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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秘境关押着一位修真界老祖宗,名唤释仇仙尊。
鲜有人知道,释仇仙尊是个嗜酒如命的貌美老女人,算算日子,早已有三千岁高龄。
对了,她还有个世俗的名字叫,风寻陌。
风寻陌发现了件有趣的事,还真秘境十三层,除了她还有许多意外被困的住户。这些人,全都陆陆续续在她面前悟道飞升了。
剩下她终日抱着腰间的酒囊,掰开头顶的幽昙,一瓣一瓣笑骂着什么。
更不知何时,秘境再没什么入眼的死物可供赏玩,曾经名噪一时差点儿毁了大半个修真界的女修士只好睡在自制的扁舟里,衣袖滑入水中,翘着脚尖飘向粼粼的白雾深处。
她在等,等待偷溜进来的有用的活物。
直到太虚仙宗的弟子从重重禁制的缝隙里钻进来,因为太蠢惊动了秘境中的阵法,被流霞柱上的锁链撞得倒扎进那片全是毒蜂的秋露深潭里。
风寻陌觑起眼来,拍拍衣袂上的水珠,在深潭外的老树上换了个看戏的姿势。
好歹是修真界世家名门的正牌弟子,那青年虽然在毒蜂的领地里吃力地挣扎了片刻,但识得毒峰怕火的天性后倒也能及时应对,只是,身法太丑,打架太狠,这心思嘛也不纯。
毒蜂赤着眼离箭般射向同一方向,殊死搏斗的场面惊得青年泄了气魄,他拼尽全力上了岸,左右高喊了句:“释仇仙尊救我!“
霎时见翻袖轻扫,群蜂退散。
风寻陌左手执酒囊,仰面而饮,喝饱了酒方才将目光递出去,假意问询道:“你是韩老头的弟子?”
青年猛地抬起头,看见一脸醉态的女子披散着青丝飞身下树,缓缓走过来,那倒映在深潭上的赤影如同婆娑的一簇烈火,明明艳得鲜明,却像蘸了霜檐上的落灰,冷风一吹,毒蜂淌出的汁液啪嗒在她的眼中化开,她的眼,红似辰砂。
“我……我是。”说出话又立马紧张起来。
没听说这里还关了个魔域女子啊?
风寻陌听罢将青年好生打量了一番,每走一步都敲在他的胸膛上,他眼神游离,像是在搜寻什么,甚至不敢接触任何的试探,很快将头低下去。
“来这儿有什么目的?”
将人无情地踹到深潭边上,风寻陌踩着他的脸浸透了半个脑袋,“你没有韩氏的令牌,说胡话……是会被割舌头的。”
潭水好几次险些没过口鼻,青年却毫无反抗之力,最后封严实的嘴像敲木鱼一样敲开了,这也让他确信这个发疯的女子就是传闻中喜怒无常的释仇仙尊。
说是释仇,其实是与整个太虚仙宗有仇。
据说恨了上千年,平生最听不得看不得的就是“翕麓离氏”四个字,所以当年翕麓离氏与赭疆文氏、垣仑韩氏三派合成一宗后,连带整个太虚仙宗都被她削平了,最后还是三派掌门举全族之力将其镇压在还真秘境,并为此付出了修真界灵脉萧条五百年的代价,导致魔域猖獗一时,修真界五百年无一人破境飞升。
话虽如此,但风寻陌是被骗进秘境阵法中的。
这件事除了那几个守口如瓶的老匹夫,没人知道。而骗她的那个人,听说因为阻止了这场天地浩劫,功德圆满得道升仙了。
青年看到风寻陌的眼睛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就像什么也没有,又什么都在里面,那种神色他看不清楚,心里直犯嘀咕:果然是个被关疯了的怪女人,既然她什么内情都知道,赶紧给个准话放他回去吧!这鬼地方他一刻也不想多待!
“翕麓离氏真是一箩筐的歪瓜裂枣。你继续骂,我听着呢。”
艹,大意了!
