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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对，年纪，对，不是顾小北，是顾晏么？
林明德思量之时，脑中浮现了一个片段。
仿佛是很久的时候了，是在顾晏从书院离去之时，他想去找杨弼借教案，却在门外，听见杨弼在踱步低声自语，“廷黎，你是想谋反的吧，不，你怎可能……”语音渐息时，却忽转成了略为讽刺的语调，“我已借令郎顾愆，让顾家人再次出现在陛下眼中，那陛下……哼，那高高在上的陛下，现下已是容不得我。但他真以为，只有他姓吴的才可以让我倾囊相授么？可我却偏把我的一切都教给顾晏。你可……”说到这时，杨弼适才发觉，自己有些过于激愤，恐生大祸，便就此住口。
若不是心生怀疑，杨弼何以会在自言自语时情不自禁地说出这话呢？
是了，他教顾晏帝王术，分明是为了在大殿下心中留根刺。他是知道大殿下会忌讳的，或许有过犹豫或者心中另有焦虑，但杨弼当时的的确确是，任由大殿下动怒，没有为谁包括自己做上一句辩解！
如此玩弄人心的杨弼，绝不仅仅是在报复帝王，他也在报复顾廷黎，就因自己一个，未能证实的怀疑！呵，杨弼呀杨弼，你果真总是只为了自己！
于此时，昔日林明德对杨弼的尊重之情，已是被蒙上了一层厌恶。
“面快冷掉了。”
林明德还是不动筷，垂首，“怀疑明明是个空想，为什么有的人还是选择了相信？”
郑小秋环顾四周，低声道“你瞧瞧左上角那桌的食客，匪气横生，又满身肌肉，脸上的刀疤还那么长，吓人得紧。我说我怀疑这伤是他以前，做坏事时被他人伤的，有错么？我这怀疑，是由这食客种种而得出的，怎还能算是空想。况且，就算我的怀疑不对，可这食客怎么看，都像是不守纪法的。”
她这话说的无心，而林明德却徒生一股无奈之感。
顾廷黎是谋反便罢了，反正他已不再人间。可若他不是谋反呢？再退一步来讲，若顾晏果真是小太子，那顾廷黎便可直接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可是在后来帝王有意除他时，顾廷黎没有出兵，选择为太子夺回王权，一举扫平吴章所有羽翼，这是何等愚蠢，又是要有何等的狠心与决绝，才能弃得了权势，毅然决然地选择赴死？
林明德几乎不敢，也不能相信。
如此想着，忽觉寻小太子一事毫无头绪，转而捧着茶盏，不出一言。
良久，到底是郑小秋先开了口，“雨小了，我就先走了，你慢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