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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脱盲班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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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入了冬,腊八节如约而至。

    【全体村民注意了,从今天起,下工之后,每个家庭都要安排人参加脱盲班,地点在河西大队……】

    张小乔和李安然晚上煮了一大锅腊八粥,大米是知青们一起凑的。

    里面放的坚果和豆子看大家的条件,有豆出豆,有枣出枣,张小乔也将陆家送的花生和红枣拿出不少,最后愣是煮出一大锅浓稠的腊八粥。

    虽然里面的材料比较单一,大家对这锅腊八粥还是满口称赞,毕竟每人能分到一碗冒了尖的粥。已经心满意足了。

    大家吃过饭都各自刷了盛饭的器具,就听到外面的广播准时响起来,都收拾了各自的东西,有人约好了一起去脱盲班瞧瞧。

    知青点现在住着二十六个知青,二十个新来的,其他六个都在乡下待了五六年,就算肚子里有墨水的,现在也忘的差不多了。

    李安然收拾好东西,就过来找张小乔和程念,她们三个昨天就约好,要一起去参加脱盲班。

    不同于其他知青的观望,李安然是坚决要参加的,她做梦都想着重回校园,完成自己未竟的学业梦。

    张小乔知道明年会是一个改变人生的转折点,也全力支持李安然的想法,看程念一直在摇摆不定,顺便拉了她一把。

    张小乔三人进了河西大队,就看到一间屋子外面站满了人,从窗户望进去,可以看到乌压压的人头,黑板上写着一行字。

    【欢迎来到脱盲班!】

    有人看到她们过来,连忙让了道,“知青们都来参加了,我得回家一趟,让家里人也过来报个名。”

    不少人对着她们在指指点点,李安然性格内向,看到这种情况,往张小乔身后躲了躲,反而是程念落落大方,拉着张小乔和李安然进了屋。

    脱盲班的老师看到她们进来,再听下面的人一说,知道是下乡的知青,脸上的笑容更真挚了,给她们在前排加了三个位置,安排她们坐下。

    张小乔坐下后才发现,自己左手边和后面的都是七八岁的毛头小子,张小乔盯着他们看也不见外,回了个大大的笑容。

    有个孩子的奶牙掉了还没长出来,此时一咧嘴,显得格外喜庆,张小乔也跟着笑了。

    “同学们,欢迎大家来到脱盲班,我姓李,大家可以叫我李老师。”

    “第一堂课咱们就先不讲难的东西,给大家讲讲发生在我身边的一些趣事儿”

    李老师知道大家都坐不住,看着下面一群坐的东倒西歪的村民,从五六岁到七八十岁,各个年龄段儿的人都有,不过大家的心思显然不在课堂上,有几个年纪大的开始昏昏欲睡。

    张小乔听的津津有味儿,李老师讲的很好,他把认字读书的重要性穿插在讲的故事里,让人知道不识字儿不会算账到外面容易吃亏。

    张小乔看老师不注意,悄悄的坐直身子放松了下肩膀,一直弓着腰坐着太累了,但是后头坐着个小萝卜头,总不能让人家一堂课一直盯着自己的后脑勺吧?

    李老师讲了大概四十分钟,又换了一位李老师过来,比前一个李老师年轻,是教算术的,他让大家叫他小李老师,说要跟前一个李老师以作区分,全屋的人听了哄堂大笑,气氛更活跃了。

    小李老师估计教学经验不够,一堂课讲的枯燥无味,上来就让大家背算法表,根本就想不到有不少人连一到十这十个简单的数字都认不全。

    晚上八点就结束了第一天的课程,两位李老师站在讲台上,让大家回去以后多思考,多练习,明天开始正式上课,上课地点就是这间教室。

    教室里的人都晕晕乎乎的鱼跃而出,甚至有几个孩子高兴的窜出来带倒了桌子,被教室外等着接他们回去的家长抓住,打了几下屁股才放过。

    张小乔她们三个是最后出来的,她和程念都在教室里坐着等李安然。

    李安然和两位老师在说话,通过观察李安然的表情,就能知道她此刻是多么激动,多么兴奋。

    两位李老师也很高兴,跟李安然聊了一会儿,发现她还是高中毕业,就问她愿不愿意过来代课,公社可以给她发补助,工资是没有的,不过可以记工分,年底还能多发些粮食和票券。

    李安然哪里会不同意,马上答应过来试试,不过得通过队长和公社村支书的同意,如果她来代课势必会影响上工,这事儿得靠两位老师来帮忙解决。

    李老师听到李安然愿意来,一口答应她会帮忙解决领导层面的事儿,让她安心回去等消息。

    张小乔和程念得知这个消息都很高兴,张小乔和程念同岁,程念刚读完初中,张小乔是一天学校也没进过,全靠她外公和二舅私下给她上课。

    虽然两人都很羡慕,但也知道自己目前是没有这个能力的,李安然当上代课老师这事儿激发了她们学习的积极性,以至于每堂课都被老师点名表扬,这是后话了。

    李安然代课的消息是在一周后传开的,那时李老师刚帮他把队长和村支书搞定。

    公社目前缺高知识分子,脱盲班的老师一直不够,村支书一听李安然是高中学历可以代课,参考她平时的上工表现比较优秀,就拍板同意了,村支书都点头同意了,队长一听也跟着同意了。