面对实力碾压的局面,字里行间的危险绝不是普通修士能对抗的,就算太虚仙宗的掌门也扛不住释仇仙尊的盛怒,所以青年意料之中的怂了,赶紧诚心认错。
“拿去吧,”风寻陌右手很自然地伸到腰间摸出块玉佩,毫不怜惜地砸在他的胸前,“这雾翎玉本是难得一见的上品法器,用来对付区区六甲白犀本是笑话。但也不是不给,有借有还的道理离易疏那老头还是懂的吧?”
“懂!弟子谨记!”
青年费力地抬起她的贵足,抓紧雾翎玉便从地上爬起来,进一步,退半步,踉踉跄跄地往前走。
“站住。”
风寻陌摆弄好衣带,活动下脚踝,专注看人眼睛时会扬起很妩媚的微笑,开口说话的瞬间圆柔又娇憨的语声像片凤凰羽扫在心尖儿上,“送你一程。”
但,利落伸腿的狠辣非常粗暴地破坏了一发不可收拾的美感,两息之间青年带着由衷的错愕被踹出了秘境。
风寻陌一个人的时候,那张堪称祸国殃民的脸上总有几分荒诞的呆滞,比世俗界情窦初开的少女还要傻一点,却仿佛从来不曾有过欢乐和悲伤。
可抬起头来,有人远远看着,甚至走近她的目光所及,就会发现血红的双眼里有着又黑又深的地方,那是被天道遗弃的孤独和压抑。
或许更是对过往的执念。
离易疏私自踏入秘境的时候本是怒火冲天带着敌意杀来的,但真正站在风寻陌面前时,整个修真界没一个人是坦坦荡荡的,于是,他收敛了神色,朝她的方向拜了拜。
“仙尊近日平和了些许,倒不枉浮黎圣尊一番苦心……”
来人说话囫囵着,声音里塞满了对昔日浮黎圣尊飞升的歆羡,以及日常传达那人苦口婆心的训诫。
此番如出一辙的口吻,让她也想起了那人将她骗进秘境阵法围困的场面,何等后悔,何等可笑?
可那人背对着她,握着她送的剑,说了句:“对不起,寻陌。如今天道难容,要保住你,唯此下策。”
她记得这句话是有愧意和懊恼存在的,可让太虚仙宗的人来说,这种愧意就显得太假惺惺了。
风寻陌更喜欢单刀直入的聪明人,很显然,离易疏简直继承了离子殷的狼子野心和啰里吧嗦,道貌岸然地表露过往情怀后,才试探性的兴师问罪来了。
雾翎玉飘浮在半空中,被轻轻一捏就碎成末变成了渣。
凡是认识风寻陌的人都太熟悉她那含有蛊惑性的笑容了,即使离易疏脸色青得跟霜打的茄子似的,也不敢轻举妄动。
“离长老要真的,总得自己来一趟吧。”
风寻陌睡倒在锁灵台上,眼睛闭着又似乎眨了眨瞥向离易疏,“况且,既然离长老看懂了我在芸台留下的启示,这些年为何不来找我,害我白白浪费了好些美酒。”
“我瞧着,身怀六甲的白犀下山作恶要借我这雾翎玉行上天的好生之德是假,想借机探探我的口风是真。”
风寻陌蹙眉不悦,半晌,又好似沉沉睡去了一样,“离长老舍不得门下弟子去送死,就该早些与我商讨,这假玉,就算我送予长老的见面礼了。”
“那雾翎玉……”
“我也送你便是。”
离易疏却慌了神,总之不像刚来时那般高高在上又看人下菜碟了。他的双眼木讷地直视锁灵台上忽然被红莲业火焚身的风寻陌。
风寻陌无论躺着还是立着,从旁侧看过去,都好似被撕扯焚烧的灵魂静静地淬炼成妖异的花,不管是彼岸花还是曼陀罗,都会在吐纳间闪烁着无法遏制的戾气。
能逼得阵法惹她发疯也要制止她心中所念之事,小则涂炭生灵大则毁天灭地。
离易疏哑然,宁死不屈的模样逗乐了风寻陌,让原本蚀骨销魂的痛楚也变得轻飘飘的。她清瘦的下巴抵着葱白般的指节,有被笑到,“离长老揣测人心的本事不小……”
在她脸上,苍白的笑窝出现得多了,就像没睡好觉似的懒洋洋的,在离易疏顿足的功夫便躺回原处,而此次,业火如潮水退却。
“离长老还觉得我有摧残太虚仙宗的企图吗?”
