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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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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女在小姨家玩住了几天。

    青女和先到的兰儿到处走了走,看了看,将建设中的乌蒙市走了个遍。看了黄土坡建设中的政治文化中心,观看了十里钢城,矿务局中心,又亲临125水泥厂看了个够;到处红旗招展,工人们干得热火朝天,大三线建设已初具规模。高原大山里,烟囱林立,厂房密布,机器的轰鸣声,劳动的号角声,工人的欢呼声,此响彼应,处处是热闹壮观的场景。

    孤零零的县城没有多大改变,只是在乌蒙河的两岸开始新的规划。在城边上修建了凤池园,将田坝变成了湖,成为美丽的园林。传说此湖是凤的归巢处,取名凤池。池中有小岛,有弯曲和谐的小桥、拱桥,休闲娱乐的阁楼、厅房,娱乐设施不断添置,花草树木不断种植。绿色与水天相伴,山色与湖光相映,成了休闲娱乐的好去处。

    青女很有兴趣的说:“兰姐,我看工人们都忙着,做水果生意的很少;我想和你做水果生意,到工地厂矿去卖;我已经看好了地方,乌蒙钢铁厂的指挥部、巴西、乌蒙矿务局前的广场,是销售的好地方。”

    美兰说:“可以,我们先去买背篓、秤、背拐棍,就开始做。”

    青女:“好的。”

    回来后,跟小姨和姨爹说了,小姨笑道:“我的姑娘们,你们吃得了这个苦?两天就累得你们皮红脚肿,算了吧。”

    青女说:“不吃苦,不劳动,哪里去挣钱,穿衣吃饭。”

    兰儿道:“我们先做一做看。”

    小姨不再阻拦:“我先看你们俩的能耐。”

    说干就干,青女和兰儿背着背篓,提着“背拐”,又可以杵着路行走,又可以放背篓在上休息。一起到场坝水果批发市场,买了时令水果,欢笑着背到了水钢指挥部。中午,工人休班的时候,工人们你一斤我一斤,不大工夫,就销售一空。

    两姊妹吃了碗面,不够,又加了一个馒头。赶回批发市场,这次,各背了五十斤返回。青女边走边喊:“快来买水果,刚从云南昭通拉来的新鲜水果。”

    有一位中年妇女拉着小孩过路,小孩跑到青女面前,问:“姐姐,好不好吃?”

    青女笑着抓起一个水果,用水果刀削了皮,递给小孩:“小弟弟,你尝尝。”

    小孩毫不客气,没等妈妈同意,就咬了一口,边吃边道:“好吃,还脆。妈妈买,我要。”

    当妈妈的笑着:“馋鬼。”问了价钱,毫不讨价,就捡起水果放进购物袋,小孩也帮忙挑着说:“妈妈多买点。”装满了一个购物袋,青女一秤,十斤,孩子他妈说:“太多了,孩子说:“要,要,有哥哥,一会就会吃掉一半。”

    当妈妈的笑着,无可奈何地掏出钱付款,带着孩子回家。

    青女挥着手,笑着送:“阿姨小弟再见。”

    小孩子回头:“姐姐再见。”

    下午收班的时候,青女的水果一会就卖完了。兰儿的还剩大半,青女帮着,见有大爷牵着孙孙走来,青女就喊道:“小妹妹,大红苹果,新鲜的,快来尝尝。”扎着两根翘楚小辫的,扎着红绸花的小姑娘,高兴的跑过来,爷爷也只好跟着。青女将削好的苹果送到小姑娘手里,说:“小妹,快吃,看看姐姐说得对不对。”小姑娘接在手就是一口,说:“好吃,爷爷买。”爷爷笑着,随手就捡了一小袋,一秤五斤,毫不犹豫地就付了款,说:“小姑娘,听你一口毕江口音,你是毕江人?”青女道:“老爷爷,我是的。”老人道:“我是海子街的,刚从乡下来儿子家。”青女笑着:“爷爷身体好,红光满面。”老人嚯嚯笑着:“大闺女,你真会做买卖,有本事。”

    青女抿笑着,望着两爷孙离去。

    在青女的帮忙下,兰儿的也很快卖完了。

    兰儿问:“青女妹,你从哪里学来的这套生意经?”

