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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北叶府。
叶沐萱几人回府之后,初云就去请大夫了。画鸢的膝盖需要上些药,而秋水现在也还没有醒。
叶沐萱几人坐在椅子上,自称行者的那人,站在前厅中央,显得尤其格格不入。
“你们都是什么人?”
没等叶沐萱开口发问,那人便先打开话茬了。
“你这人倒有意思的紧。这话不应该是我们问你吗?”听了这个问题,叶沐萱顿觉好笑。
“我……”
那人似乎略加思索了一番,可依旧皱着眉头,什么都说不出来。如果此刻叶沐萱盯着他仔细看,就可以从他那戒备的眼神中,看出一丝迷茫。
“不方便说?”
“不……不是的!”想都没想,那人便开始急着否认。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谁,也不知道具体是做什么的。刚才我是从一条巷子里醒过来的,在那之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叶沐萱跟耶律皓宇互换了个眼神,两人都在思索这人口中说出话的可信度。
“你当真什么都记不得?”
“确实如此!目前为止,我能记得的最久远的事情,无非是一个多时辰之前,我从一条巷子里醒过来。当时身上还有多处伤口,我也是处理过之后才出来的。出来之后,我发觉有人在跟踪我,为了躲避追踪,只得往城中央方向去。再之后,就上了这位小姐的马车。顺带着,一手刀打晕了守在马车里的那个丫头。”
见他提起秋水,叶沐萱当即没好气。
“你确定只是一手刀?那她为何还不醒?”
“我……大约是使的力气稍微有些大?当时情况太急了。”
“追你的人都是些什么人?”
“我不知道。但是很明显,他们的目标是我,当时又身受重伤,所以不得不……”
“行了,要不这样吧!”叶沐萱考虑了会儿后,开了口。“在你身上的伤完全痊愈之前,你就先住我府上。我见你也是会些功夫的,暂时先帮我守着我这间小院吧!”
“真的?我可以留下来?”那人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想到自己在这里既可以养伤,又可以摆脱那些追他的不明人士,说不定还有月银赚,何乐不为呢?
“我从不说假话诓人,你大可以信我。”
“对了,你说你叫行者,是你自己给自己取的名字?”
“那倒不是。我忘了自己的名字,行者二字只是信口胡诌的罢了。”
“如今你既在我叶府,以后你就叫叶行吧。”
“那在下就谢过姑娘了。”
耶律皓宇及耶律皓轩两兄弟虽然一直旁观,可毕竟也是客,主人家的一些决定,其实他们也是不好参与的。
叶沐萱找来一个小厮,带叶行去换了身衣裳。那边,初云已经送走了那大夫,回来复命了。
没等叶沐萱问话,耶律皓轩“腾”地从座位上站起来。
“画鸢她……怎么样?”
“六皇子殿下不必担心,画鸢的膝盖只是有些红肿,并无大碍,最多两日后,她就能活蹦乱跳了。”
“哦!”简简单单一个字,背后却隐藏着许多想说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去说的话。
此时已经是仲秋时节,天色暗的也比较早了,此时不过戌时三刻,就已经看到天亮零星点缀着的星子了。
耶律皓宇起身跟叶沐萱告辞。
“时候不早了,我二人就先回府了。不过那个叶行,还是得多加观察,此人武功高强,不得不防。”
“我知晓分寸,夜里路不好走,记得让车夫打个灯啊。”
“走了!”耶律皓宇扯着耶律皓轩衣袖,两人才一起出到府外,耶律皓轩仍旧在恋恋不舍地回头看。
“痴儿啊!”
今日是中秋,夜里月亮格外明亮。此刻叶沐萱带着府中一众,聚在院子里,饮酒赏月闲聊。
平日里,叶沐萱对他们也不十分苛责,相反只要不做错事,叶沐萱对他们甚至可以说是宽容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叶沐萱装作喑人,是府内人尽皆知的“秘密”,可府外知道真相的,却寥寥无几。
其实,府内之所以人心齐,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三年前,叶沐萱那时才从沉睡中醒来。得知了自己重生的讯息后,去了趟叶相府为娘亲守灵。之后是被相府的人送回来的,回来之后就一直睡着,直到第二天下午了,才醒过来。
醒来的叶沐萱,立刻让初云召集府内所有的下人在前堂集合。
叶沐萱在去相府之后,让画鸢带着自己的手信去锦绣坊为自己取了颗解药服下。所以,她毫无畏惧地接过了大夫人陆蓉蓉院里大丫头送来的一碗银耳莲子羹一饮而尽。前世时,后来也查到了这种药物的名称,后来还知道了锦绣坊有这种解药,可奈何毒已入骨,难以治愈。但今次,她定得破了这个剧。
叶沐萱当时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当时身量娇小,看着也就十一岁的样子。小小的人儿,与众人训话却一点都不显慌乱。
叶府前堂,众人到齐后,叶沐萱只身坐在了主位上,身侧站着初云。
“今日,自相府回府后,叶相府三小姐叶沐萱因思母悲痛,以至失语,性情大变。”一时间,众人神色各异,不知自家小姐要干什么。
“可有人还未听明白?”眼角扫了坐下众人,朱唇微启,冷冽的声音便倾泻而出。
“是,奴婢记下了”
“是,奴才记下了”
众人觉得,眼前的小姐,似乎有些不一样了。以前的小姐,对下人们都很和善,从不会有这般的凌厉,更不会这么跟他们说话。
“好了,我的话说完了,你们都下去吧,云姨稍候片刻。”
“是。”
众人散后,叶沐萱侧身在初云耳边叮嘱了什么,初云立即白了脸。
“萱儿,我,……”
“是初云治下不严,还望小姐责罚。”
“云姨,你说的哪里话?这么多年来,你一个人经营着诺大的叶府,着实不易,这些萱儿都明白。现下,萱儿有一事要拜托云姨。”
叶沐萱向着初云找了招手,示意她侧耳。
“是,我晓得怎么做了,如此,我便先下去了!”
叶沐萱微笑着向初云点了点头。
叶府后门,已是夜深人静,繁星满天。
突然,后门从里面被打开了一个缝隙,一个小小的脑袋从缝里钻了出来。只见那颗小脑袋左顾右盼,好一会儿后,她整个身子才从门后出来。小心翼翼地离开了叶府。只是,她丝毫未注意到门旁的树上藏着一个黑影。
树上的初云偷偷跟上了这个小丫头,她认出了,这小丫头正是府中负责采买的小翠。
初云跟着小翠,就来到了叶相府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