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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回忆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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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梦之中,记忆中的灵力化音不断袭来。

    第一个声音,好像来自爹爹。

    “千羽,你可知你娘亲最喜爱什么花?”云清牵着没有五识的小云千羽慢慢在云宫中散着步,用灵力化音与她交谈。

    云千羽答:“不知。”

    云清笑笑,将她带到一片云宫花园的白色鸢尾花田中:“你娘亲,最喜欢的是白色鸢尾花。她说,白色鸢尾是光,只要有光在,希望就在。所以,千羽,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想想这白鸢尾,不要放弃希望。”

    “知道了爹爹。”

    此时一个侍卫来报:“宫主,帝君请您去神庭。”

    云清收起灵力,不让云千羽听见接下来她说的话:“看来帝君,终究是不信我。”转而紧紧握了握云千羽的手。

    云千羽感到云清撤去了灵力,问:“爹爹,你还在吗?你怎么不说话了?”

    云清缓了缓神,十分眷恋地看着云千羽,使用灵力化音对她说:“千羽,帝君要找爹爹办事,很长时间都不会回来了。你要好好听师兄的话,不要忘记爹爹。”

    “千羽不会忘记爹爹的,我就在云宫等爹爹回来!”

    云清抱了抱云千羽。他皱着眉头,抱紧了,留下了泪。可云千羽感受不到,看不到,听不到,在她的世界里,只有一团黑。

    云清再没有回来。

    一次,云宫的几个仙娥嘲笑她,灵力化音对她说:“你可真是个煞星。出生的时候克死了琉鸢上神,现在又克死了云清宫主!引朔上神现在做了宫主,你是不是也要克死他?!”

    这时云千羽才知道,爹爹走了,和娘亲一样把她留在这里,再也不回来了。

    “煞星!煞星!”

    “真是天煞孤星!”

    “身为两位上神的女儿,修炼十几年还只是星使?你根本不配当神!”

    “就是你克死了两位上神,你怎么还有脸在云宫?!”

    一缕缕灵力凝成声音出现在云千羽的意识里,她感到了无力。

    好难受啊,这是冷吧?心里好空,可是为什么好像很冷?

    她想哭,但她不会哭,她也没有泪。

    “你们在说什么?天界规定,不可背后语人是非。这种话,让我再听到一次,你们便不必做神了!”

    “是是是!宫主恕罪,婢子知错!”几个仙娥连连拜了几下。

    “滚。”

    云引朔平了平怒气,走到云千羽面前,灵力化音道:“千羽,她们都是瞎说的,不要理会。”

    云千羽问:“师兄,我爹爹呢?”

    云引朔暗了暗神色:“师父他……”

    “……陨灵了是吗?”

    云引朔阖了阖眼帘:“千羽,没事的。师父不在了,你还有师兄啊,师兄会一直保护你的!”

    “……嗯。”

    谢谢……

    灵力化音发生了变化,这一次,她听到的是另一个场景。

    八年后,帝君寿宴当日,云宫几乎所有神都去了神庭,只留下云千羽在花园中。

    彼时的云千羽,已经长成少女的模样,更加动人,倾国倾城。她坐在花园的一片空地上,指尖凝聚灵力,广袖随手一挥,地上便开满了栀子花。

    “你为什么能挥手成花?你是弦灵境的人吗?”南辰靖拿着一个酒壶出现在花园的高墙上,看着云千羽的背影,他说着话,云千羽却听不到。

    见她不答,南辰靖不禁纳闷:她没听见吗?难道,这就是云宫那个五识尽失的人?真麻烦。

    南辰靖摇摇头,从高墙上一跃而下,灵力化音说:“你是谁啊?”

    感受到灵力化音,云千羽站起来,转过身,朝着灵力传来的方向:“我叫云千羽。”

    云千羽转身、南辰靖看到她脸的那一刹,心中的一根弦突然绷紧了,酒壶打翻在地,酒香迅速融入栀子香,弥漫了整个花园。他如不受控制一般走进云千羽,在碰到她手的那一刹,突然头痛欲裂,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随后眼前一黑,失了知觉。

    云千羽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刚刚与她说话的人没了声音,她便用灵力探寻刚才那人,才发现他倒在了地上。

    等南辰靖再醒来,看见眼前的女子,浑身一个激灵,迅速起身站到一边:“你怎么在这?你是……”南辰靖刚要说,突然意识到什么,没再说下去。

    云千羽十分纳闷:“这是云宫啊,是你自己进来的,我一直在这里。还有啊,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我叫云千羽。你……为什么突然昏过去了?”

    是了,她现在是云千羽,不是那人……

    南辰靖缓缓神:“我没事,我是喝醉了,睡了一会。我现在走。”说着就要离去。

    “哎你……能不能陪我一会,和我说说话?”云千羽此话一出,南辰靖立刻停住了,“今天师兄他们都去参加帝君的寿宴了,没人陪我。”

    南辰靖愣了愣,转身看着眼前熟识而陌生的人,终是笑了笑,眼里满是柔光:“好。”

    云儿,这一次,我希望结果会不一样……

    灵力化音再次变化。这一次,好像是她掉下天池时。

    “云千羽啊云千羽,这条路是去怨劫之地的,希望你被恶灵吃的干干净净!”

    “云儿!”

    南辰靖看到被推下天池的云千羽,未顾得上刚刚逃走的红光,直直飞身下了天池。

    她现在只是星使,没有上仙和上神带她通过天池瀑,更何况这条天池瀑通往怨劫之地,她下去,会死!

