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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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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将近半年了,温酒隔一段时间就会做一次不太纯洁的梦。

    梦里不是搂啊就是抱的,甚至还有……接吻。

    关键梦里的另一个主角还是她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司柏川。

    起初做这种梦的时候,温酒觉得自己简直无法面对司柏川,她总觉得自己亵渎了自己的小川哥哥。

    毕竟在温酒心里,她的小川哥哥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谁都配不上他,哪怕是自己。

    后来天长日久的,梦做多了温酒倒也有些麻木了。

    而且温酒还上网查过了,网上说就算是……春梦,也是这个年纪的正常现象。只不过网上还说了这种梦的主角多半是做梦者的肖像之人。

    肖像之人,温酒轻轻念着这几个字,回想起林烬晚的话。暗叹道怕是真的让晚晚说对了,自己是真的对小川哥哥生了那种心思了。

    这个结果又困扰了温酒好长时间。

    不过有一天温酒在书上看见了四个字突然茅塞顿开,那四个字是,顺其自然。

    又是一年六月,D市因为是沿海地区,夏日的燥热来的还并不大明显。

    但是对于一些家庭来说却是极为焦躁的,毕竟六月是每年的高考月。

    莘莘学子几年的辛劳都将在这个时候见分晓。

    而今年这焦躁的源源大军里还有温家。

    以往虞素素总听别人说家里孩子高考,作为家长有多紧张多辛苦。

    当时她还生出了几分羡慕,自己家里的儿子太省心了,更过分的是就连女儿的心也被儿子操完了,让她这个妈妈总觉得自己不太有用武之地。

    但是今年不一样了,今年司柏川高考。

    虞素素自五月起就让温向成批了自己长假,每天在家学着给司柏川做营养餐,全力备战。

    一个月下来,司柏川到还好,只是每天跟着蹭吃的温酒硬生生的长了十斤肉。

    虞素素甚至还给自己和温酒都定做了一身旗袍,说这是之前向考过的考生家长取经取来的“旗开得胜”。

    高考前一天晚上,虞素素做了一桌子司柏川爱吃的。

    饭桌上,虞素素疯狂的给司柏川夹菜,“小川,多吃点。”

    司柏川看着眼前满满的堆成山的食碟,有些无奈的弯了弯嘴角。上一次这个局面还是他刚来温家,温酒那个小没良心的抛弃了他那晚。

    眼看司柏川的食碟都要装不下了,温向成笑着制止了妻子的举动,“好了素素,让小川正常吃,不能暴饮暴食。”

    “倒也是,”虞素素停止了夹菜的举动,刚坐下忽然想了起来,“坏了,我锅里还有个汤。我怎么给这茬忘了。”说完起身急匆匆的奔向厨房。

    “你俩先吃,我去看看,”温向成对温酒和司柏川说完紧跟着虞素素去了厨房。

    见长辈们都走了,温酒立马把筷子转了一个方向,去夹旁边司柏川碟里的东西吃,一心想着帮司柏川分担。

    司柏川察觉到了温酒的意图,把食碟往另一处挪了挪,对温酒轻声说:“你慢点吃,我就算真的吃不完,虞姨又不会生气。”

    温酒眨了眨眼,冲司柏川狡黠一笑,心想‘也是’。

    看着总是用自己的方式护着他的温酒,司柏川忍不住的弯了弯嘴角,摸了摸温酒的头。

    饭后,司柏川被温向成叫到书房。

    温向成指了指自己面前的凳子冲跟在自己身后的司柏川说:“坐,小川。”

    司柏川以为温向成是要给自己加油打气,坐下安安静静的等对方开章明义。

    只是司柏川万万没想到温向成说的第一句竟然是,“小川,你想出国留学吗?”

    司柏川心下疑惑,怎么忽然想起让他出国留学了?带着疑惑的眼神看向面前的温向成,并未做声。

    虽然司柏川面上并未有异常,可心里却早已千思百虑。如果是温家打算安排他留学还好,可如果是那个人的意思,他该以什么理由妥善抽身。

    读懂了眼前少年的疑惑,温向成了然一笑,这个孩子没有这个打算,他就说素素多虑了吧。

    昨晚睡前虞素素跟温向成聊了很久,虞素素觉得以司柏川的成绩进入世界名校不在话下,只是怕以司柏川的性格就算有这个想法也不会提。虞素素怕无意间委屈了司柏川,所以觉得还是要先提出来。

    迎着面前少年人的疑惑,温向成抬手按了按司柏川的肩膀,笑着解释道:“你虞姨说现在的孩子都喜欢留学,既能开眼界又能镀金,就想问问你有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如果有温叔就给你安排,如果没有也挺好,现在咱们国内的教育并不比外面差。今天温叔找你,就是想让你知道,无论你对以后的路有什么想法,只管去做,万事有温家有虞家。”

    司柏川点点头,暗地里松了一口气。然后平静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温叔,我不打算出国留学。”

    温向成了然的点点头,心想猜到了。继续出声问道:“那想过报哪所大学了吗?”

    “嗯”,司柏川认真的回道:“温叔,我想报咱们D市的理工。”

    温向成十分惊讶,看着面前少年坚定的目光,他怎么也没想到司柏川会选本市的大学。他以为司柏川会去京都,去最高学府。所以有些不解的问道:“小川,你的成绩可是全国大学随便挑。理工虽然是我们D市最好的大学,可在全国也是排名十开外的?”

