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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岛上的国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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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小娜醒来时,闻到一股香喷喷的味道,肚子忽然叫了一下。她寻找香气的来源,看到是少年坐在岸边,架起了树枝在烤鱼。

    小娜咽了口口水,朝少年走去。

    少年也没回头,听见她的脚步,直接递给她了一串烤好的鱼。小娜接过鱼,在少年旁边坐下,吹了吹,吃了起来。

    “真好吃。”小娜说。

    “那是。”少年又得意起来,每天都吃的烤鱼,他突然觉得确实特别好吃。

    “你是用什么捕的鱼呀?我爸爸也会捕鱼,他用网在船上捕鱼。”小娜问少年。

    “我没有船。我用刀捉鱼。”少年拍了拍腰后面插的刀。

    “用刀怎么捕鱼?”

    “给你看。”少年说着,鱼也不吃了,立刻站了起来就要大显身手。小娜也不吃了,好奇地盯着他看。

    他不知从哪掏出一条长长的绳子,细心拴在了刀把上。然后他一手握着绳子的一头,一手捏着刀把,忽然停下了一切动作,盯着大海静止不动,不知是在听着什么还是在看着什么,总之认真极了。

    小娜也紧张起来,屏住呼吸看着少年。

    少年的耳朵动了动,手里的刀忽然飞了出去!嗖的一声,刀子疾速爽利地落入远处的海水中。少年把绳子拉回,刀子回来了,一只巴掌大的鱼也跟着上来了。

    刀子已经全部贯穿了这只鱼。

    小娜目瞪口呆。

    “你还有这一手!太厉害了。”

    “哈哈。”少年向来是这么做的,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但是被小娜这么一夸,他也觉得自己是挺厉害的。

    “你是怎么做到的?教教我,教教我。”小娜眼睛亮闪闪的,觉得这个技能帅极了。

    少年挠挠头:“不难呀,你先观察水里的鱼,认准其中一条,然后把刀甩到它身上就行。”

    小娜一头雾水,盯着海面看,除了蓝汪汪的海水,什么也看不到。

    “看不见鱼呀。”小娜说。

    少年随意地指着海面:“那不全都是吗?上面有鱼,下面还有螃蟹爬呢。螃蟹不是太好抓,第一步你就先练抓鱼就行。”

    小娜卯足了全身力气,想要看穿海里都有什么,眼睛都看花了,也没看到一条鱼。倒是粼粼的水面怪好看的,小娜一会儿就转移了注意力,看起了海面上破碎的阳光出神。

    少年把鱼取下来,用海水把刀清洗干净,然后在衣服上蹭蹭,很爱惜的样子。小娜又盯上了少年的刀,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

    少年注意到她的眼神,戒备地把刀藏回了腰后。

    “你刀借我用用呗?”小娜说。

    “你要做什么?”

    “我想把树砍了,造艘船。”

    “想都别想。”少年翻了个白眼,“来了我这个岛,你就不要想走了,我不会放你走的。况且这棵树是我最珍贵的宝物,可不能随便砍。”

    “怎么珍贵呢?”小娜问。

    “你知道,这是棵很高的树。在树顶可以看到其他岛屿,可以看到陆地。感到孤独的时候,我就喜欢在树顶待着,看远方的人们在一起聊天、吃饭、做游戏。我喜欢看着他们。这样我就不那么孤独了。”

    小娜沉默了。看来她要想想其他办法离开了,这棵树对少年这么重要,还是给他留着吧。她甚至差点想就这样留下来,这样少年就再也不会感到孤单了。

    她摸了摸少年的头,说:“这确实是非常珍贵的宝物。”

    “你要不要上去瞧瞧?树顶的风光可好啦。”少年邀请她。

    “好呀。”小娜点头。说着,少年就拉起她的手,带她跑到树下。

    然而这棵树实在是太高、太陡了。小娜尝试了几次,发现都爬不上去,也不知少年是怎么做到的,灵巧得像只猴子,蹭蹭蹭毫不费劲就上去了。

    “算了算了,我上不去了。”最后小娜终于放弃了。

    “你不想去看我的宝物了吗?”少年吊在树的中间,低头问小娜。

    小娜说:“我想,可是这树对我来说太高了呀。可能这棵树只能是你一个人的宝物。”她知道,这树她爬不上去,就算爬上去了,她也看不见什么人,就像她看不见海里的鱼一样。

    少年点点头,显得有些失落,又爬了下来。过了一会儿,他又高兴起来,拉着小娜,对她说:“那我带你去看云吧?云也很好看。”

    “云吗?我天天都能看见呀。”小娜不知道云有什么可特意看的。每天都有云,随时抬头都能望见不一样的云。

    “你一定没有长时间地盯着云看吧?”少年问。

    “那倒是没有。”

    “我在岛上没有多少事可以做,所以常常用在一件事上的时间就很长。我可以连续几天望天,就看着云是怎么变化的。反正你现在也没什么事可做,来和我一起看云呀。”

    “行。”小娜倒要看看,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此时,天边的云薄薄的,像流水一样,十分好看。渐渐的,流水断了,被风吹散了,轻飘飘地各自分散开。这时,另一朵云在慢慢接近这一朵云。小娜紧张地看着,等待它们合在一起。直到它们离得近了,小娜才发现,两朵云原来不在一个高度。更高处的那朵云,速度更快,越过了下面这朵,自己飞走了。

    虽然云朵千变万化,但一动不动地盯着天空看,怎么都有点无聊,看着看着,小娜就睡着了。醒来时正赶上晚霞,天空中有大片大片的火烧云。

    “啊,还是晚霞最好看!”小娜被瑰丽的黄昏吸引住了。

    “我也很喜欢。但也不喜欢,总是不能看到最后……”少年说着,别开了眼。

    小娜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是陶醉地看着天边的晚霞。

    晚霞变得越来越红,越来越红,乃至变得深沉,变成暗红色——每一个变化都很美,照得小娜的脸红扑扑的。直到某一刻,非常突然的,云彩失去了颜色,黯淡了,变成灰色了。

    太阳沉到海里了。

    “啊……”小娜发出了轻轻的感叹。

    那一个瞬间,小娜心里有轻轻的“咯噔”一声。她感觉到了失落和茫然。那么美的晚霞,怎么就突然消失了呢?

    “晚霞去哪里了呢?”小娜问少年。

    “不知道呀,”少年说,“不过它明天还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