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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房间弥漫着‘千寻’,关如月同样不敢进,经过刚才试探性?交手,她知道今日难以善了。只见她单手按压小腹,肚中响起蟾鸣,温家祖宅四周墙角草丛爬出密集的蛇虫鼠蚁,向这边蜂拥而来。
但就是不敢越过门槛半步,在房门口叠起一道虫坡蠕动翻滚着,看着恶心到直起鸡皮疙瘩。
一条翠绿色小蛇从房梁滑落,在温母脚边盘成坨,昂头吐信,对着门口虫群发出嘶嘶的声响,双眼就像两颗光芒内敛的红宝石,这是温母制炼的本命蛊,平时一直隐藏游离在祖宅角落。
以两人各自为中心,升腾起黄黑两种不同色的氤氲毒雾,在门边交汇纠缠,关如月招来的普通毒虫堆开始大量坍塌死亡。
僵持间,主卧方向传来嗡嗡振翅声,一群黄蜂争先恐后的从窗口飞出,关如月脸色阴沉,扭头便逃,临走之际从口袋取出那块黄金怀表,放在手心甩动着微笑道:“反正东西到手,带回去我们自己研究也行。哦,对了,你宝贝儿子中了我下的人瓮蛊,今天是中蛊的第二天,蛊虫差不多应该已经大量繁殖,哈哈哈,我看你怎么解。”
人瓮蛊,又名噬心蛊,选阴年阴日阴时刚出生的婴儿,喂下虫卵,以活婴肉体为容器寄养孵化,蛊成之日,便是那孩子身亡之时。
炼制这种蛊不仅费时费力,重点是过于泯灭人性,早已被列为禁蛊之一。下蛊方式很特殊,那就是必须行房,蛊虫通过下·体传导进对方体内,一旦依附在心脏上的虫体苏醒,便会开始疯狂繁殖并啃食心房。
中蛊人会在剧烈痛苦中煎熬数日后死亡,基本是属于无解的一种蛊毒,除非……
“找死……温岐如果出事,我誓死屠你全家……”温母听到人瓮蛊彻底慌了神,顾不得其他,迅速来到温岐身边,见他脸色泛着青黑,意识全无,扯开他的上衣细看,密密麻麻的黑色斑点隐约浮现在温岐胸口皮肤下,顿时松了口气,虫卵未破,还来得及。连忙从袖口掏出一个小琉璃瓶,倾倒几粒药丸拍进温岐嘴里。
……
温岐清醒已是深夜,他发现自己正卧躺在床上,浑身无力,胸口绑着绷带,背部后心口剧痛。
“醒啦,别乱动,你身上的毒刚解。”房间里没有开灯,窗帘也被拉的严严实实,周围漆黑一片,母亲熟悉的声音从床边传来,听起来异常虚弱。
“妈,房间那么黑干嘛不开灯,关如月呢?。”温岐吃力地偏过头,声音沙哑询问道。
温母手里端着一碗绿油油的膏状汤药,扶起温岐道:“先喝药,我再慢慢讲给你听。”
“什么东西,闻着好腥,能不喝嘛。”温岐吞了口口水,努力把头往后扬,继续道:“老妈,你又有什么身份?”
“她走了,先把药喝了吧,听我慢慢说。”不等温岐反抗,母亲直接捏着他的下颚,把药给惯了下去。
腥味浓重不说,这碗药苦到让温岐整张脸皱成团。出于对老妈的信任,温岐咽下嘴里最后一点,不由干呕几下。
一团热流从丹田升起,慢慢传遍四肢,后心的痛感不一会就消失殆尽,除了浑身依然疲软无力外,其他倒也没什么不适。
“这几天你体内的毒素和杂质会被陆续排出,其他好处自己慢慢体会。下面我给你讲讲苗疆蛊的事情,这些都是隐秘,以后千万不能对外乱说。”
温岐轻嗯一声。
“目前蛊术主分黑、青、花三大苗族,遍布湘、鄂、黔、渝四省,你老妈我属于Y省花苗一脉,听起来势力挺大,其实全加起来人数不会超过百人。并且除黑苗外,青苗和花苗蛊术自古传女不传男,可能是因为女人更容易种植本命蛊,所以人数更稀少。”
“蛊术起源可以追溯到上古神话时期,九黎族首领蚩尤率领部众与黄帝征伐,战败后九黎族演化成三苗,此“三苗”和当代“苗族”无关,而是后世宋人对南方少数民族的共同通称。”
“但炼蛊之术却流传了下来,被当世三苗族运用至今,蛊虫和配毒同理,除特殊苛刻条件才能获得的本命蛊外,其实他就是养殖毒虫,用毒物的尸体、唾液或者粪便、虫卵等等,让他人服用后,使人致命或者被操控,当然也能治病疗伤。”
温岐疑惑地打断道:“三苗之间应该也有蛊术之分吧?本命蛊是养的最好最毒的虫?”
