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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掌柜下楼后带上一个小二直奔玉城东门而去。
天色擦黑时,他和小二进了一处小院,很快就带着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出来,三人继续向东门走。
林冲在后面不远处跟着他,隐约觉得不太对劲。
玉城面积很大,东门里面靠城墙这个地方属于山地,旁边有一排民居。
此时天已经黑了,这片区域几乎没有人,连灯光都没有多少。
王掌柜三人在一间亮着昏暗油灯的木屋前停了下来。
“阿大,手脚利索点,不要发出什么声音,把她们弄死后直接出东门找个地方埋了。”
“你把这个给守城的兵士看,他们会让你出城的。”
“还有,明天天亮时你绕到其它城门回来,不许走东门。”
王掌柜说完,拿出一个木牌给了叫阿大的汉子,往来路上走了几步,站在一间民居屋檐的阴影里,隐在了黑暗中。
“动手吧,动作快点。”
小二对那个身材高大的汉子说了一声,然后伸手轻轻敲了几下门。
“谁啊?”
木屋里传出王芸的声音。
“王姑娘,是我,一品茶楼的薛小七。我家掌柜叫我给你们母女俩送点被褥过来,天气冷,他怕你们冻着。”
小二敲门时,跟在他们后面的林冲也动了起来。
这片区域夜晚很安静,刚才王掌柜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心里就动了杀机。
本来他暂时还不想收拾这个用言语侮辱王允的王掌柜,准备让他多活几天的,哪知道他居然要杀人灭口,自然就不能再留他。
躲在阴影里的王掌柜此时正看着小二的举动,突然觉得眼前有道黑影闪过,然后就感觉脖子上有点疼,耳边传来声音:“久走夜路容易撞鬼。”
“唔……林……”
王掌柜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可此时他已经说不出话来,双手捂着脖子,很快没了意识,断了气。
林冲托着王掌柜的身体,轻轻的把他拖到角落里,用随身的匕首割下他的头提在手里,朝着小二他们走去。
此时,那个叫薛小七的小二还在劝说王芸开门,他和那个叫阿大的汉子并没有发现身后有人正走过来。
“我来吧。”
林冲在两人身后发出了声音,随手把王掌柜的脑袋扔到了两人的脚下,身体猛的冲过去,手中匕首直接插进了薛小七胸口。
“阿大,救我!”
薛小七刚喊了声救命,身子就一软,当场去世。
林冲早就看出来王掌柜和这个小二是普通人,就用最快的速度杀了他们。
至于叫阿大的汉子,林冲一眼就看出他是武者,没那么容易杀掉。
出乎林冲的意料,在他杀小二的时候,那汉子却没有动手,而是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了和他的距离。
林冲愣了一下,刚想主动出手,那汉子却先开了口:“他俩都死了,你赔我二十斤糙米。”
“二十斤糙米?”
“你是说,王掌柜叫你杀人灭口的报酬就是二十斤糙米?”
说这个话的时候,林冲心里泛起一丝悲哀,同时也是满脑子问号。
作为武者,竟然为了一点糙米给人当杀手。
要知道,虽然这个世界虽然已经破败不堪,但对于武者来说,还不至于吃不上饭,随便找个兵营去当兵就不缺饭吃,甚至如果达到七品武者还能加入黑甲军。
见阿大点点头,林冲又问道:“你为什么不动手杀我?”
“要是杀了你,就没人给阿大糙米,阿大的爹爹就会饿死。”
“还有,爹爹说王掌柜是坏人,你杀了王掌柜,那你就是个好人,阿大不喜欢杀好人。”
叫阿大的汉子木讷的说道,眼睛死死盯着林冲,似乎怕他跑了。
“那你杀过好人吗?”
林冲已经看出眼前这个阿大脑子似乎不太好使。
“我……阿大也不愿意的,只是不杀他们,爹爹就会饿死。”
阿大这次的声音小了许多,感觉情绪突然低落起来。
“二十斤糙米,阿大吃多少?阿大爹爹吃多少?”
说着话的时候,林冲已经收起了匕首。
“咯吱。”
就在这时,木屋的门突然打开了,王芸走了出来。
刚才门外发生的事情他听得很清楚,虽然很害怕,但突然听到了阿大的声音,接着又听到了林冲和阿大的对话,直觉告诉她外面是安全的,一咬牙就开了门。
“芸姐姐!”
王芸还没说话,阿大就喊了她一声。
“芸姐姐,阿大错了,阿大要是知道屋里是你,就是死也不会答应王掌柜来这里。”
说完,身材高大的阿大直接跪了下来,眼中居然流出了泪水。
“阿大,你快把王掌柜和薛小七的尸体拖到后山去埋了,别让人看见。”
听见王芸的吩咐,阿大嗯了一声,赶紧起身,先去把王掌柜的无头尸体抗在背上,然后一手拎着王掌柜的头,一手拖着薛小七的尸体就从木屋后面的小道上了山。
走的时候还不忘看了几眼林冲,似乎怕他对王芸不利。
“奴家王芸谢过公子的救命之恩。”
王芸的目光从阿大身上移开,看向林冲说道。
“我没救你,看阿大对你的态度,就算我不出现,王掌柜今天也杀不了你。”
林冲到是坦荡荡的,确实如他所说,有阿大在,今天王芸绝对不会出事。
不想再浪费时间,林冲不想再说这个事,就说道:“我是林冲,王允是我父亲,他让我回凤城来找你们,却不想王五叔他……”
林冲话没说完就打住了,因为他看到王芸听他说到自己身份的时候竟然哭了。
一时语塞。
“娘!娘!老爷派少爷来找我们了!”
刚才看见两具血淋淋的尸体都没有害怕的王芸,此时的声音竟然在颤抖,喊叫着跑进了木屋。
林冲直接跟了进去。
昏暗的油灯,破败简陋的屋子,连凳子都没有一个。
身着满是补丁衣服的中年瞎眼妇女正从床沿边站起来,脸上神色激动,却又带着一丝茫然。
这一幕看得林冲心酸。
他赶忙上前一步扶住了那妇女,说道:”婶子,侄儿林冲来接你们回家了,有什么话咱们回家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