    司柏川目光变得更加坚定,轻轻说道:“我知道,温叔。”然后在心里说完了他的全部回答,‘我想守着温酒’。

    司柏川一直很清楚,没了温酒他是能活下去,但是绝对活不好。

    所以他想守着温酒,一直。无论以什么身份,在什么年纪。

    两天高考,在D市的有条不紊下轻轻落幕。

    这两天,司柏川过得游刃有余,虞素素却显得忙忙叨叨。

    这两天,每天虞素素都是早早的起床做一桌子各种各样的早餐。

    在司柏川吃饭时,虞素素又去检查该带上考场的东西,来来回回的确认一遍又一遍。

    甚至亲自开车送司柏川去考场。然后拉着温向成在等考场外,扇着扇子和其他家长交流考生家长心得,时不时的张望考场动态。

    等考试时间差不多了,也会和其他家长一样堵在校门口,接司柏川回家。

    两天周而复始。

    虞素素觉得,这两天自己过得简直神清气爽,都要爱上了这种当全职妈妈的生活。

    虞素素甚至在考虑提前退休了。

    一场高考在炎热的夏天轰轰烈烈的开始,又各怀忧喜的结束。

    高考结束后,D市正式进入盛夏。

    温家老宅傍湖而建,湖边的几棵柳树应当是有了些年岁。夏日微风拂水泛起波纹,岸上垂柳绦绦,长枝浮在水面,有种古人言的‘袅袅古堤边,青青一树烟’的感觉,煞是雅致。

    温酒从小就特别喜欢湖边这几颗柳树。

    尤其是现在夏天的时候,温酒喜欢拉着司柏川坐在树下乘凉。

    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吃着刘妈做的凉糕,树上偶尔有蝉鸣,身旁有司柏川,无比惬意。

    眯了一觉的温酒躺在司柏川身侧的长椅上。

    转头看向把厚厚的一本书已经看到了一半的司柏川,大概三点多了,温酒还有些昏昏欲睡的心想。

    高考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温酒一直没问司柏川准备报考哪里。

    因为她觉得想都不用想,司柏川肯定会去京都。

    不仅是因为中国最好的大学在哪里,还因为司柏川每年五月都会去一次京都。

    每次想到这里她都会有些闷闷不乐,京都太远了,离D市八百多公里,哪怕是坐飞机也要一个半小时。

    而且自己也要高三了,每个星期去一次大概是不可能了,那半个月见一次?

    反正不要一个月都看不见小川哥哥,虽然这种情况还没有发生过,但是光想想自己也是熬不下去。

    想当初他们很长时间见不到一面时,还是司柏川高中的半个月军训。

    但是即便如此每隔一天,司柏川就会想办法偷着给温酒打一通电话,哪怕只能说上几句话。

    不过温酒军训的时候就没有司柏川那么有路子了。

    失联到第八天的时候,温酒实在有些按耐不住了,她和司柏川从没失联过这么长时间。

    那天晚上温酒计上心头。

    夜里十点温酒跑到医务室,说自己头特别疼。

    医务室里的女医生询问了一通后,有些疑惑的看着温酒,望着面前这张人畜无害的小脸,医生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同学你是不是装病。

    就在医生还在思索怎么委婉的戳破温酒时,见温酒忽然红了眼框,用糯糯的声音跟她说;“对不起姐姐,我实在太想妈妈了,你手机借我用用好不好?”。

    话音刚落,白净的面庞留下两行热泪。

    温酒当时心想,天地良心,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本事。

    温酒的声情并茂让刚生孩子的女医生不禁心下一软。

    废了好一番演技的温酒成功的拿到了手机,拨通了烂熟于心的号码。

    她没想到的是,这一通电话让之后哦哦几天更加难熬。

    温酒从回忆里抽离了出来后,她决定把现下多长时间见一次的这个难题抛给司柏川。

    温酒伸手拽着司柏川的衣角,“小川哥哥”,闷闷的出声言道。

    司柏川敏锐的察觉到了身侧人的低落,放下了手里正看的津津有味的书,轻柔的回道:“怎么了?”。

    温酒看着自己的手,低低的说,“小川哥哥,等你上了大学,我们尽量半个月就见一次好不好,反正不能超过一个月。”说道最后一句话时温酒忍不住添了几分任性。

    听到温酒这么说的司柏川有些不明所以,但秉着对于温酒他不懂就要问的良好习惯,问出了声,“为什么是半个月?”。

    温酒以为是司柏川觉得太频繁了,她也知道大学很忙,可是……

    “半个月已经是极限了。”温酒声音不仅更低了,还布满了委屈。

    司柏川思索了片刻,抓住了苗头。带有试探性的出声:“温酒,我去哪儿上大学?”

    温酒抬头定定的看着司柏川,微微蹙起秀眉,“不是京都吗?”

    司柏川突感身心愉悦,原来温酒这几天的闷闷不乐都是因为这个。有些好笑的看着温酒说:“温酒,我报的是D市理工。”

    温酒万万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几天的郁闷一扫而光。只是还没兴奋多久,突然想了起来,“可是小川哥哥,你成绩那么好不该去最好的大学吗?”

    迎着少女哪怕是疑惑都藏不住欣喜的目光,司柏川笑着说,“可是那里没有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