    李老师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李安然的时候,其他知青才知道李安然竟然成了公社的代课老师,每个月不仅有工分拿,年底还能多发粮食,都跟着眼热。

    知青点有高中学历的还真不少,除了李安然,花姐和胡文殊也是高中毕业,新来的知青里也有,就是梁玥他们这批刚毕业的,九个人都是。

    胡文殊也想试试,不过他还是征求了李安然的意见,他担心通过后可能会影响到李安然的饭碗。

    李安然听到之后倒是建议胡文殊试试,对于他们来说,能当上代课老师,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花姐知道同屋的李安然竟然当上了代课老师,自己也跑到队长那里毛遂自荐,队长毕竟不是村支书,哪能做的了这个主,让她去找村支书说。

    村支书听到花姐的来意之后,没多思考就否决了。

    花姐不肯接受这个结果,哭哭啼啼的听得人心烦,直到村支书说要参考上工表现时才歇了心思。

    后来花姐又花钱请人在中间说情,也没能让村支书点头,渐渐的就不提这事儿了,只是看到李安然的时候横眉竖眼的,李安然逐渐也不与她来往了。

    村支书撇了撇嘴,别人他不知道,就眼前这个别着蝴蝶发卡的老知青,历来来是个喜欢偷奸耍滑的,脱盲班是件利国利民的大事,他才不会让心思不正的人破坏。

    胡文殊经过李安然的推荐,先结识了两位李老师,通过“曲线救国”的方式也成了陈家屯儿的一名代课老师,福利待遇跟李安然一样。

    梁玥他们也去找了村支书,不过考虑到他们刚下乡还没半年,对陈家屯儿也不熟悉,村支书就让他们回去好好上工,以后有机会再考虑当代课老师的事儿。

    梁玥回去后,就在屋里摔了一个杯子,这事儿后来传到村支书和队长耳朵里,他们对梁玥的印象更不好了。

    其他人倒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过去脱盲班去的更勤。现在他们发现有知识就是不一样,干的活儿不仅轻松,还受村民的爱戴和尊重。

    想到前段日子,他们可都是一样的身份,一样都要上工,不过几天的功夫就与李安然和胡文殊天差地别,成了两个世界的人。

    天气越来越冷,地里都开始上冻,陈家屯儿进入了窝冬的季节。

    上工的时间越来越晚,队里可分配的活儿也越来越少,不到一个上午就能干完,其余的时间就让大家自由安排。

    经过李安然和胡文殊当上代课老师一事,知青点的知青大都也开始学习了,都在互相借着书看。

    为什么说大都呢?还是有几个人不学习的,花姐和梁玥就是其中的典型。

    别人看书识字,她们在旁边当搅屎棍,自己不上进,还不让别人学,搞的整个知青点因为她们怨气冲天,有几个甚至都不再跟她们说话,看她们靠过来就躲出去,另外找个地方看书。

    在脱盲班学习是没有课本的,都是老师写了教案,板书在黑板上,让大家都抄到自己带来的本子上,回去再慢慢琢磨。

    张小乔跟着上了一个月的课,本子都换了两三个,幸好李安然是老师,可以帮她从公社多领一些,花一毛钱钱就能买十本。

    张小乔有着上辈子的底子,加上在脱盲班近一个月的学习,张小乔很快就把空间里的小学课本看完了,她让李安然帮忙出题,语文和数学都考出了满分的成绩。

    李安然十分欣喜,带着她开始学习初中的课程。

    课本是张小乔在陆家后边的枣树林里进了空间拿出来的,下山时放在了编织袋里,让腌菜压住,告诉李安然书是陆洪丰从“黑市”帮她买的。

    李安然让张小乔平时注意些,把课本藏好,虽然知青点的人都相熟,但也怕这几本书被人偷了。

    若是书没了,连哭的地儿都没有,陈家屯儿没有可以买书的地方,陆洪丰在黑市也买不到。

    思来想去,张小乔把初中课本都放到胡文殊那里,他们屋里人少就三个人,关系还铁,也能减少丢书的概率。

    到了年底,初中的课程张小乔就学完了一半,李安然和胡文殊也帮她抽空出考题,帮她巩固知识。

    张小乔过年的时候,给李安然和胡文殊都发了红包,里面放着钱,钱数不一样,算是给的谢师费。

    李安然收到红包很是惊喜,里面放了一块钱,再一听张小乔说是谢师费,乐的不行,笑着打趣,称终于有了为人师的感觉。

    胡文殊收到后也很高兴,虽然比李安然少了五毛,他也混不在意,知道自己肯定比不上李安然的地位,有人记着自己的付出,就已经足够。

    其实能包一块和五毛的红包已经很多了,毕竟这是一个鸡蛋才八分钱的时代。

    转眼间,除夕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