    青女笑着说:“兰姐,你知道我是程家的独姑娘,从小就被父亲宠着,看到好吃的就不走,非要逼着买。我今天只是做了小小的改变,亲自削好,递到小弟小妹的手里,大人不得不买。”

    兰儿称赞道:“你呀,真聪明,我服你了。”

    青女亭亭玉立,身材匀称,脸儿红红的,那对水汪汪的眼睛迷人,就是背着水果背篓也疑是“西施负薪”,更加美丽动人。

    青女的美迎来很多人的驻足,招来年轻小伙无数双惊意的眼神。青女偶尔笑笑,偶尔转眼,或低头,或瞪眼,不理不睬,做自己的事。

    有位当官的儿子,视青女为仙女下凡,西施再现,看中了;经多方打听,问清了青女的来历,托媒来到了青女的姨妈家。开门见山地说:“某某当官的儿,今年二十三岁,高中毕业。他爸爸安排他到矿山上班,他不去,最近安排在银行上班。家庭很有经济实力,看中了你家的青女。”

    龙明珠说:“好是好,但要看看青女的缘分。”

    媒婆说:“你安排个时间,让他俩见见面,好吗?”

    时间定在星期天下午。媒婆带着儿子来了。

    互相介绍后,坐在客厅里。

    青女偷眼细看,见那儿子身材一般,是个大披头,宽眉细眼,一口黄牙,特别是那眼神,想贼一样,盯着青女上下打量。

    青女心里一阵寒意,看着那一双色眼,心里打颤。

    儿子先开口:“青女,你只要同意,要什么有什么,我家有的是钱;爸爸有权,可以将你迁来乌蒙市,安排工作;你就是不工作,我也养得起你。”

    青女笑道:“你要把我当‘金丝雀’,关在笼子里?”

    儿子道:“只要你愿意,可以。”

    青女;“要是你爸爸的官丢了呢?”

    儿子:“笑话,我爸爸是新上任的大官,谁敢惹?”

    青女:“我是说万一......”

    儿子:“没有万一,只有一万,我会把你当贵妇人养着。”

    青女:“金屋藏娇,想得美好。要是更有一个貌美年轻的姑娘呢?”

    儿子:“我就是看看想想而已,男人嘛,这很正常。”

    青女露齿而讥笑道:“小伙子,称你声哥哥。我青女是普通百姓的女儿,天生就不会享福,只有劳动养生的命。我受不起,请你另选高就。”

    青女转身进入屋里。

    那儿子更是大声地说:“我的条件这么好,你还不答应,真是奇了怪了。”

    “不稀罕,不敢高攀。”

    兰儿在另一房间里听到了这场对话,小声地跟青女说:“表妹,你为什么不答应呢,条件这么好。”

    青女:“不答应就是不答应,我不需要过这样的生活。”

    兰儿:“你真傻,要是我啊,我会高高兴兴,心满意足答应他。”

    青女:“那你去嫁给他吧。”

    兰儿:“可惜,她没看中我。”

    一连十天,上午背,下午背,背的重量越来越重。早上在家吃点稀饭馒头咸菜,中午在外面吃碗面条或者粉,不够就加个包子馒头,两姊妹走路都有点打颤了,晚上回家后吃完饭就躺到了床上。

    龙明珠发现了两姊妹说话越来越少,觉得哪儿不对。小心的掀开青女的衣襟,发现肩背红肿,皮下有青紫瘀斑,有血泡;再抬起双脚,见脚板上有水泡,有的破了,有的干痂了,心痛地留下泪来,说:“乖女儿,你们太辛苦了,当姨妈的对不起你们。”

    龙明珠用棉签、药水,轻轻地擦着,蘸着,说:“痛不痛。”

    青女坚强的道:“小姨,不痛,我能忍住。爸爸没了,妈妈跑了,哥哥成家了,我的梦又破了,我不做怎么行。我要勇敢地活下去,挣钱,做个人样给他们看!看看程家的独生女有没有能耐,是不是能倒下。”

    龙明珠:“青女,你太遭罪了。”

    青女:“小姨,我不怕。我想再攒点钱,开个旅社,把生意做大。”

    小姨:“青女,你人又漂亮,聪明,找个当官的人家,或者有钱的人家,享享清福不好吗?”

    青女:“小姨,你想错了。我不是那样的人,我要靠自己的双手,争一小片天地。我没有那个命去当贵妇人。我也不愿意。”

    小姨摆摆头,不知说什么好,将青女的伤包扎好,说:“青女,先休息两天,好好的睡一觉。”

    小姨离开了,青女沉沉地睡去。

    龙明珠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对张志亮道:“志亮,我们原来商量的办法,青女不接受。她要做生意,开旅馆,我们能不能帮她?”

    张志亮道:“明珠,我们靠那点工资,又添了两口,哪有积余;但对青女,我一定想办法,这姑娘太可怜了,我会用心的。”

    龙明珠道:“对兰儿,年纪已经二十出头,我探过她的口气,她想成家了,可有钱有地有位的看不上眼;通过你的熟人在乌蒙市给她找个工作,看她的造化了。”

    张志亮:“好的,我想起来了,乌蒙钢铁厂小车库要找个洗车工,工资不算高;问问兰儿她去不去。明天我就去落实。”

    龙明珠说:“好,我问问兰儿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