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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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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天下午。

    青女接到李美兰的电话:“青女妹,我上当了……”说着,一阵哭声:“我……我想……跳……跳湖……”

    青女急了,问:“你在哪里?”

    李美兰:“我在凤池园的拱桥上……”

    青女劝道:“姐,不要想不开。天不会塌下来。等着我。我马上就过来。”

    青女还是在结婚的那天见过李美兰。李美兰也不来青女的旅社。青女虽然发现李美兰有哪个地方不对劲,因为生意忙,想到李美兰已经二十多岁,一定会自理好自己的事情,就没有过多的关照。青女向廖德美主管和厨师班长蔡明华交代几句,就出门打“di”前往凤池园。青女怀孕几个月了,行动有些缓慢,赶到凤池园,就有点气喘;看到了李美兰,喊道:“美兰姐,美兰姐……”连喊了几声,李美兰才回头答应:“青女妹妹……”青女奋力走上拱桥,拉着李美兰,说:“你看,我都累了。走,到桥下去坐着,慢慢的讲。”李美兰跟着青女走下拱桥,在绿树荫下的板凳上坐下。青女休息了一会,才问:“兰姐,究竟是什么事,让你这么伤心?”

    李美兰不哭了。平静后,讲起了自己的遭遇――

    李美兰虽然是高中生,生长在农村,没有干过农活,只会做家务。怕吃苦,怕费力,和青女背了几天水果就不干了;一心就想找工作,挣钱,捞个金娃娃。李美兰胆小怕事,自私心很重……

    经过张志亮姨爹的帮忙,李美兰到了乌蒙钢铁厂小车库做了洗车工,每月工资只有几十元钱,离李美兰的要求太远了,除了生活费,所盛无几。李美兰每天打扮自己,寻找有钱的,当官的男人。李美兰个头不高,脸儿圆圆的,身材有点偏胖,不十分漂亮;但丰韵肥臀,皮肤白嫩,也很逗人爱,被一个分厂的副厂长相中了。副厂长姓吴,名梓超,三十多岁,是湖北人,自称是因为工作忙,追求上进把婚姻耽误了,一直没有找到媳妇。经常到李美兰的寝室和上班的地方,有事无事和李美兰谈心说笑,抓住了李美兰好逸恶劳,自私贪钱的心理;经常给李美兰买这买那,讨李美兰的欢心;请李美兰进餐馆吃喝玩乐。李美兰陶醉了,春心萌动;没有经过细心的考察,征求亲朋好友的意见,就钻进了吴梓超的怀抱,被爱情的“囚笼”捆住。

    吴梓超租了一套房,两室一厅,跟李美兰说,是他买的。李美兰住进安乐窝,上班早一天,晚一天全不在乎,享受着男女之间甜蜜幸福……把一切都抛到九霄云外!

    缠绵几月。李美兰发现怀孕了,催着吴梓超办理结婚证。吴梓超说:“兰妹,不着急。背起娃儿谈恋爱,这样的事还少吗?!我们俩口子玩个新花样,抱着娃儿再结婚,绝对惊艳。”李美兰忍着。过几天,李美兰实在不愿这样无名无分的过日子,又催着。吴梓超却说:“我现在工作很忙。等等吧。”李美兰不信:“你是不是在骗我,玩弄我。”“没有的事,房子都买了,怎么会骗你呢!”

    五个月了,李美兰的肚子越来越大,没有结婚,不敢见人。吴梓超笑着对李美兰说:“兰妹,明天我带你到医院去检查后,我们就结婚。”李美兰高兴的笑了,说:“原来是这么回事情,你怕我怀的不是儿子?!你们北方人,就是重男轻女!”

    第二日。吴梓超带着李美兰到医院做了“b”超。吴梓超早就打通了关系,做的是性别检查,因为五个月才能看清楚。医生告诉:“一切正常”。关系人悄悄告诉吴梓超:“是个儿子。”

    吴梓超太高兴,带着李美兰进了餐馆。吴梓超喝了酒,装醉。李美兰将吴梓超扶回家。李美兰把吴梓超扶到床上,脱衣解带,说:“看你醉成这样……”吴梓超从床上坐起,说:“二两当组长,半斤当股长,八两当科长,一斤不醉才是处长。我吗,醉,还差得远呢。哈哈哈哈!”李美兰:“你装醉!”吴梓超:“看你爱不爱我?”李美兰:“早就是你的人,孩子都怀了,你说爱不爱?”吴梓超:“我太高兴了”

    吴梓超说着,一把把李美兰拉上床。李美兰:“你不怕把……”吴梓超兴奋极了:“我问过医生,这时候保险,没事。”李美兰的嘴被封住,任凭吴梓超玩着、弄着……李美兰哼着,被吴梓超折腾够。事后,李美兰说:“老吴,我们必须马上结婚。我丢不起这个脸。”吴梓超:“有什么脸丢不起?”李美兰惊了:“你……”

    吴梓超满足的从床上坐起,一字一句地说:“说实话。李美兰,我跟你是一种特殊的关系……”李美兰:“什么关系?”

