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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直忙到后半夜才把密室搬空,而这时,和记里面上上下下几十号人还在酣睡。
张哲、小雅等人连夜出了县城赶回李家坳,只留下几个护卫队员留在谢宅,暗中护卫“赃物”,同时留意和记的动静。
这批赃物中大约有白银三万余两,崭新的鲁密铳五百余支,火药一万余斤,铜钱三箱,斩马刀两百余把,铁枪头一千余个,弩一百张。
这些东西足够把李家坳三百人武装到牙齿里,哪怕与马家山一千多山贼正面硬抗,张哲也有信心赢。
可惜,实在是可惜,这些东西只能暂时尘封在谢宅。
他们离开县城的时候,只是每人随身携带了几十斤护卫队紧缺的火药和几支鲁密铳。
不过,不管有没有进口袋,有了这批银钱,终于可以稍稍松一口气,大不了就在县城里把它花掉,变成货物运回李家坳。
第二天直到日上三杆,和记里才有一个身体最胖的伙计最先醒了过来,之后,里面便是一阵鸡飞狗跳。
不过,后来据留在谢宅的护卫队员描述,直到中午,县衙里才有衙差过来,一会儿就走了,像是没有发生过大事一样。
当然,接下的几天里,和记一直关门歇业,这算是和记最大的反应。
除了和记内部的人及李家坳部分人,没有人知道,和记在那个夜里的损失有多大。
回到李家坳时,天色已经放亮,院子里已经有了动静。
张哲等人推门而入,才发现是秋夕像往常一样在洗衣服。
秋夕已经习惯了一大早张哲从外面进来的场景,只是今天这位张公子似乎有些不大正常。
秋夕多看了一眼,才发现哪里不对劲,这些人浑身风尘,像是赶了几十里山路一样。
“秋夕,不是让你们今天离开吗?”张哲见秋夕淡定搓洗衣服的动作,皱了皱眉道。
“张公子,走不走是小姐的决定,秋夕可不管着。”秋夕“哗”地泼掉盆夕里的水,斜睨了一眼小雅道。
这小丫头一直对张哲看了自家小姐的大腿之事耿耿于怀。
“狗咬吕洞宾!”小雅低声道。
这时,柳隐推开窗户喊道。“公子,徐姐姐找你有话。”柳隐边说边朝张哲使眼色。
张哲不知其意,笑着走进了徐佛等人的房间。
徐佛正坐在桌子边,桌子上有一个锦盒,她今天稍稍施了粉黛,极致妩媚的脸上有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柳隐站在其身后,无声地跟他说话,可惜,张哲听不懂。
“张公子,这是徐佛的一点心意,希望张公子收下,也好为村里添些东西。”徐佛推了推桌子上的锦盒,朱唇微启,轻声道,不过眼神依旧有些躲闪。
张哲一愣,心想,自己果真擅长吃软饭,昨天靠着小雅等人,顺利地得到了一大笔银子,今天又有女人献银。
这时,柳隐在徐佛身后着急地做手势。
这次张哲看懂了,意思是让她收下。
收下就收下呗,张哲示意小雅拿着,道:“多谢姑娘好意,张哲代表村民感谢姑娘慷慨捐赠。”
“张公子,山外流民遍地,上个月听人说,陕西的流寇已经进入河南,徐佛南下怕不是时候,张公子,徐佛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张公子能答应。”徐佛站起来,低着头,朝张哲施了一礼。
张哲赶紧还礼,道:“徐姑娘请说。”
“张公子,徐佛先有一问,公子本是可以不管他们的,却为何留在村里,望公子告知。”徐佛美目灼灼地盯着张哲道。
“这个......”张哲犹豫着,心想,总不能说本想去洛阳赏花、金陵看美女,奈何前有遍地流寇,后有张家虎视眈眈,实在也是无处可去。
张哲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能实话实说,免得伤了自己的形象。
“徐姑娘,在下其实也没什么大志,平生最看不惯的是生离死别、出了西安之后,一路见到是白骨曝野,骨肉分离的惨状,在下想着,能让一村人不颠沛流离,或许比多读几本圣贤书更为有趣,所以就想着......”
