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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韩雪在早餐的时候，哥哥又打电话说：“你上热搜了。快看微信。”
这一次，哥哥先于韩雪挂断电话。
韩雪一边咬着面包，一边点开微信。
哥哥在微信上给她发了一条链接，标题是“C大惊艳美女老师，豪派万元奖品”。
韩雪对取这个标题的人的品味感到忧伤。之后，韩雪点进去就看到明显是在课堂上偷拍她的照片，以及送给同学们的礼品。
韩雪浏览了一下内容，短短数百字内容基本重复，说昨日是C大第一节法语课，韩姓美女老师课堂上豪派法国礼品，价值上万云云。
“啧啧啧，如果这些东西都可以称为新闻，那我真为中国的媒体担忧。”
韩雪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收拾早餐剩下的果酱，放进冰箱。
哥哥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韩雪无奈地叹了口气，接过电话就说：“又怎么了？”
“你……”
“你别再跟我说上热搜的事了！”韩雪打断他的话。
“我，就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出门，我来接你。”哥哥委屈地说。
“不用，我自己去。”韩雪说。
“你那里出门多不方便，我来接你吧。”
“不用，我自己来。”韩雪斩钉截铁。
“那，好吧。”哥哥弱弱地答应。
“雪儿。”
“说。”
“我今天有课，你的课……”
“你好好上课，不用管我。”
“不是，我有课，但是跟你的课不冲突，可以去呢！”
“不用，你好好上课。”
“我都看了，同学们说你上课很有趣，我想去听一下。”
韩雪叹气。每次，每次跟哥哥聊天，她都不知道要叹气多少次。如果说，每谈起一次就要短命15秒，那么韩雪觉得自己活不长了。
“我说，你不要来，你能不来吗？”韩雪问。
“那……我真的很想听一下。”
“你来吧。”韩雪无奈答应。
韩雪以前听说过“巨婴”、“妈宝男”这些形容男人的话，可从未见识。
哥哥，算不是呢？
*
没有哥哥，没有奥斯陆，这一次，韩雪按照自己的习惯去到学校——踩着点到了。按照她的习惯，她应该会早到一点，可惜住的地方交通的确不方便。
她住的地方是海边，环海公路上有公交站台，大约1个小时左右一班车。
刚搬到这里的时候，韩雪不怎么出门，交通便利不便利对她来说问题不大。之后，哥哥总是喜欢当“柴可夫斯基”，韩雪也没觉得不便。
不过，现在看来，她的确需要买一辆车代步了。
韩雪刚踏入教室，上课铃就响了。
同学们嘻嘻哈哈地站起来问好。
韩雪也笑着说大家好。
他们站起来的时候，韩雪一眼就看到坐在教室中间的哥哥。他穿着白色的polo衫，十分年轻，身上还有天真的气息，不知情的人丝毫不会怀疑他不是学生。
他跟着大家问好的时候，笑嘻嘻地对挤眉弄眼，也就知道他为什么要坐到教室中间了——莫不是怕我见不到他。
韩雪也不管他，冷静地开始上课。
韩雪先点名谢筹，让他跟她以情景剧的方式复习上次学习的内容。
谢筹今天也坐在前排，他穿着天蓝色的衣服，牛仔裤，充满了活力。
上一次上课，韩雪就知道谢筹有一点基础。他也不负韩雪所望，跟她配合得很好。因为是随堂小复习，而且今天才第二次上课，韩雪使用的都是短语——哪怕听不懂长句，听到熟悉的单词，猜着也把句子意思猜出来。
因为有了韩雪和谢筹的示范，当她让下面的同学跟身边的人自由练习的时候，他们也一字一句蹦出来。
学习一门新语言，最怕就是不开口。只要肯开口，慢慢就会了。
韩雪给他们5分钟练习时间。哥哥身边的男生想要跟他练习，他摇了摇头，说了一句。旁边的男同学就放弃了，扭过头跟另一旁的人说话。
韩雪抬手看了一下手表，时间到了就让大家停下来。
上一节课，学习了问候和购物的单词和句子。今天，她准备教一些出行的单词和句子了。
韩雪按照备课的内容，开始上课。
不是韩雪太过自我感觉良好，而是从课堂上的反应看到，大家都觉得不错。
*
第一节课下课。上次眼熟的几个人围了上来，哥哥也颇凑热闹似的过来围观。
“老师，国庆的时候我们想要去法国玩，你有没有好玩的景点推荐啊。”有一个女孩兴致勃勃地问。
韩雪想了一会，推荐了一些旅游常推荐的博物馆、宫殿、铁塔和运河之后，补充几个小众，但她自己十分喜欢的地方。
韩雪说：“后面几个地方比较时候自由行，人不会太多，十分有特色。”但她不确定自己的推荐是不是他们想去的地方。
对韩雪来说，法国既是小时候跟妈妈一起生活过的地方，也是她去世的地方，既有生活的快乐，也有离别的悲伤。
她对它既陌生，又熟悉。
威廉每年都会去法国十几次——有时候是去参加展览，有时候去观展，有时候去拜祭他们的父母——这个时候，他通常会问韩雪去不去，最初几年，阿瑟帮她推掉，最近几年她才会答应跟他同去。
阿瑟问过她们，需不需要把父母的墓迁到英国，韩雪拒绝了。
*
时间过得很快，韩雪感觉下课铃刚响完，上课铃又来了。
第二节法语课，按照韩雪的计划不疾不徐进行着。
课结束后，同学们跟韩雪告别之后，匆匆赶往下一节课。
韩雪收拾好东西，哥哥就走到她旁边说：“我没课了。”
“我也没课了。”韩雪抬头一看，刚刚说自己没课的人是谢筹。
哥哥扭头看了他一眼。
韩雪不觉得奇怪，法语课是选修课，选修这门课的人，不一定都是同一个专业的。
“老师你等一会儿有课吗？”谢筹问。
韩雪摇摇头说：“没有。”
“那可以占用您一些时间吗？我有些事想要咨询您。”
既然当了老师，学生有问题，还是要耐心解答的。
“你问吧。”
“老师，我打算以后去法国留学，想要了解一下那边的大学。”
难怪他有一点法语基础，原来是为以后留学做准备。
韩雪赞许地笑了一下，问：“你大几了？”
“大一。”
“那你高中毕业的时候为什么不申请呢？”
谢筹说：“以前没想太多，进入大学后才慢慢想自己未来想要走的道路。”
如果能够知道自己要走的道路，任何时候都不晚。
可能她一直找不到自己想要走的路，对这些能够看清自己前路的人都特别有好感。
“事实上，我不在法国上大学，对它们的大学不太了解，但是，当时我报考学校的时候，大概了解了一些世界顶尖的大学。在法国有两家排名前一百的知名大学，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跟你讲一讲它们。”
谢筹喜出望外，连忙说：“当然不介意，谢谢老师。”
“走吧，我们找一个地方坐着聊。”韩雪说。
“我帮你拿包。”哥哥边说边拿过韩雪的包。
谢筹抬眼看了一下哥哥，默不作声。
三人走出教室后，哥哥说：“学校外面有一家咖啡厅很不错，也安静。”
“那就去那里吧。”韩雪转过头看了眼谢筹，问：“你觉得怎样？”
“我没意见。”谢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