    随着一声悦耳的清啸,从月光中飞来一只黑色大鸟。它通体乌黑,只有脑袋上有花纹。鸟喙是白色的,爪子是红色的,两只翅膀大而有力,看起来威风凛凛。

    “你看,她来了!”鲛人对小娜说。

    这时,其他鲛人也都凑过来,对大鸟挥手,亲热地呼唤起她的名字:“精卫,精卫!”

    听到这个名字,小娜觉得有点耳熟,像在哪里听过。

    大鸟落在了海面上,抖抖翅膀,浮到众人中间。

    “你们还好吗?”精卫问道。

    “很好,最近我们又收获了不少个在海上赶路的人呢。”一个鲛人回答道。

    “伤心人真多。”精卫说。

    “你什么时候也加入我们呢?”一个鲛人问。

    “我就不了,我还不伤心。”精卫说。

    鲛人说:“大海又填不平,别白费力气了,让我们给你唱首歌,大海就会立刻被填满啦。”

    填海!精卫填海……小娜张大了嘴。妈妈每晚睡前给她讲的故事里,就有精卫的故事。她仔细瞧着,发现精卫缩起的爪子里还抓着一把树枝。

    精卫笑了,说:“每次你们都这么说,也没点新鲜的,连你们的歌我都要听腻了。”

    她这一说,鲛人们就七嘴八舌地炸开了。

    “我不信。”

    “胡说。”

    “怎么可能有人听我们的歌听腻了。”

    说着,他们就纷纷唱起歌来。一时间,整片海洋都回荡着鲛人们的歌声,一会儿远,一会儿近,渺远又神秘。

    声音刚起,小娜就又睡着了,坠入梦乡。

    鲛人看着好笑,把小娜晃醒了。

    小娜醒来,这才真正听到了鲛人的歌声。虽然他们各自唱着不同的歌,但是他们的声音合在一起,却又那么和谐,混合成了同一首歌。

    “真好听。刚刚我做了个甜甜的梦,但我不记得梦到什么了,我……”小娜对鲛人说到一半,又仔细听了听,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你们的歌,我从前也听过!海风也带来过你们的歌。听到我就会睡得很好,但是醒来却不记得梦见了什么。”

    “是呀,那是大脑在保护你们,会把最美的美梦忘掉,不然人们就不想回到现实了。”鲛人说。

    “这样的话,你为什么要叫醒我?我要是一直睡下去,你们不是就可以把我留下来了吗?”小娜问。

    鲛人摇摇头:“你早晚会醒的,愿意信,才会信,否则我们怎么唱歌都是没有用的。”

    鲛人们还在唱歌,精卫已经在海面上睡着了。

    “精卫最喜欢来我们这里睡觉,我们给她唱歌,她就睡得香甜,又沉又安稳。”

    没过一会儿,精卫醒了。

    “好听好听,我瞎说的,你们的歌还是很好听。”精卫精神抖擞地醒来,眨眨眼,伸展了一下翅膀,对鲛人们说。

    “这才像话。”鲛人们纷纷笑了。

    “好啦,休息够了,我要走了,继续填海了。”精卫拍拍翅膀,就要飞走。

    “等一等,”鲛人出声叫住精卫,然后把小娜拉上前,对精卫说,“最近我们遇到了一个勇敢的小朋友,和你一样不愿意停下,你能带她走一段路吗?”

    “你要去哪?”精卫转向小娜,问道。

    “我要去找龙,我听说它在太阳落下的地方。”小娜说。

    “那很好,我也要往西飞一阵子,可以和你同路。”说着,她飞起来,落在了小娜的船头,“正好在你的船上,我还能再休息一会儿。如果起了风暴,海面不平静,不能行船了,我再带你飞。”

    于是小娜也爬上了船,准备起航。

    鲛人游到船边,与小娜送别。她流下了一滴眼泪,泪水变成了夜明珠。鲛人把夜明珠递给了小娜,对她嘱咐道:“我把它送给你,这里面藏着一首歌,当你害怕,需要勇气的时候,就听听这首歌,但是只能用一次。”

    “好,谢谢你。”小娜点点头。夜明珠微微发着光,小娜珍惜地把它收好。

    “以后你就是我们的朋友啦,我们仍然会给你唱歌,让你在夜里只做美梦,睡得安安稳稳,免除一切噩梦和忧愁。”鲛人说。

    “我会认出你们的歌的。”小娜说。

    “一路平安。”鲛人挥挥手。

    “再见啦。”小娜也挥手。

    精卫不知什么时候把小娜的桨找到了,叼了回来,于是小娜划着桨,又踏上了寻龙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