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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解释道:“你离开农村很久了,不清楚目前的风俗。现在农村女孩很值钱的,如果没有几十万,是娶不上的。”
我点点头,“嗯,关于农村的彩礼,我也听说很多。农村嫁女彩礼确实很多。”
妈妈的表情很凝重,“当初你要结婚的时候,咱家并没有提一分钱彩礼,因为我们不想卖姑娘。”
我心里一热,“谢谢妈妈。”
“可是···小军已经到了结婚的年龄了。”
我的心又悬了起来,“难道需要钱?”
妈妈显得很无奈,“你看咱家这几间老房子,就快成为危房了。如果不修缮一下,无法住人了。我和你爸爸住的房子,能凑合住人就行,小军的房间要做新房的,起码要装修一下。现在的物价很贵,我和你爸爸实在没辙了,才···”
“妈妈!”我连忙打断道,“咱家需要多少钱?”
老爸这时插口道:“起码需要十万。”
“您们别发愁。我跟赵新商量一下。”
妈妈把我送出门时,嘴里还喋喋不休地解释道:“你跟姑爷说,这钱算是小军借的。他在工地上干技术活,不少挣钱,肯定能还上的。”
我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含着眼泪回到我昔日的闺房。
赵新还没有回来,估计要跟小军聊上一会。
我躺在床上默默地想,爸妈为了我的感受,并没有张口要彩礼钱。如今,娘家有困难,提出这一点要求,换做任何一个男人,也不会让人家闭不上嘴的。况且,老公他并不差钱,而且自己之前做出太多的妥协,他总该给我一点面子吧?
我这样痴痴地想着,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刻。老公咋还不回来休息?正当我起床要出去看个究竟时,赵新晃着脑袋推门进屋。
我的双脚没有着地,好奇地问道:“你才从小军屋里回来?”
他伸个长长的懒腰:“是呀,快困死我了。”
我心里一动,“你俩谈得挺投缘嘛。”
不料,他撇了撇嘴,“就那两下子吧。我总该给小舅子一点面子吧。”
“他向你提啥要求了吗?”
“他在工地处了一个女朋友,打算明年结婚。”
“哦,我听妈妈说了。这是一件大好事。咱们应该支持他。”
赵新瞥了我一眼,“我到时少不了一份大红包,但他却想朝我借钱,那就太难为我了。”
我心头一震,失声道:“你···你不肯借?”
“不是不肯借,我压根没有。”
我浑身血液上涌,赤脚下床,冲到他的跟前,“赵新,你到底什么意思?难道想一毛不拔吗?”
赵新面对我的突然发飙,显得很淡定,“语嫣,请别激动,听我慢慢向你解释。”
我实在是压不住,气喘吁吁道:“如果你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如果敢一毛不拔的话,就休想把我领回舟乔去!”
赵新不慌不忙,一屁股坐在我的床上,并翘起了二郎腿。接下来,他给我算了一笔帐——
我实在不想听他讲任何的理由,早就有一个哲人讲过,在这个世界上,最不能相信的三件东西——男人的承诺,男人的借口和男人的理由。
可我无法阻止他,只能由着他满嘴跑火车。
他的账目大概是装修房子花多少万,购买家具家电等一切结婚用品花了多少万,结婚的宴席花了多少万···
最后,他的一句清晰收尾,“我跟朋友合股办厂还从银行贷了不少钱呢。”
这些理由?骗鬼吧!
我灵机一动,“咱们这次结婚收了那么多彩礼,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吧?”
“你要打这笔钱的主意?快拉倒吧。那是我家的人情账,早晚要还回去的。”
“我的呢?我的公司领导和同事也随了不少呢。”
赵新把脸一沉,“语嫣,你的份子钱,我可以还给你。不过,首先要扣除酒宴的成本费。”
他跟我分的那么清楚,令我无比寒心,顾不上这里是娘家,跟他展开激烈的交锋。
他并不退让,根本不把我当一个要迁就的女生,甚至比女人还碎嘴。我简直受不了。我们婚姻才仅仅几天时间,远没有达到理论上的‘七年之痒’。
他最后偃旗息鼓了,“咱们别再吵了。明早还要回家。”
我猝然一惊,“明早就走啊?”
他打了一个哈欠,“我们的厂子有一大堆破烂事等我处理呢。咱们明早必须走!”
他栽倒在床上,很快就鼾声如雷。
而我,浑身就像充满气的气球,如何能入眠?
是的眼泪湿了一枕巾,思来想去,只能忍下这口气。唉,嫁鸡随鸡呀。
第二天一早,他起来了,都没有要求我的娘家准备早饭,就张罗着上路。我和我的爸妈的脸色都不自然,为了尽快从掩饰中解脱出来,只能尽快结束。我的弟弟那一早根本没有着面。显而易见,他先是遭到这位姐夫的无情拒绝,又偷听到了我们夫妻俩的激烈争吵,显然是装不下去的。
当我跟爸妈告别的一刹那,发现他俩的眼圈都噙满了泪水。我意识到那是一种怎样的不舍,再也控制不住我的泪水。
赵新无情地启动了汽车。亲人的身影越来越小,我的心碎了,任由泪水一路狂飙。
他偶尔瞥一眼我哭花的脸,显得无动于衷,就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令我感到今后的旅程吉凶未卜。
回到舟乔的新家后,他迅速算清了我的那笔份子钱,并无情扣除了那几桌酒席的成本,把剩下的一万八拍在我的跟前,“喏,这就是你的。以后你那边有份子的话,千万不要向我张口。”
他的话令我心寒,我这边肯定包括我的娘家。他做得有点太绝情了。我尚未平息的情绪再次怒起,狠狠把手里的水杯砸在地板上。
他有些恼羞成怒,几乎要对我动手,但最后克制住了。
还没有过蜜月期,我便提前结束休假,去公司上班了。从婚前到婚后的种种不快,让我还有心思跟他度蜜月吗?
他毫不在意,同我各行其事。不过,他好像并没有把精力投在他办的那个小厂上,而是约了几个牌友整天打牌,甚至把牌局引到家里来。
那里毕竟是我的新家,岂能容忍他和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弄得乌烟瘴气?
还好,他也许看到那些牌友毫无素质地乱扔烟头,对我第一次做出妥协,再没有在家里摆牌局。不过,小区里的那家棋牌室成了他第二个家,并逐渐地毫无节制。
我又气又好奇,有一次把他堵在家里质问:“诶,你整天泡在棋牌室里,为啥不去厂里忙呢?”
他一耸肩膀,“我只负责投资,并不干政。一切交由老张打理。”
我发出无奈的苦笑,“你还挺相信他的。”
“我既然选择跟他合作,就必须用人不疑。”
我有点瞠目结舌,他对朋友还蛮仗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