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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汉子一张紫脸涨成了猪肝之色,豆大的汗珠涔涔淌落,方才,孟轲双目中的魔法光芒,已经刺入他的心脏,只不过略微有点收敛,否则,他此刻的确已经不会再有活命的希望了。
这人躺在地下,沙哑着嗓子道:“你……姓孟的,你想如何?”
收回脚去,孟轲道:“你站起来。”
中年汉子一跃而起,跄踉了一下,羞怒的道:“姓孟的,有话摆过来,我袁大头皱皱眉头就算不上是合格的魔法师!”
孟轲搓搓手,道:“袁朋友,你好生听着不要妄动邪念,孟某人的目光可以在须臾之内置你死地,现在,请告诉我,我的那些朋友囚在何处?”
袁大头神色微变,恨声道:“不知道。”
孟轲笑了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孟朋友,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袁大头冷冷一笑,道:“我在魔法界也混了近二十年,姓孟的,你用不着来这一套,今日任你杀剐,休想逼我说出一个字!”
孟轲脸色一沉,缓缓地道:“你可以呼援,但是,我若让你来得及开口,就算是我孟轲白来这人间一趟。”
袁大头退后一步,淌着汗,呼吸急促道:“姓袁的不是窝囊废……”
孟轲哼了一声,道:“说!”
袁大头摇摇头道:“不知道。”
忽然极为温和的笑了,那笑却是阳光里的冰晶,冷厉得不带一丝人味儿,孟轲语调出奇的低柔:“朋友,我要生剜你的右眼!”
袁大头尚未及回答,已似鬼魂的诅咒来自无形,只见人影一闪,他的双掌倏然上挡却崩了个空,一只手指气柱那么准确而恰到好处的贴在他的右眼眼皮之上:“你太愚蠢,朋友,记得用短路子争取时间,你的头也移得太慢。”
袁大头哆嗦了一下,脸色紫中泛青,呐呐不能出言。
孟轲收手后退,安详的道:“不要逼我伤你,告诉我,我的朋友们被关在何处?”
袁大头呆呆地站在那里,像根木头似的一言不发,他实在为对方这种闪电般快捷的魔法吓破了胆,就好似自己是一个三岁稚童在与一个身手灵活的成人,简直差得十万八千里。
孟轲用手揉揉脸,道:“袁大头,以后,你可以说是我逼你说出地方来的,不要愚蠢,一件不需要死亡做代价的事而去死亡是最不值的,这包括你们的庄主在内。”
袁大头紧闭着嘴唇不说话,他已横了心,宁死也不肯说出一个字,因为,他不愿,也不能背叛。
自对方的神态上,孟轲感到棘手,他并不真的想伤害这人,但是,若不用强,又如何能使他屈服呢?
摇摇头,他叹了口气:“你真不说?”
袁大头仍然闭嘴不答,脸上一片湛然,大有泰山可倾此气不竭的意思,孟轲目光冷冷的看着他,半晌,道:“也罢,我走了。”
说着,他转过身,目梢子却瞥及姬大木那愕然后的松散与释怀,于是,他身形刚刚转了一步,突的出手施展定身魔法,袁大头闪躲不及,“吭”的一声闷哼,人已像一堆烂泥般栽倒。
孟轲一把抓起他来,将他四平八稳的搁在一张太师椅上,然后他蹲身到椅下,粗着嗓子道:“小福子……”
叫了几声,外面已起了一阵急促的步履声,方才那下人的口音传了进来:“导师,小福子在。”
孟轲压着嗓子,威严地道:“请胡大师来。”
外面的小福似乎愣了一下,低声道:“胡大师不是在今夜要与你一起去查夜么?怎的……”
孟轲粗起声音怒道:“去!”
那小福子忙应了一声,急急去了,坐在椅上的袁大头却空自急得大汗淋漓,两眼翻白,一点念想也没有。
孟打拍拍他的肩头,道:“我学你的声音,虽然不怎么太像,但韵味总还有那么一点,在这时,那小福子不会太注意这些,学人讲话首先要记住的一点就是语句尽量要短,要含混,而且,不能说得太多,因为言多必失。”
袁大头气得浑身发抖,嘴角抽搐得像得了羊癫疯,孟轲微微一笑,将他的椅子搬转向窗,轻轻道:“别生气,硬汉,我给你施展了定身术,别人不一定看得出来,但那胡大师一定能察觉,所以,不能令他看到你的面孔神态,等我慢慢的骗,看看能有多少收获,当然,成功的希望只是一半。”
又等候了一阵,外面楼梯上已响起了脚步声。
轻轻叩叩门,外面一个宏亮的声音道:“袁大哥,在下来了,大哥可有吩咐?”
孟轲悄然俯在袁大头耳边道:“此人声音宏亮清晰,可知定为一年轻人,而且他称你大哥,那么,他大概也只有三十岁不到,年轻人血气方刚,心直口快,骗起来较为容易……”
袁大头气得呼吸急促,全身抖索,却是毫无方法阻止,孟轲笑了,故意有气无力的向门外道:“为兄身体不适,老弟,查夜,你就独自去吧。”
外面姓胡的那人仿佛怔愕了一下,道:“袁大哥,有些地方在下不熟,而且往‘老巷口’那里巡视时,若没有你,谁也过不去,这……这……”
孟轲又咳了两声,道:“老巷口?”
外面的人急急的道:“是呀,就是囚禁姓孟的几个朋友的地方,虽然已加了防备,姓孟的也不知道此地所在,但如万一因为我们未去查视而出了漏子可是承当不起啊……”
孟轲轻轻呻吟了一声,道:“唉,为兄确是身有不适……”
门又被敲了几下,那外面的人又道:“大哥,在下可否去请前面的大夫来为你诊视一下?顺便也禀明院主另派人手替你?”
孟轲想了想,咳嗽着道:“罢了,咳咳,为兄就挺他一夜吧!”
门外的声音停顿了片刻,带着几分迷惘传了进来:“袁大哥……你声音好像有点变了?……”
孟轲窃笑一下,闷悠悠道:“唔……嗓子痛……身上酸软……唉……”
外面的人像是略一犹豫,道:“大哥,可要在下进来侍候?”
孟轲压着喉咙,低哑的道:“罢了。”
停了停,门外之人轻叩叩门,道:“那么,袁大哥,在下去了,三更鼓响在下来此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