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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巳时还未到,秦明便来到了乙院戊班。
周启年倒台的消息在京都已经传开了,秦明感觉自己身上的担子轻了一些。
周公子之所以认罪,亦或者说满朝文武大臣会不清楚这个栽赃嫁祸?
这只是一部分,对于周启年的政敌来说,周显是否冤枉,已经不重要。
他们明面上斗不过周启年,是因为他背靠梁王,但眼下就是天赐良机,再加上大周皇帝在暗地里推波助澜。
至于李明浩是不是周公子派人绑架的,文武大臣或许会怀疑,但没有足够的证据,也只能按照李明浩的证词推断。
秦明唯一觉得对不起的就是怡红院的花魁娘子,毕竟坏了别人的名声。
三天后。
在远离京都的益州青云山,一列马车队伍缓缓的向益州方向驶来,奢华的马车队伍,押运不少奇珍宝物。
半个时辰后,马车队到达了益州城。
北魏公主踏着杌凳走下马车,在士卒的搀扶下看着的益州城外。
微风吹起了公主的襦裙和秀发,公主迎着微风,眨巴了一下明亮的双眸。
她看到一个身穿刺史官袍的男子,男子在训斥着什么,而面前则跪着一个女童。
女童满脸委屈,却不敢哭出声来,满脸涨红。
刺史沉声道:“与你说过多少次了,今日是北魏使节入境的日子,你不可胡闹!”
女童揉了揉眼睛:“知道了方叔!”
刺史:“那你还不快退下!”
女童抬起头;“什么?”
刺史:“我让你退下!”
女童带着幼稚的声音问道:“方叔你说什么?”
刺史佯装恼怒的样子:“我说北魏使节入境,让你退下!”
女童还是没有在意:“北魏,打回去就好了,反正他们也打不过!”
刺史没有办法,只好让士卒将之扶起身来。
城门外,北魏公主看着这一幕,内心有些恼怒,但清凉的双眸只是随意的一扫。
她没想到自己刚到大周境内,便被这般羞辱。
刺史看着公主,连忙带着一干人上前迎接。
即刻躬身,恭敬的作揖。
“见过公主殿下!”
刺史转身示意女童过来见礼,女童看着容貌秀美的公主,附耳贴到刺史的旁,轻声道:“方叔,这就是来和我们大周和亲的公主啊,好漂亮!”
刺史尴尬的一笑:“幼童无礼,公主殿下勿怪!”
如今北魏被大周打得节节败退,北魏提出休战,并且派遣使节入京都,商谈和解之事,和解的附加条件便是北魏公主。
和亲具有很强的政治目的,通个和亲双方平息战火,保持友好往来。
身为皇室子女,也是身不由己。
公主虽说冷艳高贵,让人不可冒犯,但如今北魏不敌大周,那层身份自然不会有多少人在意。
“接待外节使臣,携带家眷,刺史大人,这可是大罪吧?”北魏公主眯着清亮的双眸。
刺史解释道:“这是周大都督的幼女,如今周大都督举家回到了京都,无暇照料,便由下官代为照看!”
都督不在?身为北魏公主,智慧自然一绝,立刻分析出了其中缘由,审视着刺史身旁的女童,微微一笑道:“可是周启年周大都督的!”
她自然知道周启年,身为大周的都督,安抚诸藩,自己身为北魏使节,理当由都督迎接,想来是发生了什么事,才让一个刺史接见。
“正是!”刺史回道。
闻言,北魏公主目光微微一闪,调查过周启年,在大周京都也有北魏的暗探,对于周启年安排刺客刺杀大周皇帝的事,也听说了。
这次大周与北魏的战争起因便是这场刺杀,大周以北魏安排刺客行刺为由,攻打北魏,当下便把两者联系起来。
刺杀大周皇帝的背后主使是周都督,大约在十天前,而今又回到了京都,其中肯定发生了什么……
北魏公主隐约猜到了可能,看着身前的刺史,语气略带平和:“什么时候的事?”
“五天前。”刺史回道。
北魏公主明白了,周启年涉及刺杀案,如今又回到了京都,由此可知,周启年是将这女童留在益州辟祸。
把一个女童留在益州,而其余的家人全部回到京都,所以……是在谋划什么?
亦或者这女童的身份不简单?
联想到周启年与刺杀有关,北魏公主微微打量了一下女童,点了点头,在刺史的陪同下,前往驿站。
……
驿站的房间内!
北魏公主审视着益州刺史方安,她很想弄清楚女童的身份。
略微带着诧异的语气:“周都督不在,倒是辛苦方大人了!”
方安脸色略带憔悴,虽然只是中年,但鬓角有了一丝花白,眉宇间阴郁堆积。
反安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微微一笑:“身为臣子,理应为圣上分忧解难!”
北魏公主在到达驿站的时候,就收到了暗探的消息,周启年被罢官秋后问斩。
因此才对女童的身份更加感兴趣,求知旺盛,周启年被罢官,这是否会影响北魏与大周,亦或者影响大周朝堂的格局。
北魏公主收敛自己的想法,望向驿站外的管道,叹道:“方大人可知周都督被罢官的事!”
北魏公主很聪明,没有提及被问斩的事,这样就减少暗探暴露的风险。
“公主倒是消息灵通,下官也只是刚知晓,不过这只是大周官场党争的第一步。”方安摇头笑着。
不愿意多说,挥手让衙役奉上棋盘,说道:
“听闻公主棋道一绝,不知可否与下官切磋一二!”
北魏公主笑道:“这盘棋,可不好下,与本宫对弈,方大人可不要自取其辱才好!”
与公主对弈一盘后,双反不分胜负,方安回到了刺史府,吩咐士卒对驿站严加戒备,明日便将他们护送到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