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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宫阙》，第七场第三镜第三次，action！”
顾且末这一场拍了几次都没过，倒也不是任导非要抓着她不放，这严肃的小老头还是很专业的，一般不会公报私仇，最多偷偷给她盒饭里撒把盐。
“怎么回事儿？告诉过你几次了，你面前这个是路上遇到的小哥哥，正给你逗乐呢，你不知道他就是皇帝，老绷着个脸干什么呀！”
几次都没过，任导也有点火大，这几天顾且末的演技进步的相当快，她就是缺点经验，要是一镜一镜细细的过，打一百分没问题。
但是今天这个九十分的状态怎么个意思？
顾且末搓了搓脸，再三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任导，我的问题，我马上调整，给我三分钟。”
顾且末蹲在地下，狠狠呜咽了两声，把心里的躁郁哭出来了，这才深呼吸，试着笑。
她低估之前的事了，影响度太惊人了。
沉寂了两天，她以为……
她以为……
说到底还是她以为。
像是憋了个大招，就在今天早上，无数媒体雨后春笋一样全部冒头，争先恐后，她如何如何“挑衅顾烟儿”，“讽刺媒体”，“话中带刺”……
数不胜数。
好熟悉的路数。
每次都是这样，顾烟儿莫名其妙的哭诉，媒体莫名其妙的质问，路人莫名其妙的谩骂，她不想忍，也忍不了。
泥人都被激起三分火气了，她不是什么圣母玛利亚，也做不到什么忍气吞声。
没道理别人踩着她上位还要吐口口水说你怎么当的楼梯连踩着都不舒服，她还要忍。
顾且末自认自己不是什么多善良的人，更不是什么多理智的人，她做事不考虑后果，任性妄为，满身缺点，但这不代表不会在意别人怎么说。
顾烟儿，你到底有完没完？
江羽翎看不过去，过来握了握她的肩：“放松，没事，你现在不是顾且末，你是安如言。”
顾且末抬起脸，勉强笑了笑：“嗯，我就是不痛快，不影响拍戏的。”
任导看她这样，也有些不忍心：“算了算了，你休息会儿，这么拍也不是办法。”
“不用了，谢谢任导，我好了。”
“《九重宫阙》，第七场第三镜第四次，action！”
“小姑娘，我说你怎么一拍戏就哭成这样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任钊怎么你了呢。”
江羽翎瞧了一眼她隐隐发红的鼻头。
顾且末吓了一跳，这不是……正在拍戏呢吗？
“没事儿，远景，他们听不见。”
顾且末控制好自己的表情，轻轻开口道：“网上有人推波助澜，大概率是顾烟儿。”
江羽翎轻嗤一声：“也就只有她会使这种不入流的法子了。你这妹妹什么情况……”
“打住，就是我想认她当妹妹，人家也不稀罕我啊。”顾且末啧了一声，“不过就是给符巧姐惹麻烦了。”
“粉丝包容度不一样吧，这事儿要是放在资历老的演员上，也不至于到这个程度。还有，”他偏过头撇了撇嘴，“这个顾烟儿但凡脑子正常点，也不会是现在这样。”
“怎么说？”
顾且末的嘴角一点一点挑了起来。
“整天就知道卖惨，我都怕她哪天哭瞎了。”
江影帝头一次这么明显的对一个人表现出不耐烦，还和自己英雄所见略同，顾且末心情没来由的好了起来。
镜头里，女孩的眉眼一点点明艳起来，她托着下巴，看着眼前的人，染上了笑意。
任导一直臭着的脸此刻才松缓了些许，点了点头，喊了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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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工之后，下起了沥沥淅淅的小雨。
深秋天气渐冷，顾且末“身体虚弱”时常感冒，十天半个月好不了，符巧一到冬天就高度重视这个，恨不得把她裹成粽子。
正好她也懒得动弹，出去又怕被围，就抱着被子缩在床上打游戏。
门铃响了几声，符巧出去开了门。
不一会儿，提进一个不小的果篮来。
“怎么了这是？外面又传谣言说我病重命不久矣了？谁来慰问我了？”
符巧白了她一眼：“想得倒美，你就是葬礼也不会有几个人参加的。江影帝经纪人送过来的，每人都有。”
“江羽翎经纪人？我出去看看吧，还以为是快递到了，给你的水杯，注意看手机。”
符巧愣了愣：“还……挺贴心。”
“辛苦您跑一趟了，真是谢谢。”
顾且末双手合十，笑得甜。
“这有什么的，就叫我丽娜姐就行，拍戏辛苦，天气又冷，要注意保暖啊。”
丽娜寒暄着，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次顾且末。
人倒是水灵漂亮，看起来也挺有礼貌的，就是不知道性子怎么样。
“那我就先回去了，江羽翎晚上会看剧本到很晚，您要是没事的话也可以找他对对戏。”
给老板立个刻苦人设的同时又约到了人，啧啧，深夜，对戏，再来个台词暧昧点的，丽娜在心里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
“荣幸之至，谢谢丽娜姐。”
影帝经纪人亲自邀请自己和影帝对戏？怎么说都是自己赚了啊！
顾且末偷偷兴奋了一下。
送走丽娜，顾且末啧了一声，又瘫回床上：“你看看你看看人家的经纪人。”
符巧冷哼：“你看看你看看人家的艺人，我们家艺人穷的我连个果篮都买不起了。”
顾且末：……你狠。
隔壁的江影帝房间。
“送过去了，人好着呢，房间里也没别人，放心了没？”
丽娜揶揄的笑。
“我……咳，我什么时候让你去看她房间里有谁了？”江羽翎不自在的别开眼，又忍不住问，“她在做什么？”
丽娜憋笑：“跟个偷窥狂似的。打游戏呢吧，看起来情绪也还可以，应该没有受刺激。”
江羽翎正在摸手机，头也不抬道：“她一直是什么事都影响不了的，像苍耳子，看起来一身刺，其实也没那么扎手，内里脆弱的很，要别人一点点破开她的壳。”
……涨姿势了，苍耳子都破开壳了还能活。
“行行行，你的顾且末什么都好。”
“啧，你不懂。”
那一头，顾且末收到了来自江影帝的组队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