母亲笑了笑,回答道:“确实,黑苗用毒,青苗行医,花苗则是善用蛊控人,以后你如果去苗疆,千万记得不要得罪黑苗族人。至于本命蛊解释起来就有点复杂,简单点讲就是收集上年份的毒虫,放在一个特制器皿中,每日投喂自身鲜血加上咒语,让毒物们相互厮杀吞食,直至最后一只,取出后喂以心头血,祭炼到与蛊师心脉想联,便是本命蛊。制炼时间10~20年不等,成功概率百不成一,所以每族拥有命蛊的人不会超过十指之数。”
“可是花那么多时间和精力,炼本命蛊有什么用呢?”
“苗疆多毒虫瘴气,命蛊不仅可以抵御百毒,还能震慑群虫,每种命蛊都要它不同的奇异之处。”
“老妈那你有本命蛊?”
温母沉默了,今晚她亲手杀了‘青玄’,也就是那条青蛇,调配成药帮儿子清除噬心蛊。
“妈……妈……怎么不说话,先开灯吧,太黑了。”要不是动不了,温岐早想开灯了,在自己家还弄得那么神秘。
温母没有满足温岐开灯的要求,而是低沉道:“儿子,妈明天一早会动身回Y省老家,黑苗族的事需要请你外婆出面,等事处理好了我再回来。那个巫女给你下了噬心蛊,又偷走了一块金色的老怀表,我不管温家隐秘是什么,但你要记住,从今往后遇事遇人多留个心眼,不要随意轻信任何人。”
关如月偷走了怀表?呵~怪不得白天在家借口让我洗澡,还帮我解掉怀表。
“休息吧,明天不是说还要去体检嘛,今晚药效散了你就能回复正常。”母亲拍了拍温岐的肩膀,扶着他慢慢躺下。
“老妈,你身份那么特殊,又怎么和老爸在一起的?家里就没反对?”
听儿子问起这个,老妈不由回忆道:“这要从温家秘术说起,‘燃血’第一阶段是旋脉,但3岁前还得用药膳分每日三次浸泡身体,称之为开脉,这种药是从你祖辈流传下来的成品,并没有配方。到你这代,早已所剩无几,后来你爷爷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本命蛊的精血同样可以,然后就让你父亲四处探访苗族,作为交换,他把‘燃血’给了花苗族长。十几年前,寨子内出了个叛徒,把这秘密公布给了其他两族,从此温家和花苗族就没在安宁过。”
“那把秘术公布出去不就没事了。”如果仅仅是为了‘燃血’,温岐还真舍得等价交换。母亲却调侃开口道:“温家难道只有燃血?你身上的伤哪来的?又想瞒老妈到什么时候呢。”
“温家其实……”
“嘘~别说,等我回来再告诉我也不迟。”
……
温母轻声关上房门步入院子里,借着月光,她脸色苍白如锡纸,嘴角带有血迹,仅半夜头发已成半白,五脏六腑衰竭,这就是失去本命蛊的代价,寿命大减。
她不想开灯让儿子看到她现在的样子,简单收拾了点衣物,温母连夜悄然离去。
天色微亮,温岐状态恢复,可起床没有找到母亲,电话又显示无服务状态,内心不由莫名感到心慌和不安。
他没有联系关如月,而是直接拨打了关如星的号码,结果对方连号码都注销了。
放下手机,温岐脸色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