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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高这个老头,着实可恨,为什么这么诋毁我的老师呢?我在化学课的糗事,被他拿来在办公室到处宣扬,搞的其他老师都知道我这么个女学生,真的好想自己从来没有出现在这个学校过。
为了制止这种恶意的、大肆的奔走宣告,我找老高说过这件事,老高竟然还答应了,还保证以后不说了。终于得以安静的享受我的高中生活,别提有多好了。
我又恼又怒的站定在老高的办公室,当着那么多老师的面,指控老高的恶举,其他老师可都耳朵竖的老高,一副洗耳倾听的模样,似乎等着我再次制造出有趣的娱乐梗。我很没义气,扫了大家的兴,害他们空等一场,白欢喜了。
离开前,曹籼阳站在办公室门口。他来多久了?听到多少?看见了什么?我站在风中凌乱了,他那个同情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带笑的眼眸里,隐忍的笑意,是不是在勉强自己,可千万别当着我的面笑出来。
匆匆丢下一句,“老高再见。”曹籼阳笑了,是真的没忍住的笑意。我好像还听到老高嗯哼的声音,我溜得那叫一个快,速度堪比兔子,都不为过。曹籼阳笑了,老高笑了,办公室其他老师也笑了,就我一人觉得委屈和莫名其妙。
曹籼阳来办公室找语文老师,恰巧碰上我与老高这一幕。实则,他才不会承认,自己尾随的举动。曹籼阳那个讨厌鬼,竟然是校广播室的一员,每每饭堂吃饭遇到他播报,我还能多吃半碗米饭,好想念母亲的美食呀。
想念母亲的当天下午,她便出现在校园里。得知消息时,还是老高转告的曹籼阳,我再次发挥兔子的速度,蹬蹬蹬的下楼找妈妈去了。
隔着老远,我都能闻到饭菜香,还都是我爱吃的,可把我馋坏了。美食的诱惑,抵挡不住我想念母亲的心,我紧紧抱住她。为什么感觉母亲苍老疲惫了不少,是不是没有照顾好自己。
母亲的穿着略显寒酸,估计是骑车来的,一张脸红透了,汗水打湿了头发,粘在脸上。想也没想,抬手帮母亲擦掉那些汗水,鼻尖酸涩,眼眶微红,倔强的不表露任何情绪。
凑在包裹了好几层的饭盒旁,使劲嗅了嗅,真幸福真满足,就算不吃,都觉得好满足呀。母亲打开饭盒,催促我快点吃,还给我递来湿润的毛巾,擦擦手。
紧咬下唇,低着头的那刻,眼泪悄然而至滑落。为了打消母亲的担忧,我故转身找可以坐的地方,趁机擦掉眼泪。许久不见的俩母女,都在极力掩饰自己的情感,那些无言的担忧和心疼,一定能被抚平,消减堆积的思念。
我偷抹眼泪的举动,落在曹籼阳眼中,他顿了一下,竟朝我们走来。有了曹籼阳的帮助,我埋头苦干,他负责逗悦母亲,还不忘把化学课的糗事拿来再讲一遍。母亲被他逗笑了,看在这个面子上,我暂时不与他计较。
他真的是来负责讲笑话的,为什么毫不客气的吃着母亲给我准备的美味,我嫉妒的要命,小气的要命,狠狠瞪着他。曹籼阳毫不厉色的夸赞母亲,哄得母亲喜笑颜开。不愧为校园播报一员,嘴皮子功夫倒不赖,倒说的都是大实话,母亲是世上最好的女人,仅此一人不二家。
母亲离开前,曹籼阳偷偷把自己私藏的手机号告诉了母亲,还说任何时候都能找我。为什么我会对他的这个举动,好感度蹭蹭的往上长了那么一丢丢呢。叫你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眼看时间要到了,我们在校园门口送走母亲,心间堆积的美食,此刻堵在心间,特别的难受。预备铃打响的那刻,我和曹籼阳不约而同的朝教室跑去,谁都不肯落下脚步,被赶超了。
刚吃完东西,便跑步的举动,此举不健康,不建议学习。我停下脚步,手拄着肚脐周围处,神情很痛苦。曹籼阳盯着我手里的美食,“你确定要把这么好吃的食物,拿到教室?”我不解的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他突然笑了,“估计你上个厕所的功夫,回来都被偷吃光了。”我突然紧张的护住那些吃的,态度昭然若揭,我并不想给其他人分享这份来之不易的美食。“放老高办公室,安全保险。”
这个办法好,绝对能保证美食的自身安全,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一时激动,给了曹籼阳一拳,不轻不重打在他肩上。我俩临时改道,走了教师通道,有一层楼太黑,可能感应灯坏掉了,怕黑的我抓住曹籼阳的手臂。
我俩的革命友谊,就在那会建立的,鉴于他吃了母亲送来的美食,见过我感性的一幕,见过母亲的辛酸和艰辛,见过我的糗样。那是母亲唯一一次,不远艰辛的给我送饭,她肯定知道我嘴馋了。
每周日的下午,是最悠闲的时刻,难得忙里偷闲,当然要洗头洗衣服,洗洗洗。平时真的连洗头的时间都要挤挤才有,忙好堆积一周的琐事,看准时间后,我悄悄的消失在宿舍,没惊动任何人。
曹籼阳的家人,每周的这一天,都会来校看望他,带来好吃的零食,美味的佳肴。而我,有幸成为幸运的那个人,与曹籼阳分一杯羹。带来的好吃的,也有我的一份,我睡觉都能因为这件事,给笑醒。
每一次,都是那个和蔼的大叔,他为人和善,没有一点架子,我很喜欢与他说话。说来也怪,我每次都讲一些曹籼阳的糗事,无限放大在放大,加上自己的搅拌,变成逗趣的段子。
我真的怀疑,上辈子的自己,一定从事相声表演,再不济就是卖保险或是售楼小姐。难道,是受了曹籼阳的影响,嘴皮子那是溜得,信口就来的本事越发顺溜。我是不会承认,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绝不。
又吃又拿,这样真的不太好,母亲从小教育我的做人道德,在面对曹籼阳的那刻,被我彻底抛之脑后。为了打消自己的罪恶感和心虚,我曾经偷偷躲在厕所里,给曹籼阳刷洗一双巨臭无比的球鞋。
收拾完,我的两手都红透了,本来捉弄我的人,竟然有了羞涩的神色涌现。举着受伤的手掌,朝曹籼阳讨要损失费,他无措的朝我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他鬼使神差的凑近,温柔的帮我吹了吹受伤的地方,暖暖的、软软的,好像一团棉花拂过。
我和他离得很近,都能听到他的心跳声,呼出的气息喷在皮肤上,引起一阵躁乱。意识到此举不妥,曹籼阳退开一些距离,与我直视。我保证,我真的没有其他想法,单纯的认为我们是关系要好的同学,亦或是好哥们。“谢谢呀。”我坦然的模样,洒脱的都能转身走人。
曹籼阳神色回归,装出一副散漫的模样,“还跟我客气。”心底还在疑虑,这个人善变的嘴脸到底随了他家哪位长辈。
卓盈恰巧经过,叫了我一声,朝着曹籼阳挥挥衣袖,姿态豪爽的宛如男子。卓盈站在原地,浅笑盈盈的看着我一步步朝她走进。她是在看我,还是在看身后的曹籼阳,她是在对我笑,还是对身后的曹籼阳笑,恐怕,知道的人,只有她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