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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回神情停顿了一刹。
季心似乎是回忆了下跟对方有关的只言片语:“你才是有目的的那一个?”
贺回喉结微动。
季心唇角微勾,似笑非笑:“在请求别人之前,起码要让对方看到你的诚意吧?”
“这不是请求。”贺回提醒对方:“这是通知。”
季心抬起手,贺回下意识的握住了警棍。
季心笑了下,拍了拍他的肩膀,重复了一遍:“通知?”
贺回握着警棍,在对方裹挟一切的气势前,恍然嗅到了几分血腥气,从刀锋顶端,于死亡身前。
他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定睛看去,季心的手维持着方才拍肩的姿势,上面什么都没有。
季心垂下手,眼神逐渐深邃,仿佛无尽的漩涡:“呐,再说一遍。”
那些无谓的坚持忽而失去了继续的理由,贺回收回握着警棍的手,平静道:“我有不得不去四区的理由。”
“四区啊。”季心自言自语的念了遍,司青看着季心皱了皱眉,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季心的语气中透着几分熟悉。
“我们可以合作。”贺回注视着季心:“你想要继续往下走,需要狱警的帮助”?”
司青收回思绪,看向贺回。
随后对着季心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目的已经达到,没必要浪费时间。
季心瞥见司青的动作,笑着说道:“如果你确定的话……”季心朝贺回露出稍稍热情几分的笑:“合作愉快。”
贺回喉结动了又动,无法吐露笃定的回答。
毫无疑问,他正在做一个危险的决定,比起合作内容,合作对象才是一切危险的源头。
“想好了吗?”季心兴致勃勃的注视着他:“你在犹豫什么?”
我在犹豫什么?
没错,我在犹豫什么?
死亡?鲜血?杀戮?
那是我终将面对的一切。
贺回做出了选择:“成交。”
贺回伸出手,和季心握了握,在靠近时,听到了对方压低的声音:“为了避免发生我们不乐意看到的事情,提醒你一点。”
“我不喜欢背叛者。”
季心松开手,朝走廊远方的严正挥手:“严狱警,一起回去。”
他跟贺回擦肩而过。
弱小的素食者会因为捕猎者的接近而恐惧,而捕猎者又会因为什么而恐惧呢?
——
三天后,通往二区的通道中,阴暗的通道似乎很久没有人走过,忽然,哒哒哒——
远处慢慢传来脚步声,在空荡的通道中盘旋,仔细分辨便能发现那是三个人的脚步,最前面的脚步声规律而有节奏,显然受过严格的训练,而后面的的两位,一个漫不经心,一个刻意放轻,正是季心三人。
贺回警惕的走在最前面,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季心与司青,这本是称职的举动,但如果忽略他欲言又止的表情,以及相当频繁的回头,确实是一个称职的看守官。
终于,在贺回第n次回头看的时候,司青忍不住叫住了他,“你想说什么”
前方的路不知尽头,尽管他们已经走了许久,但依旧没有看到出口。
贺回停下脚步,转过头看向季心二人,似乎是在考虑着什么,最终还是微吸一口气,“前几天,1-c区有个女囚犯越狱失败,被处决了”
贺回说这话时紧紧盯着二人的表情,想要从季心和司青的脸上看出他们与那个女人之间的关系,但令他失望的是季心与司青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若不是太过巧合,单凭这两人的表情,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们毫无关系。
司青淡淡的接了句,“然后呢?”
贺回没有接着探究,既然已经答应了合作,自然要拿出一些诚意,“那个女囚犯与你们是同一天入狱”
司青微微一顿,看向季心,却见季心也是微微皱眉,他心里有了一些猜测,果然,贺回好似没有看到他的动作继续说道:“她的名字是兰渝,半个1-c区毁在她手里,区长亲自处决的。”
兰渝!司青面色有些凝重,不怪司青如此慎重,他以为第一个出局的会是田甜这个半新人,没想到会是兰渝,兰渝已经经历过三次任务世界,这代表她绝不会犯公开逃狱这样的低级错误,一定是有什么东西促使她做出这个选择,最终导致死亡契机的降临,而这个东西或者说是杀机......很有可能就在牢房中,兰渝在牢房中一定做了什么引发杀机。
司青刚到极狱便因打架斗殴关了禁闭,引起了狱警的注意力,最后甚至和狱警达成了共识。
显然,狱警是这个游戏里的特殊存在,不论是狱警的注意,还是和狱警的合作都让那个东西有所忌惮,是巧合么?司青扫了一眼季心,不,不是巧合,若不是季心一开始的那个眼神,他在一开始的冲突中不会选择那么应激的做法,而是会采取更加稳妥的不见血的武力威慑,然后从囚犯口中获取线索,那他很有可能也会触发那个杀机,哪怕他底牌众多,但根据兰渝的遭遇,即便能活着也得脱一层皮。
那么,司青的眼神越发深邃,季心......
