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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女上学了。

    青女天生俏皮,精灵。家中祖辈、父辈的宠爱,程家的独生女谁也不敢去欺辱。龙明英妈妈把青女从头到脚打扮得漂漂亮亮。一根独辫子粗又长,尾端扎了红色的蝴蝶结,穿戴的是时尚的衣装。青女跳皮筋,程学智就用报废的轮胎细心地剪成条,有单人跳的,有双人跳的,还有多人跳的。放学了,青女总是在学校操场上和女学生们跳过够。脸儿红红的,汗津津的用双手一擦,变成了小花猫,哈哈哈哈笑,很多时候都忘了回家。等到父母找来,才悻悻地跟着走。

    青女看到有儿子推铁环,就要。环有铁环、有竹环,竹制的玩不了多久就坏了。程学智笑着,马上请铁匠师傅打造了大、小两个铁环及推躬。青女有时推大的,有时推小的铁环玩得溅了一身泥,脏兮兮的才回屋。

    上学时,青女的书包里有书、学习本,还有大小皮筋圈,推着铁环乐悠悠走……当时的学校,不正规。

    一次,二伯伯家的四哥哥抢了青女的铁环玩。青女大喊大叫:“还给我,还给我……”

    四哥哥推着,故意逗道:“就不会给你,就不会给你,”边推边笑。

    青女可不高兴,掉了两滴眼泪,从地上抓起一块石头就砸过去。这一砸,出事了。四哥哥“妈――”的一声,倒在地上。

    青女惊悚,呆呆地站着。

    这时。过路人发现了,大声喊着:“出事啦,出事啦”一看,是认识的:“青女把程老四砸出血了,砸出血了……”

    几家都挨在一个地方。听到喊声,二伯娘先从屋里跑出,见四儿子躺在住房门前的这条斜坡道路上,脚上流出血。石头砸中右脚背。伯娘忙用双手压住,着急地说:“程家出架犯啰,程家出架犯啰……”

    程学智跟着出来,走到青女面前。青女就告状:“他抢我的铁环,抢我的铁环,不还我。”

    程学智骂也不是,打也不是,举起手想吓吓青女。

    “谁叫他抢我的铁环,不还我,我就不依……”青女见爸爸要打她,哭喊着转身向山坡上跑去。

    热闹了!

    这边。二伯娘和二伯伯,还有青女妈妈龙明英一起将老四送到坡脚的县人民医院。经检查,没有骨折,只是皮肤外伤。医生进行清洗、消毒、缝合、包扎,开了药,注射了破伤风抗毒素,无生命体征异常,放心地回家。程德明将青女妹妹的铁环、推躬收拾回屋。

    那边。程学智追赶着青女。边追边喊:“青女,爸爸不怪你,站住,不要跑。”

    青女继续跑着。

    程学智又说:“爸爸不打你。爸爸爱你,乖女……”

    青女站住了。

    程学智气喘吁吁赶到青女身边,一把抓住青女,用衣袖擦着女儿的泪。青女哭了一会,跟着程学智回到家。

    骨肉相连一家亲。一家人谁也不怪谁。程学智拿出酒,俩弟兄都好这一口。龙明英和伯娘忙着做菜。一家人亲亲热热地吃了一餐。满天的乌云都散了。

    从此,弟兄们再也不敢挑逗青女。外面的儿子敢对青女不好、欺辱,几兄弟会冲上前,揍得对方不敢上前,慌忙逃跑……

    有一次。程学智带着青女上街。在南关桥的百货商场里,一伙小偷贼眉贼眼地伺机作案。程学智发现一个小偷把手伸进一位老奶奶的衣兜,老奶奶一点也没有发觉。钱快摸出的时候,程学智一把将老奶奶抱住:“老人,钱包,小偷。”老奶奶醒悟,伸手入怀,钱已经摸出衣兜了。老奶奶感激地道:“谢谢你。大哥!”程学智:“老人。以后出门带个后生,也勉意外。”老奶奶收好钱包,说:“好,好!本来想买件衣服,不买了,回家。今天多谢了!”程学智和青女将老奶奶送出百货商场。老奶奶回家了。

    程学智看着老人走远。带着青女返回百货商场。刚到门外,几个小偷就围过来,一人从衣袖里伸出刀,抵住程学智的腰,恶狠狠地说:“你的昭子亮得很。信不信,老子通你一刀……”

    青女惊了。程学智镇静地给青女丢了个眼色,青女明白了。青女本想回家喊人,突然看见前面不远处有岗亭,大声地奔跑着喊:“小偷杀人啦!警察叔叔,快抓小偷,快抓小偷……”

    愤怒的人们赶上前,岗亭里的人民警察向青女指的方向冲锋!那伙小偷慌了,四处逃窜……人民警察快若闪电般扑倒了那个持刀的坏蛋!众人围攻,又抓住三个,只有一个逃跑。逃跑的坏蛋也很快被抓获。

    人民的天下,人民的国家,岂能让坏蛋横行!