    南辰靖为她挡下一路上恶灵的撕咬和闪烁劈下的天雷。他只有一个念头——抓住她,抓住云儿,救她!不能让她这样走!

    直到他抓住云千羽的手,他才送了一口气。他紧紧抱着怀里的人:“我终于抓住你了。云儿,我抓住你了……”

    可这些云千羽都看不到、听不到,她不知道南辰靖心中所想,她只能感受到来自南辰靖身上的灵息和他伤口上的血腥气。

    是你抓住我了吗?你受伤了吗?

    谢谢啊,辰靖……

    云千羽猛地惊醒,被自己融合好的记忆吓了一跳。

    没想到,自己天界记忆里,除了爹爹和师兄,和她灵力化音接触最多的竟然是南辰靖。

    啧啧啧。

    啧啧啧啧啧。

    这个人,明明是弦灵境的殿下,却老是来天界的云宫和她说话。不过……自从有了他和自己说话,好像是没那么无聊了。

    云千羽伸伸懒腰,看了看房间里的沙漏,原来自己不知不觉又睡了两个时辰,现在已经是酉时了。那所以……现在是不是该开饭了。

    果然,这个念头刚出现在云千羽脑子里没几秒钟,一个仙娥就进来说:“星使,宫主叫您去吃饭。”

    云千羽立刻心花怒放:“好好好,带路!”

    到了之后,云千羽就马上被泼了一盆凉水。

    清水煮豆腐,炒青菜,青笋木耳……

    云千羽生无可恋:“为什么都是素菜?肉呢?”

    云引朔一本正经地说:“千羽,咱们天界本来吃肉就少,况且你身体才刚好,咱们不吃油腻,健康!”

    云千羽苦着脸:“我能把健康扔了吗?”

    刚愁了一会儿,云千羽突然闻到一股肉味,赶紧使劲嗅着:“师兄啊,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我好像闻到了烤肉味。”

    云引朔眼也直了:“我好像也闻到了。”

    “唉,要不是我来,你们是不是就整天吃这些东西了?”南辰靖进了宫殿,手里还托着一个盘子,盘子里放着……烤鸡!

    云千羽见状立刻如饿狼扑食般冲上去:“哇,烤鸡啊!南辰靖,你简直是我的救星!”

    南辰靖皱了皱眉,把盘子拿得远了些:“啧,叫的这么生分,你以前可不是这么叫的。”

    云千羽搜索了一下记忆,立刻改口:“辰靖,辰靖!快快快我要饿死了,我要吃烤鸡!”

    南辰靖这才心满意足地把盘子交给云千羽。

    云千羽捧着盘子坐下来,立刻很没有吃相地扯着鸡开始吃。

    云引朔盯着烤鸡眼都绿了,咽了口口水:“千羽啊,这么油的鸡,师兄给你分担一点……”说着就把手伸过去了些。

    南辰靖立刻施了个小法术打了一下云引朔的手背:“诶,这是我给云儿的,有你什么事?”

    云引朔一吃痛收回了手:“不是,南辰靖,你至不至于这么狠?你这天天来云宫我还没收你过路费呢,吃口肉怎么了……”

    南辰靖挑了挑眉:“哎呦,云宫还收过路费?我怎么没听过?况且是我把云儿救上来的,怎么就不能来了?”

    “你……”云引朔抬了抬下巴,愣是没想到辩解的话,“算了,不和你一般计较。”

    “落宁已经被罚了,”南辰靖说,“君遥欹亲自找帝君告状,总还是有点用的。”

    “被罚什么了?”云引朔一下子上心了。

    “私自打开通往怨劫之地的天池瀑,中伤天神,罚灵戒鞭二十,禁足炙渊轩一月,”南辰靖说着看了看云千羽,“放心,虚白境开启前,她出不来了。”

    “好!”云引朔一脸报仇雪恨的样子,“罚的好!早就看她不顺眼,恶有恶报!”

    云千羽吃鸡吃的不亦乐乎,全然不管落宁被罚的事,使劲咽下一口去,说:“辰靖,你带的鸡真是太好吃了!凡界都没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南辰靖笑笑:“你喜欢吃,那我便日日做给你吃。”

    “这是你做的啊?”云千羽不免吃惊,“手艺真好!不过我要是每天吃,肯定会吃腻,还是不用了。”

    “那好,吃了这只鸡,从明天开始,你就跟我练灵力去吧。”

    听这话,云千羽差点一口噎死:“啊?”

    南辰靖说:“你不是要练灵力吗?引朔太忙,肯定顾不上教你,反正弦灵境的事我不用管,我就和我父亲说这几天不回弦灵境,带你练灵力。”

    “你怎么这么好心?”云千羽盯了盯南辰靖,“我怎么感觉你没怀什么好心?”

    南辰靖支着头看着云千羽:“怎么会呢?我对自己未婚妻好,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云引朔立刻一个哆嗦:“噫,辰靖,你太不害臊了啊。”

    云千羽也被雷了一下:“那什么,这事咱能不常提吗?我说实话对你没什么……”

    没等云千羽说完,南辰靖打断她说:“不急,以后时间还长,会有那么一天的,”说完喝了一口茶,“茶不错,引朔,给我找个房间,我要在云宫住。”

    “你……你住这儿?”云引朔不可思议地问。

    “有意见吗?”南辰靖挑挑眉。

    “没,您是大爷,您请,”说着,云引朔叹了口气就带南辰靖走了,“千羽,你先吃着啊!”

    云千羽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听见些什么东西,朝着南辰靖的背影咬牙切齿:“有那么一天?哪一天?!美得你啊?!”说着狠狠咬了一口烤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