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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帐中,我沿床坐下,心中还在思索着十七和小清的事情,一时有些发怔。那将军看着我,似是觉得有些好笑,嘴角勾了勾,递给我一碗热粥。那是一碗新粥,和我离开时床侧的并不相同。我回过神来,细细打量着这个男子,他被我的目光惹的不好意思起来,脸上微微升起红晕。
我笑了,询问他的名字。他告诉我,他叫尹战,是燕国的大将军。那个被我救下的孩子已经在隔壁营帐睡着了,让我放心。可怜这个孩子,小小年纪便失了父母。我看这尹战将军是个值得托付之人,便道,“将军,这孩子你看可适合习武。若有天资,不如将他留在军营中,学些武艺也好防身。”
“他不是你的孩子吗?”尹战似是有些疑惑,我心觉好笑,我今年不过二十二岁,哪里来的这样七八岁大的孩子。“你怎么是个呆子,我哪里像有孩子的样子。”我笑骂道。
他沉思了片刻,说道,“那一切就说得通了,我本还在想你这样的女子怎会徒然出现在战场中央。”
“你不是凡人,对吗?”
我心想不对,我也没施什么法术被他看见啊,怎么就发现了我的不同,不过修仙者说白了也是凡人,他这么说大概是把我当成神仙了。罢了,我就诈诈他,反正我也差点成仙了,半差不差嘛。“你怎么知道的?”我问他。
“你背上的伤口,”他似是有些不能确信,语气中带着明显的犹豫,“应该不是普通兵器造成的,看起来像是被雷劈了。”
你,才,被,雷,劈,了!好吧的确是,这人识货呀,不简单不简单。
他接着说道,“若是凡人,这样的三道雷下去,早就断成几段了,不可能还能活着,有力气去救一个孩子。”他的目光中并无对于谪仙人的敬畏,而是充满了深深的忧虑,甚至可以说是心疼。即使他认为在他面前的这个女子并非寻常凡人,他依然担忧我身上的伤。
我不免有些动容,这男子虽为初识,但却让我觉得十分安心。在此之前,我从未想过普通凡人中也会有这样无比英勇却十分良善的男子,在他眼中,仙人也好,凡人也罢,不过是个受了伤的可怜女子罢了。
我甚至会觉得,这样一个杀人无数的将军,心中其实和我一样讨厌战争。
我如今新伤叠旧伤,若就这样冒冒然进了不知状况的采菊岛,还不知会遇到什么事。若采菊岛已被紫竹山庄的人布下陷阱,我此时前去无异于送死。
我决定在这里略做修整,便出口询问尹战他们何时归去。尹战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对我道,“还要在此处守境数月,你安心休息。”见我应了下来,他紧张的面容终于有了一丝舒展,起身出了营帐。
突然间停滞下来,之前发生的事开始涌进我的大脑。我像是刚刚才反应过来这并非一场梦境一样,发觉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发生了。成仙天劫失败,师傅和师兄都已故去,师门被灭,从结界中带出不知是人是魔的两个吸血鬼此时也不明去处。我从未像此时这般,这般觉得自己是个这样无用的人。
床侧的烛火暖暖的照在我的脸上,我好像还是十几岁时坐在梅谷自己的榻上一样。夜已深了,我只要乖乖的睡去,明天自会有师兄叫我起来吃饭,说不定还有芳姨做的八宝鸡。可这一切不过是妄想,我微微抱住自己,委屈的哭了出来。
眼泪大滴大滴的落在我的裙子上,晕开的样子好似梅谷的白梅初绽。我还是那个脆弱的小丫头,我只是个脆弱的小丫头呀。我仿佛听到了师傅在喊着我的名字,他慈爱的笑着,白色的胡子一抖一抖的。我觉得好玩,伸手想去抓,被他用戒尺轻轻敲了手背。“师傅,”我撒娇道。师傅摸了摸我的头,宠爱的笑骂道,“越发没规矩了。”
我并不是个能躺的住的人,虽不能远行,白日里却也站在帐外看着天发呆。思考自己未来该归向何处,是否会被这一腔仇恨左右,手上也将沾满鲜血。
虽然战争暂时停止了,可是军营中的士兵并没有休息下来,来来往往的忙碌着,军营竟好像成了个临时的村落。
尹战总是站在我身边,陪着我一起看着天。他不会问我在想什么,也不会出言聊些不相干的事情来打断我的思绪。我们经常就那样静静地一待就是半日。他安静的让我常常几乎忽略掉他的存在。
我心中急于找到竹九心和十七小清,此处虽宁和,我却并无心思久呆。三日之后,我的伤已好了一些,便同尹战话别。他并没有强留我,只是笑了笑说好。但我能看出,他眸子中有股暗暗的忧伤。相识一场也算缘分,若无他,倒在战场中央的我或许很难全身而退。我对他心存感激,便褪去手腕上的玉环,递给他。
“这是传音环,无论多远,若有棘手之事,打碎它,我会知道,定赶来寻你。”我对他福了福礼,转身离开了这座城池。
本章完,附一个小番外。
【角色番外一?尹战?美人如花隔云端】
我叫尹战,在我十九岁的时候,遇见了一个不知名讳的,仙人般的女子。
我自幼父母双亡,为求自保,我开始偷学武功。我的武学天赋很快便藏不住了,燕国的王找到了我,要我做将军。他说,你要保护的不只自己,还有这燕国的万民。若你能保住燕国不亡,燕国就会有无数孩子不会像你一样父母双亡。
他说得有理,我答应了他,我替他守疆土,杀敌军。四年征战,我刀下的亡魂已经无法计数。
战争不可能总能取胜,燕国内部腐败严重,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保不住这个国家,我会死在我生活了整整四年的战场上,所以我从未想过情爱之事,不愿辜负那些无辜的女子。每次胜利归朝,夹道也有许多良家少女为我欢呼,无数名门想要纳我为婿,可我从未应下一桩,一直孑然一身的打着一场又一场战争。
似乎只有战场是需要我的,原本最讨厌死亡和鲜血的我,也渐渐的麻木了起来。有时夜间噩梦惊醒,额头的汗划过皮肤滴进眼眶。是刺痛的,就像我这个逐渐背离初心的灵魂。
可她是不同的,一身沾血的白衣,慌乱却坚定的眼神,为了救一个不相干的孩子,竟心甘情愿让自己的雷伤上再添新痕。刚长合的伤口再撕裂开来,是比第一次受伤更加难耐的折磨。她却什么都没说,心事重重的像是担着天下一般。
刚醒来的那个晚上,她偷偷地哭了,一改白日的骄傲模样,她脆弱的就像是个一碰就碎的瓷娃娃。我站在帐外,她那微弱隐忍的哭声就像一把把刀刃一样划在我的心口,我多想冲进去抱住她,让她能有所依靠。
可我终还是停在了帐外,我心中明白,她是我无论怎么伸手都够不到的谪仙,我这样的凡人,根本不足以成为她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