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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的时间过得很快,今天一早一行人就再一次来到了江口县衙签订了买卖合同。卫子杰倒是个说话算话之人,果然将山头的所有权也写在了地契之中,这样来说,整个小泉山便归了凌家所有。
拿好了地契,一家人又开始到处寻找工头以便在小泉山盖建新房。主房的设计当然早已经画好了草图,但是现在当务之急并不是主房的建造,而是在旁边盖一排简易的土房。
因为临近种地的时间,所以这土房的工期最多只有半月的时间,半个月后就到了种地的最佳时机,到时候不管是自家的人还是新买的人都是需要有地方住的。
一上午的时间,凌云菲带着元奇负责西边和北边,凌翠娥和大武小武负责东边南边,因为给的工期太短,所以几个有名的工头都表示没办法在半个月之内完工,理由是山顶的土地冻得比较结实,所以这个时间没办法建造,就算是建造也需要一个月的工期,半个月时间根本来不及。
中午时分,元奇按凌翠娥的吩咐在荣康楼定了一个包间,这荣康楼是原江口县令汤坤的弟弟汤承所开,没想到这汤坤被捕,对这荣康楼竟然没有半点影响。即便是有了百香粉辅助,这荣康楼大厨的水平还是有待提高。几个人都是简单的吃了一些,就开始商量这盖房的事情。
“大小姐,实在不行,就给我们搭两个窝棚坚持坚持吧。这边我们几个守着,您和夫人等房子盖好了再过来。”大武似乎还没有吃饱,虽然菜不可口但还是不舍得放下碗筷,所以说话时有点吐字不清,小武听出了哥哥的意思也赶紧说道“是啊,我们年轻力壮,多穿两层衣服就行,这要是耽误了种地时间,收成要亏上不少。咱还有一半的公粮要交呢。”
凌翠娥摇了摇头表示否定,又看了一眼还在纠结的凌云菲说道“这房子肯定要盖,但是简单的窝棚可不行,就算是身体再壮这四月初的天也能冻坏人,要不然咱们就近租个地方先?”
凌翠娥带着询问的口气看向凌云菲,凌云菲原本还在纠结这个事情怎么办么,凌翠娥的一番话顿时让她眼前一亮,她还真就没想过租房这个方案,这凌翠娥一语惊醒梦中人,一下就把她点醒了。赶紧肯定的说道“那就租个房子,还是娘你聪明,一下就想到解决办法了,我看那县外的唐家村离着咱那里就挺近的,虽然还要七八里路,但咱有驴车也不怕麻烦”
凌翠娥被凌云菲一夸也有些骄傲,当即笑着说道“娘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既然定下来了,咱还是赶紧去那转转。这都下午了。晚上还要有地方歇着呢。”
大武一听要去唐家村,立马将碗里的饭菜扒进嘴里,还不忘将盘子里剩下的肉也挑着吃干净。都是穷苦人家出身的孩子,对待食物都特别的珍惜,这一点可比二十一世纪的人类强上百倍不止。
结账之后几人便赶着驴车来到了唐家村,这次还挺顺利,因为蝗灾,村里很多人都投靠远亲,或者饿死的饿死卖身的卖身。闲置的房子还真不少。跟唐家村村长唐守祥签订了租赁合同,这最南边的三个大院便是凌家未来一段时间的栖身之所。
三个院子里的设施比较简单,但是都是标准的石头房,标准的东屋西屋加厨房,一间就足够他们几人住的。这次出来,只有凌云菲和凌翠娥带着元奇大武小武几人,家里也需要育苗,所以大家商量之后便分了两队,家里一批小泉山一批,当然家里不过十几亩地,留下的人也应付的过来,但是小泉山这边可是将近四百多亩。所以另外两个院子就是为了增添人手准备的。
有了上次买人被训的经验,凌云菲将这次买仆人的重任直接推给了凌翠娥,凌翠娥倒也不推脱,因为她觉得女儿选人的本事肯定没有自己厉害,要不然家里怎么会多了那么多的孩子。
房子虽然租下了,但是很多日用品都要重新去买,所以整个下午元奇和凌云菲都在集市上买些被褥食品之类的常用品。而凌翠娥和大武小武则去了江口县的牲畜交易市场。
这把人口和牲畜放在一起交易实在令人难以理解,不过幸运的人也会被新的主家给买走,但是今年卖身的人似乎有点多,整个牲畜交易市场竟然有一大半都是卖身的人。而真正的牲畜只占了一小部分。
这些人里有一半是人牙子倒卖的,还有一半是头上插根枯草,自己卖自己,或者卖儿卖女卖妻的。逛了一大圈的牲畜交易市场,凌翠娥也理解女儿买下大武小武他们的冲动原因了,这交易市场里就好比是人间炼狱,人牙子对那些奴隶非打即骂,那男人对儿女妻子也是如此,哭声叫骂声从四面八方飘到她的耳朵里,她都有些后悔来到这里了。
“夫人,您看”小武指着一个正在拿着赶马鞭抽打着应该是妻子的男人,男人下鞭狠厉,女人叫痛着只能护着脑袋蜷缩在一旁,却不敢还手,不敢大声苦喊。凌翠娥也是急了,立马冲上去抢夺男人的皮鞭,却不成想男人的力气太大,一个甩手差点把她甩飞出去,还好大武小武急忙护住了她,才避免摔到受伤。
大武来了脾气,将凌翠娥交给小武就上去推搡了男人一把怒骂道“找死啊!敢推我家夫人”凌翠娥却赶忙喊道“大武,先回来。”大武很是听话,但是还是目光狠厉的瞪着男人,男人也是普通人,被这小伙子也震慑住了,有些磕巴的说道“俺,俺收拾自己娘们儿,她自己冲上来。关,关俺什么事儿。”
皮鞭不再落下,女人也漏出半张脸看着发生了什么事,脸上还挂着泪痕,甚至还有些苍白。凌翠娥看了眼女人,又看了看她头上的稻草对男人问道“她是你媳妇?”男人冷哼一声“废话,别人媳妇也不能让俺打。怎么你看好她了,五百文,五百文就卖给你,一个不下蛋的母鸡,留着也浪费粮食。”
男人嘴上说着,还用脚踹了女人一下,女人被吓了赶紧将半张脸收回到手臂里躲了起来,小声哽咽着。“住手”凌翠娥厉声制止从怀里拿出半吊钱说道“我买下她了,你赶紧滚蛋。”男人看凌翠娥这么豪爽,连价格都没讲就给了钱,赶紧点头哈腰的将钱接了过去,还不忘将女人的死契和赶马鞭一起给了凌翠娥。
凌翠娥将死契收好,嫌弃的将赶马鞭扔到了地上,这才蹲到女人的脚边轻声说道“跟我走吧,你男人再也欺负不了你了。”原本女人只是小声的抽泣,等到凌翠娥说完这句话,她就再也忍不住了,抽泣声慢慢的转成了嚎啕大哭,哭的凌翠娥的心都跟着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