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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与宁小塘第一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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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其林餐厅上菜的速度十分快。

    韩雪闻到黑椒汁配牛肉发出的味道,突然反胃起来。哥哥留意到这一点,问:“吃不下?要不要点别的?”

    “我们也点了莎拉和甜点。”喻羽芷说道。

    “不想吃了。”韩雪放下刀叉,端起柠檬水喝了一口。

    接着,韩雪似笑非笑地说:“说是米其林餐厅,呵,喻小姐你选得不怎样呀!”

    喻羽芷也放下刀叉,她抬头看着韩雪。

    两人四目相对。

    *

    “不好意思,我失陪一下。”喻羽芷微笑着站起来。

    等她走远了以后,哥哥小声地对韩雪说:“你是怎么了?怎么可以对她那么没有礼貌呢?她也是好心好意……”

    哐!

    韩雪把水杯用力搁到桌面上,发出了声响。

    “怎么了?我不是说没胃口吗!”韩雪面无表情。

    “那你也……”

    “不吃了。”韩雪猛地站起来。

    “雪儿……”哥哥错愕地看着韩雪。

    “你们两个慢慢吃吧!给你们一个二人世界的机会。”说完,韩雪拿起包转身就走。

    “这……你……雪儿……”哥哥着急地站了起来,想要拉韩雪,“你的脾气还是这么急、这么冲,不能好好说话吗?”

    “好。”韩雪说,“那我就跟你说大实话,我不喜欢这个女人。所以,你别想让我跟她好好相处。”

    “你们今天才第一次见面,以后……”

    “没有以后。”韩雪斩钉截铁地说。

    “雪儿……”哥哥露出为难的样子。

    韩雪没等他。因为,她知道他不会跟上来。

    韩雪离开了西餐厅。

    直到最后她都忘记问这间西餐厅是米其林几星了。

    *

    忧郁总是来得猝不及防!

    她想阿瑟了!

    韩雪曾经问过阿瑟,忧郁是什么颜色?人们都说忧郁是蓝色。悲伤是蓝色。

    阿瑟却不赞同,他说:“对我来说,蓝色是开心。我喜欢大海,喜欢大海的蓝色。所以,蓝色让我感到开心。”

    “那么悲伤呢?”韩雪问。

    “悲伤是属于橘色的。”他说。

    “为什么”韩雪问。

    “我真的很讨厌吃胡萝卜,但是,为了身体营养均衡还是需要吃胡萝卜的。所以,对我来说,每一次要吃胡萝卜,哪怕是想到要吃胡萝卜,我就感到很悲伤了。”他一脸无奈地说。

    韩雪听完以后哈哈大笑。

    *

    对现在的韩雪来说,蓝色是忧郁的,橘色是忧郁的,红色是忧郁的……一切跟阿瑟有关的颜色都是忧郁的。当时,她还不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所以也不知道这是一份无望的爱情。只是,冥冥中觉得有什么要主宰她,驱使她,让她不停地做一些事情来引起阿瑟的关注,比如暴饮暴食以至于体重暴增,或是绝食减肥得了厌食症,或者是酗酒。

    酗酒,这对贴着古板、严肃、正经标签的阿瑟来说,是难以接受的事情。可是,他却开许她一个月酗酒两次。

    后来,她听亚历山大说,他听到少爷吩咐准备要为她准备红酒的时候,惊讶得把拿在手上擦拭的银灯都摔到地上去了。

    *

    “喂,喂,喂,你还好吗!”

    韩雪转过头,看到一位英俊的男人。他浓眉大眼,身材挺拔,肩上斜斜背着一个画架。

    韩雪低下头,他正紧拽着她手臂。

    “嗨?”男人放开韩雪的手,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

    韩雪抬起头盯着他看。

    男人被韩雪盯得浑身不自在,他扭了扭身体说:“你,你看着我干啥?”

    “你跟我搭讪?你为什么要跟我搭讪?你喜欢我?”

    男人像看神经病的样子看着韩雪。

    “这位小姐,你可能误会了。我不是跟你搭讪。你抬头看看前面的交通灯——现在是红灯,车来车往的,你往前走一步就会……我是不想看到有人在我面前出车祸。”

    “你如果不在意我,你管我干什么?我是生是死,跟你有什么关系。”

    男人被气笑了:“是,是我多管闲事了。”

    “你,”男人敢怒不敢言,“算了!算了!算我多管闲事。”

    “你刚刚,是不是想说——有本事你就去死,或者说,有本事你现在就跑出去。”

    “没有,”男人举起手投降地说道,“没有。”

    “没关系。”韩雪微微一笑:“喂,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瞥了韩雪一眼,迅速扫了一眼交通灯,不等韩雪反应就跑了出去。

    “喂。”韩雪高喊道:“你叫什么名字。”

    “……红灯来了,再见。”

    “傻子,是绿灯啊!”

    韩雪看着他拔腿就跑,头也不回,飞快地跑到马路对面。他背着画架,跑起来的时候,画架咣咣咣地作响。

    “傻子!”韩雪笑了笑。

    只有傻子才会去关心、担心跟自己无关的人。

    *

    在韩雪认识的人里面,威廉可以算是一个傻子。威廉跟这个人一样,对待陌生人也十分热情,会真心真意的担心别人。

    说起来,这个人跟威廉有点像啊!同样是傻子,同样是画家。

    威廉!

    威廉啊!韩雪叹气着想到,不知道他现在到哪儿了。

    韩雪一边走,一边掏出手机登录社交账号,找到关注列表的他。

    看他最近发出来的照片,显示他人目前正在印度。

    真好!自由自在的旅行!

    韩雪给威廉留言说:“我刚刚看到一个特别帅的、跟你特别像的男人。”

    韩雪承认,自己是故意的。

    那怕她被阿瑟送回国,韩雪还是想要折腾点什么,引起他关注。韩雪在威廉留言板上留言,就是期待阿瑟会看到。

    她既期待他看见,又担心他看到以后当做没看见。

    她就是这么矛盾!

    她就是这么无法控制!

    韩雪鄙视这样的自己,却无法控制!

    理智上,她一方面为自己失恋感到难过,另一方面为自己变成像怨妇一样的人感到难过。

    韩雪吸了吸鼻子,单手拍了拍脸。

    “振作起来吧!”

    韩雪退出威廉的社交页面,回到自己的社交后台。

    虽然看着五花八门眼花缭乱的资讯,可半点知识碎片都没有进入她的脑海里面。

    韩雪眼前浮现的是阿瑟怪怪的社交头像——一只缺了门牙的怪兽。

    那是她的“杰作”,韩雪故意丑化他的头像,最好让谁都不来加他、关注他。换头像的时候,他任由着韩雪胡闹。

    她威胁他,换了以后没有她的同意不准更换。

    果然,到现在他都没有更换过了。

    韩雪真讨厌这样的自己,那么无理取闹。

    只是,她怎么能够不想呢?任何一件事都能够让她想到他。

    韩雪抬起头,茫茫然看着周围高大崭新的建筑群,忽然就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了。

    韩雪退出社交后台,收起手机,放到手拿包里。

    也好,就这么走着吧!反正也不知道可以去什么地方!