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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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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秦国的都城咸阳,太子府。

    夜已经深了,雨欢正在给韩姬梳洗。今天是小公子周岁生日,前来道贺的人络绎不绝,韩姬从早忙到晚,接待宾客,人很是疲乏,此时只觉头隐隐作痛。

    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顿时觉得舒缓很多:“这好像不是平日的熏香?”太子喜爱浓郁的香气,平日里阁中的事物都是照太子的喜恶而定,熏的是赵国有名的紫龙檀,香气浓烈,像今天这样带着一丝丝凉意的花香,是断然不会用的。

    “奴婢有罪。”雨欢见主人问话,立刻跪在地上道:“奴婢见夫人今日劳累,便换上这能让人缓解疲劳的茉莉花香,是奴婢擅自作主,奴婢这就换回来!”

    这时,门外传来下人的声音:“夫人,太子派人来传话,今日不过来了。”

    韩姬听了,只是淡淡道:“知道了,下去吧!”

    雨欢跪着不敢动,原本只是想讨主人欢喜,谁知道弄巧成拙,眼看这会儿韩姬的脸色越发难看,雨欢紧张地一直冒冷汗。

    韩姬放下手里的木梳,若有所思的看着雨欢道:“起来吧,你这丫头挺贴心的。”

    韩姬的家乡盛产茉莉花,每年花开季节,她的娘亲就会采摘很多茉莉花回来,把它做成鲜花饼给她吃,就是这种淡淡的清香味,和她儿时记忆里的味道一模一样。太子不爱闻花香,所以她的阁中从来不敢点花香,日子久了,韩姬都快要忘记这种自己喜欢的味道了!

    韩姬自己也是奴婢出生,陪伴太子已经有数载,有幸被太子宠幸,纳为妾室,又顺利怀上子嗣,生下小公子,在别人眼中可算是苦尽甘来。可是,她却高兴不起来,太子已经很久没有到她的阁中来了,哪怕她几乎把所有的事情做到完美,好像也吸引不到太子的注意。

    “雨欢,你说我美吗?”韩姬问,生完孩子后,虽然体态丰盈圆润很多,可是面容却没有当年娇嫩了,有时候韩姬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已经年老色衰,所以太子不喜欢。

    “夫人当然美啊,您就像一朵富贵的牡丹花。”雨欢道。

    “那为什么太子总不来这屋里?”韩姬带着抱怨的问,像今天这么喜庆的日子,他都没有来,就算是韩姬这种平日里逆来顺受的性格,也经不起这样长久的冷待。

    “夫人,太子没有来您这里,那有去其他夫人屋吗?”雨欢问。

    “这到也没有!”韩姬道。

    雨欢大着胆子道:“夫人,您这里太子还时常来走动,其他的夫人,怕是一年也难见太子几面。太子是有大志向的人,如今辅佐新王料理朝中大事,日理万机,难免会忽略到您。”

    韩姬听着雨欢这样一说,心里到是舒服很多,太子每月去哪位夫人阁中,都是有记载的,就拿上个月来说,一个月里没去任何一位夫人的阁中,全是在书房就寝,见面最多的人便是那吕不韦。说到那吕不韦,韩姬突然想到什么,道:“雨欢,明日太子早朝后,把吕不韦请来府上坐坐。”

    清晨,太子前脚出门,雨欢后脚便把吕不韦请到了府上。

    韩姬命人奉上茶水,道:“吕大人,尽心尽力为太子分忧,韩姬实在是感激不尽。”

    吕不韦陪着笑道:“夫人有什么需要吕某效劳的,尽管直说。”

    “听说太子在赵国做质子期间,曾娶了一位夫人,前不久更是命人传信给赵国,奉这位夫人回秦国,可有此事?”韩姬问,这个消息她上月已经知道,终是忍不住想打听清楚。

    “却有此事。”吕不韦道:“就是一位普通的妇人,在赵国时曾侍奉过太子,太子是个念旧情的人,接回来不过就是府上多个吃饭的人,夫人不必多虑。”

    吕不韦说话的语气云淡风轻,可是韩姬却不这么想,都分开这多年了,太子居然还记着这位夫人,而且听说这位夫人还有个儿子,想到这里,韩姬心里就七上八下的不是滋味。

    吕不韦见韩姬任然有所顾虑,继续开解道:“吕某年轻时,在赵国和这位夫人见过几面,她是个性情温和与世无争的人,一定能和夫人好好相处。”

    “但愿如此吧。”韩姬叹气道。

    人们常说女人心海底针,吕不韦今天算是见识了,这人都还没接到秦国,韩姬就开始担忧了。这女人的后宫,和男人的朝堂一样,从来就没有停止过争斗。

    “韩姬有一事相求。”韩姬道:“成蟜已经周岁了,太子却迟迟不肯立他为嫡长子。如果吕大人能为韩姬了却心愿,他日韩姬必当重谢!”

    吕不韦心里冷笑,这韩姬平日里唯唯诺诺,看似是个没有心机的人,想不到胃口还不小,这是有将来当王后的心啊。

    “夫人,太子就成蟜一个世子,立为嫡子,是迟早的事,吕某一定竭尽全力促成此事,请夫人放心!”吕不韦道。

    韩姬本也是吕不韦挑选出来伺候太子的人,当初挑她是因为她不是太聪明,而且听话,现在看来,人是会变得,既然她有这样的野心,吕不韦心想,那就不得不防了。

    “吕大人有何妙计?”韩姬问。

    “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要遇上一个恰当的时机才行。”吕不韦道。

    韩姬心里也明白这事急不得,眼见时候也不早,担心太子回来撞见,也就不便和吕不韦多说,早早打发他走了。总之,话已经和吕不韦说的很明白,就看他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