    吴梓超想了想,说:“咋说呢,你看过《三国演义》吗,知道‘诸葛亮草船借箭’的故事。我是借腹生子。”

    李美兰大惊:“你说什么?!”

    吴梓超:“我会补偿你的。”

    李美兰哭了,抓着吴梓超一阵打骂……

    吴梓超反而嬉戏地笑着:“打骂够了吧,不要伤到孩子。说说该如何心平气和的处理。”

    原来。吴梓超早已结婚,生了两个女儿;计划生育是个关口,为了往上爬,要夫人做了绝育手术。要儿子心切,传宗接代,没有儿子不行。俩口子商量,用借腹生子的办法。吴梓超看准了李美兰年轻,风韵肥臀,使他心猿意马,是个生儿子的货;又是个姑娘,更使他心满意足。瞄准了李美兰的心境,很快就把李美兰弄到手里。

    李美兰大哭,说要把儿子打掉。

    吴梓超:“李美兰,你也不想一想,你把孩子打掉,对你有什么好处。打掉孩子必须要有男女双方的同意证明,你有吗?,否则,任何医院都不敢做,何况你是第一胎。你不敢去抓江湖医生卖的打箹,弄不好,连命都丢了。你要是给我生了小儿子,我保证给你一笔钱补偿。房子是你的,我还可以想法把你转成正式工人,不是两全其美,而是三全其美,多好呀!你不但不丢脸反而过得幸福。”

    李美兰心软了,问:“你能给多少钱?”

    吴梓超:“两万。”

    李美兰:“不行。我要五万。”

    吴梓超:“狮子大开口。你值吗?”

    李美兰:“不行。”

    吴梓超:“随你的便……”

    李美兰:“我要到厂里告你!”

    吴梓超奸笑道:“你去告呀,现在就去告。你一个农村姑娘,好逸恶劳,贪图享乐,故意勾引干部,要工作,要钱……我大不了受骗挨批评,当官的作风问道多的是。你呢,名声扫地,谁敢取矣……”

    李美兰哑巴吃黄连,说不出的苦,悔之晚矣,只好说:“我要你留下字据。”

    吴梓超:“字据是没有的。我保证,生了儿子后,还养你满月,抱走儿子之时,钱一手给清。如今,你能上班就上班,不上班也无所谓。我照样养你。”

    李美兰打落门牙往肚里吞,忍了。青女在结婚宴上发现李美兰哪里不对劲,就是如此。

    青女知道了原因。不好说什么,问:“后来呢?”

    李美兰:“他经常到我住的屋里。关心我,照样和我亲热……”

    青女恨恨地说:“你呀!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李美兰:“有什么办法……无可奈活花已萎……”

    青女:“后来呢?”

    李美兰:“孩子足月生产,是个胖小子。他老婆亲自出面照顾,把我当妹子看待,奶水足,儿子吃得又白又胖……”

    青女有点不耐烦:“后来呢?”

    李美兰:“满月。他老婆把儿子抱走,同时给了钱。”

    青女忍不住:“你呀,做的憨事。我不知道该如何说你……”

    李美兰又哭了,说:“我问他工作的事情,他不以为然,说:‘你以为工作那么好找,又是农村户口,我一个人说了不算,等等吧。’可是,两个月后,有人自称是老板,要我交房租。我感到奇怪,拿出房产证。那男人一看,说是假的!我当时就懵了……跑到他的办公室,半天才开门,他完全变成陌生人,问:‘你找谁?’我说:‘你这个王八蛋……’吴梓超桌子一拍:‘不认识你,出去!’我又哭又闹,他叫保安来把我推出门外,还说‘疯女人!’我真想和他拼命,可是又打不过那烂私儿……青女妹妹,姐姐只好求你,帮我出这口气……”

    青女笑了:“怎么出气?”

    李美兰:“你下得手,盛海洋更会拳脚。帮我打他一顿……”

    青女打断道:“你怎么不去找姨爹。他是本地人,有办法处理。”

    李美兰:“我去求过他,被姨爹姨妈骂了一顿。只好求你们了。”

    青女嘲弄的笑了:“美兰,你想得太天真。要我们去打人?把我们当枪使?!这是社会主义的国家,允许吗?你完全想错了。你知不知道,你和他之间是一场肮脏龌龊的交易,见不得人。我不能接受,盛海洋更不会接受!”

    李美兰傻眼了,说:“你们都不管我,看着我冤死跳河?”

    青女认认真真的说:“我再说一遍: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钱你都得了,好好的生活吧!”

    李美兰试用激将法:“你都不帮我,我死给你看……”

    青女哈哈哈哈笑出声:“活该!看你怎么收场?好好想想吧,我的大表姐。对不起,我家里事情多,不陪你了。”

    青女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青女走到湖边的亭阁楼,借竹林的掩护,回头偷偷的看见李美兰站了一会,就向对岸离去……

    青女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