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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雾戏语(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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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妖皇神色哀戚,老年丧子是世界上最让人无奈的事,可有时,中年丧妻最让人感同身受——比如现在的我,可惜这老头全赶上了。

    他望着我略略叹口气:“阿蓁是孤最能干的孩子,也只有他和四哥儿,想着如何壮大妖族门楣。”

    我不动声色得给他换药,又给他开了个方子使病情看起来加重些。

    他望了半天我的神色,断然道:“你别差手孤的家事,你如果动了四哥儿,孤就是拼尽全力也要置你于死地。”我暗暗好笑,这代妖皇算是枭雄,英名了一辈子,守得妖族这一世安稳,老了却糊涂了——其实也不糊涂,他知道谁最有狼子野心,谁能把妖族的大好局面延续下去,可他一定没想到,最后杀死他的孩子的,极有可能是他的亲生母亲,最后当上皇位的,又极有可能是他的嫡亲弟弟——多么狗血啊!

    我缓缓笑道:“老头,我们打一个赌,赌你不立世子,谁能最后当上妖皇。”

    他拒绝:“我要为妖族以后着想,我不仅是一位父亲。”

    我笑了:“我一个人,你觉得不可以把你们族搅的七零八落的?你以为你现在死了,妖族能安稳吗?”

    他面色大变,嘴唇有些发抖,却说不出话。

    “你那防毒的药,使得到不错,可我忘记提醒你了,罗均那厮没有一天不卖假药。”

    “你放心,只要你肯退位,最后坐上皇位的不是四皇子,我保证那个位置,最终是四皇子的。”

    他疲惫的闭了眼,咳嗽的厉害:“丫头,你什么也不要做,孤给你和阿蓁一个交代。”

    我直视着这个病的恹恹的老头,“好”

    “阿蓁的传音螺,在仙界旭深手里。”

    “我知道了。”

    我有一些要醒的迹象,正好听到了谁在我的耳边轻轻说:“对不起。”

    我落了泪,他用手指抚摸着我的泪水。我似乎勉强睁开眼睛,直视着他,他不闪不避,只余一双清明澄澈的眼睛,红红的,最后在我的目光下,好像支持不住自己了,将我拥入怀里,声音低低的,强抑不住的沙哑:“衣衣,怎么这样傻呢?”又轻吻住我,我带着哭腔:“晏哥哥,我想你了,你带我走好吗?我……我以为……以为你不要我了。”最后已经泣不成声。他的身体猛的一颤,慢慢将头靠在我的头发上,一阵温热的触感传来,我在他怀里哭到哽咽:“晏哥哥,我真的很害怕,你一直不来接我,我怕以后再也看不到你了。”

    “我说的要忘记你的话,都不是真的。你现在说不离开我了,我就不生你气了,我也不耍小孩子脾气了,好不好?”我哀求道。

    只听他轻轻喟叹:“我真的没有办法,子衣,你不要恨我,你……”

    一阵迷雾将他的身影消散,我慢慢躲在云雾里,拼命挣扎着,哭泣着。最后,也只得自己擦干眼泪。

    六月七日,妖族六皇子,晏礼夫人寰。

    老妖皇退位,三皇子掌权。

    次日,大皇子自缢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