风寻陌身边的确没了业火发难的踪迹。
离易疏还在闭着眼睛迟疑,但风寻陌知道他已经动念了。
“若我猜得不错,再过几日便是太虚仙宗的掌门人推举大会。每届文、离、韩三家,韩家一脉总是呼声最高,再不济也还有文氏,而离长老你……怕是落选了不知多少届了……”
在离易疏捏紧拳头咯咯作响时,风寻陌难得站起身来正视他,“离长老,我知你心中苦闷。这事我也有责任,谁让我这双手尽伤到贵派那些修仙的好苗子。这五百年来,我十分愧疚。所以,芸台许诺一事,我答应了。”
“再过几日,离长老就接稳这掌门令。你我接下来商议的事情,我可发真言咒,倘若泄露半个字,我风寻陌的所有秘密都会被公之于众。如此,可信得?”
离易疏心底的贪欲怎不知该怎么形容了,掌门令他是要定了,如果风寻陌出尔反尔他也百利无一害,毕竟谁不想知道她被天道眷顾的那些年藏了多少天材地宝和修真界的陈年秘辛呢?
“请释仇仙尊赐教!”
“我想和魔尊叙叙旧,”风寻陌乘兴继续道,“离长老不会告诉我镜光楼里锁住的是不懂事的弟子,也不会不清楚秘境管不了我的神识吧?况且,太虚仙宗底下有多少灵脉我可比离长老知道得多一点。”
“仙尊神机妙算,那魔尊此刻就在我太虚仙宗。只是……您要怎么出去?又如何帮我当任掌门?”离易疏也跟着她笑了笑。
“令人闻风丧胆的两个恶人同时身死道消,你离长老不止会担任太虚仙宗的掌门,还能一跃成为整个修真界响当当的人物,没准天道一高兴,你也像浮黎圣尊一样原地飞升了呢!”
风寻陌拍手称好,仿佛看到了一片变化多端又赏心悦目的热闹局面,“至于我怎么出去,离长老岂会不知还真秘境的弱点?今夜子时,镜光楼见。”
于是离易疏带着又惊又喜的表情若有所思地走出了秘境。
待秘境阵法出现人为破损,风寻陌找准时机化成一道紫光和着夜色摸到了镜光楼的门径。镜光楼大开,巡视的弟子未见,遍地的阵法也恍若无物。
离易疏那个老狐狸果然没出现,也不知正躲在哪个角落准备坐收渔利。
风寻陌没兴趣将他提溜出来,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最高层。
幽暗的阁楼中央摆着三足青铜大鼎,鼎前一面双鱼无垢镜照着,挨得近了,有白色的火苗从鼎底冒出来,差点儿灼烧到她的衣裳。
“几个老家伙是想拿你炼丹呐。”
鼎里似有响动。
风寻陌继续围着炼丹炉绕圈,眼中闪烁着白森森的火苗,似有若无地触碰鼎壁,这冰与火烧得正旺,让人屈指轻轻一敲,像灯芯吹灭了,鼎身突然从双耳处开始结冰。
破鼎而出的魔尊感受到熟悉的术法,哪儿还顾得上寻仇,赶紧转身就跑。
“回来!”
风寻陌觑起眼默念法诀。
定在半空拼命挣扎的魔尊负隅顽抗,却见风寻陌祭出了伴生莲,想同他一齐飞灰烟灭!
“疯女人,你干什么?!”
几乎是一瞬间,魔尊使出最耗损修为的保命手段,只见阁楼顶上裂开数尺缝隙,深不见底,能保进入的人回到心中所想之地。
但前提是要快。快若离弦之箭的风寻陌轻车熟路地踹开魔尊,用抛下的伴生莲引来天雷。
“多谢。”
魔尊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须臾的功夫,炸裂声暴起,太虚仙宗忽然下起了冰棱雨,锋利的冰锥刺穿了连绵的灵脉。
离易疏滚落到众人脚边,喷出一口鲜血,昏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