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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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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间,入宫的日子就要到了。这几日,除了宫中派了位教习嬷嬷,给我介绍宫中事宜和宫嫔礼仪外,凡事皆不用我亲历亲为。但虽如此,我每日仍是辗转反侧,久久不曾安睡。

    今日我更是早早的醒来,外头天才蒙蒙亮,我的鼻尖嗅到了桂花的清香。起身随手披上一件外褂,推开门,行走不过数十步便到了。果真是后院子里的桂花开了,虽熙熙攘攘的绿叶中只见寥寥几抹亮黄。空气中的清甜,已是众花莫及。娘亲素来喜爱桂花,这片桂花园也是当年爹爹迎娶娘亲时种的,如今数十年过去,花树愈发繁盛。

    “小姐,早上天气凉,您怎穿的如此单薄!”碧桃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看她的架势是要回房给我拿衣服,我抬手制止了她,“不用了,我这就回去。”这恐是我最后一次赏院子中的桂花了。

    回到房中,稍作梳妆,李嬷嬷就来了,伺候我换上了昨日就送来的宫中礼服。出门含泪拜别爹娘,我乘上了轿子,向着皇宫走去。

    一路上,李嬷嬷又给我讲了一遍宫中礼仪,虽说我是入宫嫁与皇上,但世上之人均羡慕皇家富贵,真正能有福享受之人却寥寥无几。“小主入宫,须时刻谨记‘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虽现今后宫里无一位妃嫔,但日后宫里的贵人主子是少不了的,需得步步小心,方能在这深宫中求得生存。”“多谢嬷嬷教诲,欢儿自当铭记在心。”我颔首谢过了嬷嬷,但心里的难受却不知怎么说。明面上我是嫁给了皇上,实际上不过是个伺候人的小妾罢了。

    终于到了紫禁城下,宫门也有嬷嬷候着,李嬷嬷和她们报上我的身份后,一位嬷嬷迎了上来,“奴婢在此恭候小主多时,请小主随我来。”李嬷嬷行了个礼便退下了。

    我随着这位嬷嬷继续往前走着,因为尚不清楚住处,碧桃和赤豆带着行李去了另一处等候。一路上,嬷嬷说我们这届小主都身家清白,出身显赫,皇上和太后娘娘已经优待了很多,免去了选拔之繁琐,但是这进宫第一件事情--去拜见皇上太后,这事是不可少的,再者也让太后给分配个住处。

    “沈小主,早就听闻尚书夫人年少时才貌惊人,如今见您,果真不枉虚名。说实在的,凭借您的相貌,日后为嫔妃是大有可能的。”嬷嬷见我不发一语,故出此语,“嬷嬷不要打趣我了,我只想在这宫中平安处事,不拖累娘家就好。”嬷嬷听闻摇了摇头,笑而不语。

    到了堂前,见有七八位小主在此等候,四品之上官员本就不多,且大多是年纪较老之人,所生女儿符合年龄者,自然也就不多。

    忽然一个清脆的声音叫住了我,“欢妹妹,您也入宫了!”“真巧,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阮姐姐。”我回头一看,只见一女子着一身蓝色的翠烟衫,肤如凝脂

    止不住我的欣喜,竟是自幼相识的太傅之女,阮静雅,我们小时候经常一同玩耍,不过她家对她管教严格,自从到了识字的年纪,她爹知晓我爱玩贪玩,怕带坏了自己女儿,我去找她之时,屡次将我拒之门外,次数多了,我自然也就不去找了。

    回到当下,我二人还未寒暄几句,御前公公来传唤,只得相视一笑,我给她略整了下衣裳,不等她帮我相看衣妆,便随众人走了进去。

    “臣女参见皇上太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一行人纷纷对殿上之人行了大礼。待皇上吩咐起身后,站在殿前,等候皇上太后的教诲。我本就对这些虚名不甚在乎,只低头听着公公依次介绍前面的小主。我前面之人,除了丞相之女叶玲瑄和阮姐姐被封了贵人之外,其余都是答应。

    到我了,我上前一步,再次跪拜“臣女吏部尚书沈晏之女沈知欢参见皇上太后,皇上太后万福金安!”一直听不到台上之人回话,我心中忐忑,却不敢抬头,良久,终于听到皇上发话,“平身吧。”我闻言垂手站立,“抬起头来让哀家瞧瞧。”我微微抬头,生怕做错了什么,给爹爹添麻烦。“不愧是万南风的女儿。”太后的语气淡淡的,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一般,我却惊了一身汗,从未听娘亲提起太后,究竟是恩是怨我也不清楚。

    “沈知欢,念你父亲是我朝安邦定国的大功臣,且忠心耿耿,今封你为贵人,赐长青宫。”皇上的语气和太后如出一辙,不过更多了些威严,我心中疑惑,第一次直视皇上,有些眼熟,但又一时想不起是谁了。旁边公公怕我殿前失仪,尖锐的声音响起,“沈贵人是高兴坏了吗,还不快快谢恩~”我这才回神,忙叩谢过皇上太后。

    太后说有些乏了,且皇上政务繁忙,这变相选拔之事终于结束了。虽有些疑惑尚未清楚,但一出大殿,和阮姐姐约好明日一同去给太后请安后,我便满心都是碧桃和赤豆了。

    有位宫女专门过来为我带路,说是已经有人通知了碧桃她们我的住处,我只需先行过去即可。一路上经过御花园,皇宫里花草不少,只是没有桂花。

    长青宫在御花园西面,不多会就走到了。我见宫门大开,两旁宫女太监跪在两旁,见我前来,一起叩拜,“恭迎沈贵人回宫,沈贵人万福金安!”这阵仗着实吓了我一跳,自己家中虽规矩不多,但好歹也是官宦世家,“你们快快请起,本宫宫中没有那么多规矩。”“谢小主!”他们这才起身。

    一位年纪较大的宫女走上前来,“奴婢是长青宫的掌事嬷嬷,您可以唤奴婢为绫湘。”另一位太监也低头走了过来,“奴才是这宫里的总管太监,您可以唤奴才小安子。”

    看他们紧张的样子,可见宫里的生活实属艰难,我还未多说什么,碧桃和赤豆便赶来了,众人纷纷上前接过二人手中的行李,一同走入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