    程学智紧紧抱着青女。父女俩开心地笑着!

    青女长高了,越来越好看了。天天和哥哥们一起上学读书。青女贪玩,放学后,在操场上跳绳、跳皮筋,滚铁环,唱歌跳舞……很晚才回家。多时,都是程学智或龙明英到学校去接。青女汗渍满面,浑身灰尘。程学智总是笑着不说话。龙明英却苦了,连夜把青女的衣服洗干净。第二天青女总是穿着干干净净的走进学校。

    青女上学三年了。

    程学智不会担心儿子程德明的学习。程德明诚实、忠厚,话不多,专心读书,认真学习,肯用功。程学智从厂里回家,有时都夜深了,程德明还在灯下看书写字。只有青女,睡得早、起得早,一天活蹦乱跳,唱歌跳舞,不时南腔北调地哼着京剧样板戏。

    星期六晚上。程学智把儿女叫到身边坐下,说:“把成绩单和学习本给爸爸看看。”程德明从书包拿出。程学智一边看,一边念着:“95分、90分、100分、85分……”不停地点头“字也写的干净、工整。好,好。”最后笑着说:“儿子,好样的。好好学习,将来做个有知识、有文化、有本领的人!”程德明保证地道:“爸爸,我会好好用功学习的,我的目标:是清华大学!”程学智高兴了,夸奖道:“好呀!有志气。走出大山,飞向北京,是多少中国青年的梦!盼你成功。”程德明拿着书包到屋里学习去了。

    轮到青女。打开书包,先拿出的是皮筋、布踢毽,最后才是书和作业本,乱七八糟。书脏兮兮的,作业本涂涂画画、字迹不明,老师画的尽是x,难见一个v,尽是60分、65分、70分,一个80分都没有。程学智一边看,一边叹着气。

    青女一声不吭,低头站着。

    程学智看了好一会,把书本、作业本装进书包,说:“青女,你不是读书的料。爸爸不难为你,女娃娃,能写出几个字,能计算,收入不出差错,就行了。读懂多少就多少吧。”

    青女这时抬起头:“爸爸,我的记性好,能背诵。不信,我背给你听。”

    程学智说:“好!姑娘,背《为人民服务》。”

    青女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背书:为人民服务。我们的八路军、新四军,是共产党领导的人民军队……

    青女一口气背完。程学智和龙明英高兴地笑了,说:“好,好!女儿的记性真棒!”

    青女得到表扬,更兴奋、高兴,立刻又背诵了《纪念白求恩》。

    青女的记忆力强。程学智确定在计算方面加把劲,有时间,就要青女背九九乘法表,不时测试。比如:白菜多少钱一斤,买了几斤几两,该付多少钱……等等。青女很认真,开始搬着指头算,后来用心算,算得准确无误。

    一天。青女跟程学智怪怪地说:“爸爸。我出个题给你算。”

    程学智笑了笑:“好呀!看我女儿出啥题目,能难倒我!”

    青女道:“一斤苹果三角三分,卖了三斤三两,该收多少钱?”

    程学智算了算,答:“一元零九分,对吗?”

    青女说:“不对。三斤九角九分,三两九分九,加起来就是一元八分九,四舍五入,应该收一元一角。”

    程学智笑了,赞道:“女儿。你呀,成精了,什么人都瞒不过你。”

    从此,俩父女经常在一起斗算,算尽分分厘厘、斤斤两两;青女总是算尽,从不吃亏。

    程学智说:“青女呀。不能分分厘厘都算尽,有时让一分几分,算啥……”

    青女认真地说:“不。爸爸,从事计算、会计工作,就是要分毫不差。我长大了,若是为国家做买卖,就是一分钱,也是国家的。决不能让国家受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