张哲有个特点,说话往往浅入深出,说着说着,不知不觉,润物无声地又把自己的形象说得高大起来,而偏偏他自己不知,听者也不知不觉被他感染。
这不,徐佛已经听得心有戚戚、深受感动,不知不觉间神色凝重,缓缓地把头上的金钗、手上的玉镯摘了下来。
至于柳隐已经眼角含泪,不住地点头,跟着徐佛一道把头上、身上值钱的饰品全部摘了下来,放到了桌子上。
连一贯不对付的秋夕也把身上唯一的一支银钗摘了下来,双目挂泪。
小雅已经听了很多遍公子朴素的救国救命思想,却依旧还是感动的稀里哗啦,不住埋怨公子又让自己难受了。
徐佛再次深深地施了一礼,动情地说道:“公子高义,徐佛甚是佩服,在这个时候,徐佛绝对不会离开李家坳的,徐佛想去学堂教书,望公子答应徐佛的请求。”
说这话时,徐佛是有些忐忑不安的,她自知自己身份,怕张哲会不答应。
张哲认真地想了想,见徐佛神色坚定,怕是早就有了打算,只好点头,同时,心中也略有欣喜,徐佛的才学张哲是知道一些的,教天文地理绝对不行,但是教教三百千,那是有些屈才了。
“公子,我也要当先生。”柳隐见张哲点头,急忙道。
张哲心想,我已经把你算进去了,不过表面上,他仍旧装作为难地犹豫了一下。
“公子,柳隐早就学了三百千,《论语》二十篇,都是徐姐姐教的,我可以做先生的。”柳隐求助地看向徐佛,后者笑着点头。
张哲为难地说道:“可以是可以,不过,先生总得有个先生得样子,先生是要有字的。”
其实张哲自己也没字。
“徐姐姐,我可以有字吗?”柳隐想到了自己的身世,一下子脸蛋暗淡下来。
“可以的,《礼记.曲礼》说,男子二十冠而字,女子十五笄而字,咱们女子该有的。”徐佛笑着道。
“可是我才十二?”柳隐转悲为喜,犹豫着道。
“这有什么关系,以前也没有十二岁的先生,是不是?”张哲一股奸计得逞的样子,继续诱惑。
徐佛似嗔非嗔地看了一眼张哲,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热心柳隐妹妹取字的事。
“好吧!那我……徐姐姐,你帮我取一个吧?”柳隐抓住徐佛的手,不住地摇。
“好了,好了,我取,我取。”徐佛怜爱地点了点柳隐的额头。
张哲见徐佛要坏事,心中一急,脱口道:“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不如徐姑娘叫青山,柳姑娘叫如是,怎么样?”
张哲一副着急的样子,大包大揽地把取字的权力抢了过来,却不知道旁边的小雅正在幽怨地看着他。
徐佛面现喜色,嘴里低声地说着,“青山先生,如是先生……”,忽然噗嗤一笑,满室生辉。
“多谢张公子赐字,青山这厢有理!”徐佛笑盈盈地走上前,抱拳施礼,那边柳隐也笑着学样:“多谢公子,如是有礼了。”
小雅在扯了扯张哲的胳膊,满脸委屈。
“小雅的字,你家公子早就有了,就叫清扬,怎么样?”张哲含笑看着小雅。
小雅不知其意,看向徐佛。
徐佛婉约一笑,轻启朱唇道:“诗经.国风有云,有美一人,清扬婉兮,婉如清扬,此字正配小雅妹妹。”
“公子,小雅哪有这么好。”小雅捧着锦盒,羞涩地一笑。
徐佛和柳隐相视一笑,不无羡慕之色。
张哲从徐佛房间出来,心有快意,好像达成了一桩夙愿。
一出门外,才发现护卫队里几乎所有的队长、副队长都来了,人人脸色凝重。
张哲收起笑意,手一挥,率先出了院子,直奔议事房。
莫得水紧走几步,跟上来小声道:“教官,通天虎本名张豹,两年前才加入马家山,原先的大头领马鸿奎现在是二头领。”
“嗯!”不出张哲所料,马家山果真和张家有关,“来了多少人?”
“四百多人,当头的是三头领马鸿彪,这个人在华州一带都很有名气,非常厉害。”莫得水道。
“哼,护卫队全部安排好了?”
“全部进入了阵地,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上当。”莫得水有些紧张,这也难怪,对方四三百多人,而教官又不允许己方全部出动,而且阵地就在村口两里的山谷处。
“进村就这么一条道,一定会的,关键是要打的漂亮,尽量减少伤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