区长很强么?季心朝着贺回露出一个无辜温和的笑容,笑吟吟道。
很强!
季心笑了笑,真是出乎意料的坚定呢。
走吧!司青收回视线,不论季心的有什么秘密,但他们的目的是一样的,至少现在他能感觉到季心对他没有恶意。
——
极狱二区
“欢迎来到极狱二区。”迎接司青和季心的是一位表演欲.望十分强烈的狱警,他看上去跟一区的狱警有很大的区别——这个区别具体体现在他显得过分和蔼可亲。
他端详了一遍两人,率先朝季心伸出手:“季心,是吧?你想起个什么绰号?”
季心伸手和他握了握,闻言还没做出反应,对方已然自顾自的继续道:“起个绰号方便称呼。”
司青被晾在一旁,无人搭理。而贺回早在他们踏入二区的时候就消失了,最后留下一句话“我在三区入口等你们”季心很疑惑,他怎么笃定我们不会在二区久留,对此司青不发表意见。
狱警接着说:“只有叫错的名字,没有起错的外号不是”
神父!
金融家!司青紧随其后。
闻言季心诧异的看向司青,兄弟,你认真的,你可是非法集资进来的。司青目不斜视,笑话,你一个诈骗犯。
狱警和蔼的笑了笑,领着二人朝检查室走去:“我看过你们的档案。”
他推开检查室的门,:“很漂亮的档案。”
很漂亮的档案?司青回忆了下自己的人物信息,觉得这个档案怎么看都算不上漂亮——但对方显然是真心实意这么认为的。
“小李,新人到了。”狱警拍了拍敞开的门,提醒里面睡的正香的狱警:“惯例检查。
趴在桌子上睡觉的狱警抬起头,看了眼门口站着的三人,忽而清醒了过来:“哟,来了?
小李示意季心站到检查的机器前。
“少见,太少见了。”小李保持着克制的距离,拿着具有透视成像功能的仪器对着季心上下扫描:“特殊程序好久没人申请了,不过,申请之后还能被通过也很让人惊讶。”
他意味深长的道:“不知道是有人的能量太庞大,还是你太危险。”
季心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或者两者都有?”
小李结束了对话,凑到另一边的屏幕前,翻看司青图像,得出结论:“查杰,没有危险品。”
被称为查杰的狱警点了点头,对结果毫不意外,领着二人朝外走去。
“你们来之前呢,一定听过二区的传闻。”
季心心不在焉的听着查杰的话,目光在空荡荡的走廊上停顿,比起一层严密的防守来说,二区几乎看不到几个警卫,与之相反的是,狱警的数量多了许多。
季心抬头看了眼上方的监控——监控倒是一如既往,无处不在。
“其实一区对二区有偏见。”查杰咧嘴笑道:“比起三区来,二区可以说安全多了。”
“哦,对了,现在是午饭时间。”朝分配给季心二人的囚牢走了段路,查杰想起重点,脚下一转,带着他们朝食堂走去:“我知道一区都是在牢房单独用餐。“当然那样确实比较安全,不过二区不是经费不足吗?所以我们只好安排集体就餐了。”他瞄了眼始终保持着沉默的司青。
“知道你们要来,我也调查过你们。”
季心开口接茬:“调查出了什么?”
“漂亮。”查杰拍手道:“漂亮的档案,漂亮的做事风格……还有长的漂亮。”
查杰看了眼喧闹的食堂,在食堂门口不远处停下脚步,终于转入了正题:“不过,既然来了二区,我希望你能遵守二区的规矩。”
“二区的规矩?”季心很给面子的接茬。
“禁止杀人,禁止伤害狱警。”查杰说完,拿胖乎乎的手拍了拍季心的肩膀:“一区讲究证据,事事都要通过上层审核。二区不一样。”
“二区不讲究这些。”他紧盯着季心,收起了和蔼可亲的笑:“敢违反规矩,我直接废了你。”
季心闻言没忍住,露出了笑。
他伸手挪开查杰搭在肩上的手,语气诚恳:“你放心,我喜欢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